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端木泠逼近一步，岑思遥就后退一步。
岑思遥忽然有些慌了。哪怕谈过好几场短暂的恋爱，她也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句爱语，面对让她有好感的泠，竟然也一样说不出来么？
岑思遥低下了头，她有些不敢看端木泠，不敢看她此刻冰冷的双眸，也不忍看到她眼里涌动的那份期待，“对不起，不要逼我……我说不出口。”
“我逼你了是么？”端木泠失望地闭上了眼，心又开始疼了，连带着胃也疼得让她浑身打颤。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司徒姌妍确实有两下子，那一脚力道不弱。
端木泠睁开了眼，不甘地冷笑了下，“呵，对着我就说不出口。对着那个女演员你倒是说得很溜。”
岑思遥现在也很乱，她不知道端木泠对自己多年的情深义重，共情不了她此刻悲凉的心情，不由避重就轻地说道，“你也知道她是演员，我都说我对她的喜欢不是那种感情。那是不一样的。”
“对我而言是一样的！”一样的让她介意到发狂，心疼如刀绞。因为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一句喜欢，而她又等了多少年……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很多，偶尔有人会好奇地投来目光，但看一眼就瞥开了。
十二月的冬夜又开始飘落片片雪花，寒风一吹，雪花在空中四散，茫然不知所往。
冬夜很冷，冷彻心扉。疼痛让端木泠脸色虚白，睫毛轻颤，但那双原本冷冰冰的眸子忽然又炙热地灼烧起来，她不禁抬起手轻抚岑思遥这张乖巧稚嫩的脸庞，定定地望着她，“岑思遥，告诉我，你喜欢我。”
“我……”端木泠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很冷，岑思遥的心房不由跟着哆嗦了下。她依旧尝试张嘴，但努力了半天说出口的却是一声“对不起”。
端木泠眸光倏地转冷，“不要跟我说那三个字，我只想听到……”
“但是对不起，我说不出来！”岑思遥猛地后退一步，端木泠轻抚着她脸庞上的手垂落了下来。
端木泠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她精心呵护岑思遥那么多年，牵肠挂肚她那么久得到的却是一句“对不起”的回应。
端木泠将手掌撑开，放在胃与心之间，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心疼还是胃痛了，或者两处并发，让她煎熬。
可一看到岑思遥和她拉开了距离，端木泠又忍不住唤她一声。
骄傲如她，却始终无法对岑思遥狠下心肠，她再一次为岑思遥妥协，但岑思遥却又退开了一步。
“对不起。”岑思遥的眼神中满满的愧疚和不知所措，她再次避开端木泠遥望而来的眸中深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有些发抖，“看来还是不行。对不起，我……我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不值得……”
岑思遥喃喃自语，自嘲一笑。端木泠倒吸着气，疼得没法开口，只能听岑思遥继续说道，“真的，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很普通，不，应该说，我很差劲的，我从小到大就不学无术，成绩都是及格边缘，及时行乐，活一天过一天。”
端木泠向她靠近一步，岑思遥就后退两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我看起来乖巧可爱么？你喜欢我今天这种装扮是吧？因为看起来清纯乖巧是么？但事实上，我不乖，不安分，不讨喜！”
她甚至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失去了七岁以前的所有记忆，岑思遥不知道自己怎么降生到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母亲是什么样子，母爱又是什么样子。甚至于连父爱她也感受不到，更无从知晓父母之间的爱情。哪怕从小她也都是被同学妄加议论，被恶意排挤，被老师冷待的那一个。
除了愿意陪着她，看着她，管着她的林歆雅和自己智力受损会依赖她的至亲兄弟，她什么都没有。
在遇到泠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把她宠心尖上的人。
她也想回应，但这一刻岑思遥发现自己也许根本就没有爱人的能力……
雪扑簌扑簌地下着，岑思遥心头一片涩然，此刻的她只觉自己也如这漫天随风吹拂，飘浮不定的雪花。
不知方向，没有方向，甚至于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就消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大家平时有没有那种直觉？就是出门前总觉得啥东西没带，但就是想不起，等出门了才猛然想起啥没带。
写文有时候也有这种直觉。昨天本来我卡文卡在后面的存稿，就是楚姐姐和小公主再次登场那边，那会总觉得怎么写怎么不对劲，后来无味汤小天使说的那句司徒姌妍这样做会成为全网黑，我才恍然明白哪里出错了。
然后才马上想别的冲突方式，全部重写。我已经没有像昨晚那样紧张刺激过了（不是）
虽然重写那段冲突我后面的存稿也要跟着修改很多，昨晚一整个晚上都坐在电脑前写，写到脖子酸眼睛疲惫，还是坚持全修了。虽说是前作女主，但人设也不能崩哈哈哈哈。
不过不得不感叹人老了，真是经不住长时间坐电脑前一直码字。。。我这两天要出门，昨晚不修完不安心，因为这两天根本没时间码字（社畜流下血泪）。
还好，这两天存稿都有了哈，会准时19点更～等我后天回家再继续存文。
大家对文文有啥看法也可以及时回馈，只要不是杠精的，我每条都会看，遇到重大的bug我会及时修复的。爱你们，么么哒！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55章
“遥遥, 过来……”端木泠忍着痛朝岑思遥再次靠近一步。但岑思遥却退得更远了, “是时候让你看清真正的我，我真的很差劲，可以随便和人交往却从不给出真心，他们都说我没有心，可能真的……没有吧。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你喜欢我，可我回应不了！回应不了有什么用？千野澪，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了。我其实比你想象的还要没心没肺，还要混账。比起要回应，要负责任的谈恋爱，可能我更适合一个人追追星，嗑点cp糖。我知道你可能不理解我这种人，但粉cp真的挺快乐的。还好我们认识没多久, 那就好聚好散，珍重。”
岑思遥想临别前给泠留下一个亲切点的笑容，然而她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她甚至不敢看泠, 更不敢等她的回应，自顾自自暴自弃说完就慌忙转身跑开, 转眼间就被拥挤的人潮淹没。
端木泠连忙迈开脚步, 可疼痛让她差点昏厥，只能狼狈地停住脚步。
什么叫没有认识多久？我等了你足足22年！还不够么？
和我在一起，竟然不如看人家卿卿我我秀恩爱吗？
端木泠不懂岑思遥, 真的不懂。
唯一明白的是，岑思遥确实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混账。
小混蛋……
雪越下越大，被留在雪夜中的端木泠气得浑身发抖。而她的小混蛋从她的身边逃开后也没有马上回家。
岑思遥找了一家“减压破坏屋”，这家破坏屋24小时营业，所以哪怕都快零点了还开着。一进破坏屋，岑思遥就看到大堂上的标语，“把你的心情转向轻松愉快，你就能克服无数的艰难困苦，从而达到长寿。”这句话用日语和英语书写，岑思遥勉强能看懂。
似乎早已见惯了各种来破坏屋减压的人，老板并没有多问什么，收完费用就领着岑思遥去穿戴保护装置，而后递给岑思遥一根棒球棒，领她进了一间破坏屋。
这里经营的破坏屋一共有十几间，岑思遥一路过来也遇到不少人，有的和她一样刚要进去，有的已经出来，有的单独一个人来，有的成群结队来，有男有女，只要是成年人，都可以来。
少部分人是为了新奇的体验，也有人是接受医生或心理医生的建议过来的，大部分人是认真地想要释放压力和愤怒。
岑思遥以前就来过，但单纯就只是图个新鲜，玩一玩，今晚，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因为心情极度不快而过来。
这里的老板不会多问客人隐私，而且还很热情，细心交代了岑思遥一些注意事项，叮嘱她千万不要弄伤自己后才退出房间，放任岑思遥在里头发泄。
破坏屋内有酒瓶、盘子、碗碟等易碎品，可以用砸的也可以用摔的，你怎么爽怎么来。此外还有人形不倒翁，和沙包，一样任你随便揍，随便捶。甚至于房间内旧书柜里头的报纸、杂志、破旧书籍也可以任你撕。
破坏屋收费不便宜，每一间小房间隔音不错，所以你甚至可以在里头尖叫。
那边岑思遥已经开始把破坏屋内砸个乒乒乓乓响，这边端木泠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任周围人对她投来或探究或关切的目光，她都没有开口寻求帮助，她本就是一个独立惯了的人，在日本的这16年她越发的要强，从不会在人前示弱或者需求帮助。
忍到胃稍微舒服点，端木泠才回到车上，她已经将人从岑思遥身边撤走，所以这会她也不知道岑思遥在哪里。
为什么自己还要挂念那个丢下自己一个人跑掉的小混蛋？她都不关心自己胃痛，自己为什么要管她？
端木泠恼火地咬着牙，可心里头虽然恼火，手却依旧自发动了，拿出手机，给岑思遥学生公寓的管理员打电话，问她岑思遥回去了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