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化剑只能维持两瞬,便吸空了邱知秋的灵力,灵力用光身体惯性的朝前面飞出去,便开始坠落,邱知秋握住原本光泽内敛的剑,现在彻底暗淡。
轻轻叹息一声,在身上贴一张飞行符,邱知秋还是第一次用,身体歪歪扭扭飞出去。
被望京找到时,两天已经过去了,灵力被一瞬间抽空带来的危害,让他的筋脉受损,只轻轻一动便疼痛难忍,他只好徒步往回走。
他摸着忽然抱上来不松手的人,无奈道,“好了好了,松手。”
望京不愿,“我找了你两天,我以为你……”说到后面几个字他不愿意说出口。
邱知秋听着声音不太对,察觉他声音抽噎了一下,把人推开看他,“哭了?”
“我没有!”望京矮着身体,反而把头埋到了他的怀里。
只看一眼,也够邱知秋确定他通红的眼眶,只好说道,“没有,没有哭。”真是小孩子一样,哭鼻子也不承认。
好好的安抚完他,邱知秋让他带着自己回去。
望京说起情况,“陈免回来了,他坚持你之前的决定,魔族决定退兵。”
邱知秋听完,反而停住脚步,“转头,回去明水仙宗。”
至少要等他修为回复,才敢出现在陈免面前,邱知秋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猜测别人的心思,尤其这人是魔修。
望京一顿,听话的调转方向,“明山不是和陈免关系还不错?”
邱知秋嗤笑一声,戳他的脑门,“脑子坏了吧,还是被什么塞满了脑子?”
望京说道,“听说师尊和他是故人,清微还说你和陈免都姓陈。”
邱知秋看他一眼不说话,心里知道这是清微说出去,除了清微,其他人想必不会知道,知道的不会说。
望京靠过来身体,问,“明山你叫什么名字?”
邱知秋不答。
望京拉住他的衣袖,“说呗,明山,清微都知道了,瞒着我我也迟早知道。”
邱知秋还是不动如山,他不太喜欢陈情这个名字。
望京继续得寸进尺的晃了晃,邱知秋被他拉着整个人都在晃,忍无可忍道,指着他的鼻子说,“望京,你是不是看我修为没在,胆子大了?”
望京嘿嘿笑着,心里悄悄说,不是修为没在,他哪敢上手,早就被拍飞了。
他就松开手,“明山你告诉我,我说一个我身世的秘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结束魔族,没到结婴期,怎么可能谈恋爱,望京绝对会被拍飞的好吗
第66章
“交换?”邱知秋瞪他,但心里还真想知道望京的身世, 不然这个坠入魔道的铡刀, 总是不知道哪一天会落下来。
“别信他。”
系统忽然蹦出来说道,“他就是个骗子, 他说出来的话肯定没啥价值。”
邱知秋都差点要忘了系统的存在,不在意的说,“就是单纯八卦, 别想多。”骗子就骗子,自己的名字也没什么价值。
系统顿时蔫了。
邱知秋直接道,“陈情,心情的情。”
“陈情……”望京把这两个字放在舌尖细细品味,最后叹道, “好名字!”
难道还指望他商业互夸不成,邱知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赶紧说你的身世。”
他可还没忘当初的怀疑——望京这个名字是假的。
望京便靠在灵舟沿上,和他面对面, “我小时候父母还没有分开,上面还有个疼爱我的祖父,家里优渥修炼不愁……”
灵舟缓慢的飞行着, 邱知秋便仔细听着, 听他说小时候生活的不知烦恼为何物, 长大后心里的忧愁,起初他还能随着望京的话语有感触,可是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劲了。
伸脚踢踢他的小腿, “讲话本呢,这是在糊弄我,哪有人身世还带这么波荡起伏的,说你爹给你找了个后娘,又说你娘要给你找后爹,刚说完你不喜欢你那个后娘,怎么又说很感激你后娘了?”
望京话一顿,面带疑惑,“我有说不喜欢吗?”
“不过前面那些都是真的,我不喜欢的是她生了个儿子,想要说服家族长老,把以后的族长位置交给他,”望京语罢又说,“感激她是因为如果她不是到处找事,我祖父也不会把我接在身边,亲自教养,我看我爹不顺眼很久了,他也不把我当儿子看。”
邱知秋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如望京所言,他的父母为家族联姻,各自过各自的,不料中途合作断开,两人身份不对等,望京的娘亲不堪忍受族里的苛待,便直接离开另寻他路,这样的生活轨迹仿佛能在很多家族上看到,根本不值得稀奇。
但遭遇这样事的人口中说着,脸上还在笑着,说着自己的无所谓,邱知秋忽然不想听了,揭破别人的伤疤又有什么意思呢,自己不过是想知道,望京为何还会有随时加入魔宗的可能。
“别说了,”邱知秋又踢了一下他的脚,“现在过得开心就好,以前的事别管他了。”
望京却还要说,“让我说完,不说完总感觉不完整了。”
邱知秋便想封闭自己的五感,说,“我封掉五感,说了我也不听,我养伤了。”
望京哪不知道这是借口,两人见面时望京便听他说,平时无碍,运功调息时经脉会阵痛,须得灵药医治才会好,这时候养什么伤。
但他必须要说完,跟随明山这么久,他又哪能不为以后身份的揭穿而担忧呢,一旦揭破可以想象,以前的相处都变成了笑话。
相当于有人在明山眼前嘲笑:你在找楼玉飞吗,你费心费力的找他,他却在你眼前,听着你说你去了哪里寻找,看着你做了什么寻找。
你想要收徒的人,便是你好友的嫡祖孙,他在看你的笑话。
如果有人这么对待望京,望京一定会手刃了那人,如同家族中被他杀完的楼家子孙,无论是那个耀武扬威的小子,还是夺他位置露出丑陋嘴脸的长老,以为祖父死后自己便可以任人拿捏了吗,还是觉得说些漂亮话糊弄祖父心里得意的很。
殊不知无论是楼玉飞还是祖父,都在拿你们当猴子看。
所以他一定要把这些话说出来,哪怕日后真到身份被揭破的时候,也有回转的余地。
望京知道他听了不是很开心,心里怕是又在想怎么要安慰自己吧,但还是缓缓的接着道,“我祖父一直护着我,后来祖父出了些事,只剩下我一个人,后娘便和我爹一起想把我赶下去,因为我爹在外面一直都对我很好,所以他还是打着亲情牌说,我把位置让给那个孩子,和我坐在族长位置一样。”
他嘲讽的说,这时候心里好像真的因为这种事痛心一样,心口竟然很是憋气,有点难受,望京狠了狠心说,“然后我不同意,但家里长老、亲人,无论是嫡系还是什么人,都站出来反对我,我祖父的话被他们抛到脑后,我就把他们杀死了。”他闭了闭眼。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他说,“家族也因为这,彻底破了。”
如果不是看到望京难受的表情,只听这无情的话,邱知秋都要为此胆寒,望京这是走了极端!
可他没有出口说这些,针不扎到自己身上,永远别说什么感同身受,如此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对立面,想想自己遇见望京时,才不到二十的弱龄,这在修真界完全可以说一句孩子的年龄,邱知秋挪过去把他按在自己怀里,“肩膀借你。”
回明水仙宗的途中,望京从邱知秋怀里挣扎出来,红着眼睛不好意思的说,“下去一趟,我们需要打听打听消息再回去。”
邱知秋便随他一起下去,惊奇的发现望京在这里手底下还有不少人,经营的教坊还有一家拍卖行,显然是隐藏起来的人手。
其他跟随的人修为也不算低,只进门后炼神以上便有五六位,还只是随意一瞥。
望京拉住明山的手腕,介绍着,“从家里离开后,我在这里很久,已经成了第二个家,后来出去一趟,就遇到了你。”他没有称呼明山的名号,大能者的名号从来没有人敢重复,手下人恐怕要想得多。
邱知秋还记得第一次见望京时,他艰难万分的从城墙处挤出去,还不待歇口气便又被自己拉回来,那时候望京可胆子不小,还敢对上自己不说话,一副你随意处置,我就是不搭理你的样子。
当然现在胆子好像更大了,不分大小,当然也更亲近了。
邱知秋乐见其成,越是这样,明水仙宗以后岂不是更加安全。
刚进屋子,邱知秋就看到摆设不少绿松石的摆件,随手拿起看了看,说,“幸好你这里小道不是用绿松石铺设,我倒是之前见到过最奢侈的一个,院子里都不放过。”
望京笑笑,心想,大概是拍卖自己匕首的那次在魔宗附近,嘴上道,“还不是铺不起,如果能铺砌的满园绿松石,我做梦都要笑出声。”
邱知秋被他夸张的比喻逗乐了,见他让屋子里进来人,便找位置坐下,看他处理事情。
望京说话时,不时扭回头商量着问他,不想让他只是看着,“附近有些好玩的地方,你恐怕还没见过,如果不急的话,一会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