冯迟咬牙切齿,最后还是放开了他的衣领。
花衣男招呼了周围的朋友过来,点了根烟:“上次你那同桌打了我兄弟几下,这个医药费的钱你要不看着给?”
冯迟问:“你们想干什么?”
花衣男忽地笑了:“也没什么,你要不给钱也可以,到时候就别怪兄弟把气撒在其他人身上。打你一顿还算轻,教训一下其他人要点医药费钱也挺容易的。”
“既然要讨医药费怎么不来找我?”
巷口里本就几个人,忽地闯进一个陌生声音引得前头几人纷纷回望。
冯迟见状一愣,谢燃!?
他不是已经放学回家了吗?这么还在这里?
谢燃尾随过来之后听了一会墙角,大概知道冯迟跟这些人积怨已深,但是听到最后好像这些人是因为上次后山的事才过来找冯迟。他同桌平时看着凶,但在这些人面前就像是不敢张爪的小老虎,他要在旁观下去冯迟准该遭人欺负。
花衣男回头,“你谁啊?”
有个男生上前附耳跟花衣男解释。
“你就是冯迟那个同桌?”花衣男听完解释后脸色顿时沉下来,“那也正好,这个医药费你打算怎么算?我兄弟可是受了不少伤。”
“哦,那你兄弟骨质疏松还挺严重的,推一下就跑上门来碰瓷了?”谢燃把书包放在巷口的位置,“找冯迟是吗?怎么不来找我?”
花衣男脸色不太好:“还挺嘴硬的?”
他看了冯迟一眼,“这么给他逞英雄你知道他以前做过些什么事吗?”
谢燃活动了下手关节,兴致缺缺道:“哦那他以前做过什么事?”
花衣男冷笑一声:“冯迟在以前的学校可威风了,学习成绩好拉着一群人给他鞍前马后撑腰,结果真正打架的时候别人因为他进医院了,他回头跟没事人似的直接转学到S高来。”
谢燃闻言看向冯迟,后者目光阴沉看着花衣男,脸上带着怒意。
冯迟是个乐于助人的人,谢燃并不觉得他在教人做题带着刻意的拉拢,甚至他这人压根不懂得拉拢。如果真如这个花衣男所说冯迟以前拉拢其他人然后出事跑路,这句话里边本身就带着很多偏见以及混淆视听的关键点。
至少他现在不信。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谢燃挑眉,“而且人家跟他朋友的事还轮到你来逞英雄讨公道,你是冯迟小弟,还是冯迟朋友?还是说进医院那人是你亲戚朋友?”
谢燃的身体活动开了,“既然要来讨事,你总得前因后果给我讲明白吧?”
“你小子……”花衣男总算听出来谢燃是来找茬的,他没跟人再继续废话,直接招呼弟兄上去堵人。
冯迟目光一怔,高声喊道:“谢燃快走!”
对面四个人,看架势会打的大概只有两个。
谢燃很多年没跟人打群架,但也不意味着他会杵这样的场面。老城巷周围有许多老旧商铺,谢燃在进来的时候顺便借了卖零食的小铺子一把扫帚。
老城巷狭小只够三人并行走动,巷子里还堆积着些筐筐杂物,那些人冲过来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谢燃握着扫帚柄反打回去,狭小的小巷并不影响他避开其他人的拳头。
花衣男身边的小弟看到他手里拿着工具,又想到他之前在S高后山放倒不少人,心里犯怵没敢直面上前。谢燃几招试下来就知道这里边有人色厉内荏,中看不中打,被他扫帚打几下就不怎么敢上来。
花衣男见状亲身上前,谢燃把手头的扫帚往前一堆,一手擒拿直接抓住花衣男命脉,毫不客气地回敬回去。他将人的手往后一掰,直接往墙上一撞。
“连学校都进不去,也只敢把人叫到外边来欺负。”谢燃冷笑一声,“既然说是道上混的,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的手下?年纪轻轻不学好整天想着外边讨生活费,你要是跟冯迟认识就把事说开,那要是不认识……”
谢燃掐着他的脖子按在墙上,冷冷道:“那不好意思,我打你还算轻了。”
其他人不敢上前来,谢燃的余光瞥到其他人身上,“你们跟着混的,这男的跟冯迟有什么关系,说说?”
冯迟走了过来,看到之前耀武扬威的人被压在墙上不能动弹,而他同桌以一人之势镇住其他人。他直接道:“这里面的人跟我没什么关系。”
谢燃笑道:“那更好了,我包里有手机,直接打电话报警吧。”
听到报警,这几人脸色忽地变了。
花衣男更想挣扎开,却被谢燃死死按住。其他几个人撒腿就跑,完全不给他们老大眼神。
冯迟不懂谢燃的意思,然而谢燃笑笑看了他眼,“手机就在我书包里,报不报警全看你。”
冯迟沉默了一会:“算了。”
花衣男还想说些什么,谢燃偏头看他:“你跟冯迟有什么矛盾当面摊开说,要是来学校找人为自己私利那不好意思,来找一次我送你进警局一次。滚。”
他放开了手。
花衣男还想骂人,但对上谢燃目光顿时弱了下来,最后只好缩头缩脑离开这个地方。
谢燃走到另一边把书包拿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冯迟站着没动,出声问道:“你不好奇我以前的事吗?”
“好奇。”谢燃背好书包,拿着手机回复消息,他道:“但是这件事得你自己意愿说,但是下次遇到他们这些人,你其实不需要顾忌太多东西,你要知道你只是个学生,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
两人顺着老城巷往外走,谢燃看到手机里他哥已经到门口并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刚刚过来的时候担心冯迟出事,提前跟褚熙说了情况,如果需要帮忙也有褚熙在后边兜着。但实际上那群人比他想得更没种。
冯迟看着谢燃走在前面,犹豫了小会后还是道:“今天的事又麻烦你了。”
谢燃跟褚熙报了平安,而后道:“愿意听听我的意见吗?”
冯迟看着他。
谢燃道:“如果你心里藏着的事罪魁祸首是刚刚那个男的,其实没必要过虑这个事情。那些人不敢公然进学校找事,就算在校外找事也不敢明目张胆,最多就跟今天这个情况一样找个地方给了个教训,其实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
冯迟欲言又止。
“但是吧……”谢燃话锋一转:“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怕他们的人,所以我猜估计是跟刚刚那男说朋友住院的事有关。那些人要是找某件事要求你或者威胁你,你也不必客气,该报警报警,你越妥协他们越会变本加厉。”
冯迟失笑:“你看起来什么都不怕。”
“我怕死。”谢燃微微侧目,“能活着其实是来之不易的事情。不说这事,今天的事过后他们估计有段时间不敢来找你,这段时间你最好能解决就解决这件事。”
他笑道:“有的时候手里的力量很小,但是世界的力量很大。我们这是法治社会,有事能报警解决就不要拖。”
冯迟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他道:“他们说的没错,我朋友确实因为我的事住院了。”
谢燃停住脚步,似有不解地看着他。
冯迟这才把他的事往外说。
花衣男说的事半真半假,冯迟家境不错,原先在S市其他学校读书,走读且成绩不错。在之前的学校中他认识了不少朋友,性格也不是这般对人冷漠,好说话且平易近人。因着性格很好,他在之前学校认识的朋友都跟他相处不错,属于那种在同学以及老师之间口碑很好的学生。
事情转变发生在冯迟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冯迟的性子虽好但有些时候还是会冲动,他在校外跟刚刚的花衣男一伙人起了冲突,随行的同学一时没忍耐住跟花衣男打起架来,被不小心推到路边的杂乱放着的工具车上,结果被里边尖锐的利器捅穿了。
校外打架,而且朋友因他受伤住院。
后来这件事影响很大,他朋友及时送往医院没出多大问题,但是身体这个原因就需要好几个月静养。学校那边处理这件事,花衣男也因此被请到局子里待了一段时间。事情过后本该平稳下来,然而冯迟的父母觉得原来学校事情太多且环境会影响冯迟的学习成绩,于是做主转学到S高。
冯迟心想朋友会出事这件事与他有关,若不是他一时口快跟花衣男起了争执,朋友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出事。虽然朋友医药费的事有家里人帮忙兜着,但是冯迟内心的自责压制不下。因为住宿的原因,冯迟没办法及时跟朋友联系,后来周末去医院找人的时候,才知道朋友已经出院。
谢燃闻言皱眉:“后来你们就没联系了吗?”
“有的。”冯迟微微垂目:“但是他父母觉得我是扫把星,不同意他跟我继续交往。”
“那这些人来找你是什么原因?”谢燃想到花衣男的事,“还是因为你那个朋友。”
“刚刚那个男生原来是我们之前学校旁边的混混,专收保护费。因为那件事我让他进派出所待了段时间就记仇找我麻烦。”冯迟道:“他知道我不怕他,却每次都要在我面前恶心我,甚至找我要钱。”
谢燃不觉得冯迟是会答应的人,“他威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