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皓睁开眼睛,偏过头,像是了解了他的意图,“不急,师兄可以到处看看。”
朱泯走过来,“好了,小师弟真好。”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朱元也凑过来。
“还能怎么办?凉拌。”朱泯眯起眼睛,看向天上的太阳,试图判断出方向,最终还是泄气的放弃了,“你们两个谁能说个方向?咱们就往那边走。”
官皓脸色不好看,他生活的那么多年里从来都是有目的的,从来不知道方向还能这样随便选择,问题是,现在的情况下,无论是怎么选择都和随便选没有区别。
朱元欲哭无泪,他没见过这么随便的主,难道不应该先想想怎么找出方向再做决定吗?于是他这样建议了。
朱泯蹙眉看他,“能找还不找,还真想露宿荒郊野岭啊。”接着道,“你说的能不能找是不是和我理解的找不出有很大的区别?”
朱元欲哭无泪,只是谦虚一下,“属下不能确定,所以不敢夸大。”
“能找就找。”朱泯拉过小孩,在地上扔出一个坐垫,自己一下子坐在坐垫上。
官皓没有注意,一下子被这股力道拉歪了身体,顺着力道坐在了朱泯伸长的腿上,甚至能感觉到屁/股下面的热度,他瞪着他伸长的腿,直到那双布料简洁的鞋子上,狠狠皱起眉头,难道这人都没有学过礼仪的吗?不知道这应该盘起腿吗?
下一刻,朱泯摸摸官皓的头,“师弟,师兄就只有一个坐垫了,你不要客气。”
官皓拍开他的手,站起身,瞪着他,“你应该盘坐起身。”
朱泯脸上没有表情,闭起了眼睛,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细细的绒毛,他用肯定语气说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师弟不会透露出去的,对吧?”
官皓还是皱着眉,转身看向朱元,“找到方向了吗?”
朱元苦着脸,“还没有。”
在官皓的背后,朱泯无声的转过方向,看着师弟的背,只到自己胸前的高度,但不得不说,脑袋肯定比自己好用,整天想的事情都比自己要多,撇撇嘴,难道这是为了自己刚见他时候的被追杀的仇?不至于吧,那难道是灭族之仇?亡家之恨?反正不会是因为那个飞香楼,飞香楼多小啊,那就是书里面连炮灰都够不上的小楼。
朱泯往旁边歪一下身子,躺在草中间,压倒一片青黄不接的草,这个时候倒是各种虫子很少,连带着心情都很好,把脑袋枕在手臂上,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如果没有压在心底的负担,那倒是在哪都很好,毕竟像他这种在精神病院都能随波逐流的人,还真很难会有不适应的情况,至于那个,朱泯扫了一眼一直在盯着朱元的官皓,管他要做什么,自己最需要的都是提升修为,护得住就护,护不住也没办法,毕竟如果自己不出现,那都是他们本来的命运。一切慢慢来。
那边,朱元翻找着自己手里的地图,努力忽视背后那令人如坐针毡的目光,不用想,他都知道这是小公子又不高兴了,每次只要他不高兴,小公子不会去找那个主子,倒霉的都是自己,倒也不至于太惨,至少自己手里还有报酬,也最多被多看几眼,朱元安慰自己,尽量把注意力从背部收到手里的地图上。
“你是怎么找的?”官皓突然开口。
朱元被吓到手抖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说道,“不……不就是这么找的吗?”
官皓皱起眉头看向他的手……中的图纸,“你是比照方向吗?”
朱元连连摇头,“不是啊,正在找方向。”
官皓一时只觉得自己的脚非常痒,“那为什么我从这里看到方向刚好是正确的?”
“真的吗?”朱元喜上眉梢,“那你赶紧找找看。”
官皓觉得自己的手也痒了,一把夺过地图,拿过来,看两眼,手上青筋毕现,眼中闪现不可置信,像是不相信这是地图一样,“这是什么地图?”
朱元觉得莫名其妙,“当然是这一大片的啊,你别看他粗犷,”他用手指着上面的线条,“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是山,就咱们前两天刚出来经过的那座,”他比划着一条弯线条。
官皓觉得更生气了,五脏都在燃烧,看着上面向内凹进去的线条,“谁告诉你这是山的?”
朱元觉得更莫名其妙了,“当然是看出来的。”还有一句憋在心里,不然是怎么得来的。
“那是湖,昨天路过的湖泊。”官皓一把拽过地图团吧团吧扔在地上,恨不能再踩上两脚,看向朱元的眼神及其不善。
第70章 方向
“啊?”朱元张大嘴巴,“可我都是按着这上面走的啊, 一直都对呀, 怎么回事错的?”
朱泯原地躺了一会见两人似乎在争论什么, 便起身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听了几句很快意识到关键,几不可见的撇撇嘴, 从地上捡起摊开,发现自己也看不懂, 直接看向两个土著,绕过争论, 提出解决方法“师弟你知道怎么去吗?”
官皓憋得一口气噎在那, 摇摇头,他看得懂地图, 但有可能他们出城出了官道后的方向都错了, 他也没看出哪里的地势和地图上的对的上,不然早就不在这里废话了,重点是这事情一提出来就好像显得他多无能似的。
“那咱们还是先选个方向走。”朱泯下了决定,随手指了个前行的方向。
官皓没有意见, 这时候任何选择的方向在不知道方向的大前提下都是一样又多余的。
朱元也没有意见,接过朱泯手里的地图,抚平后装进储物袋里。
朱泯看着他那若无其事的态度, 突然心生感慨, 这就好像自己以前不太懂茶, 却买了很多茶一样,很多种类自己都不喝,但每次来客人都会全部拿出来让他们自己选,偶尔自己还会把茶和茶叶的名字选错,但目的只有一个,装B。只不过以前是坑的别人,这次自己被坑到了,不知道地图还拿出来,朱泯暗暗诽腹。
三人重新踏上路,这次官皓不在闭目养神,朱泯歇够了也来了精神,到处向下看,坐在剑上不像是来封阳秘境时的坐船,这种自己驾驭着坐骑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开车和坐车一样,却又和开车的视觉冲击完全不同,自上而下,视野开阔,掌控着所有的方向,朱泯深吸一口气,只觉肺腑一阵清凉。
尤其是朱泯可以在这种安然又视野开阔的环境中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体内灵力的循环通道,他一边跑神的注意着驭剑走过的路,免得绕了圈子,不过下面全是清一色的绿和枯黄,枯燥又有种别样的美感,让他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也好,出不去也没什么,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不急不缓。
一边看着体内晶莹色灵力的流动,看它怎么经过每条经脉的分叉路口,怎么冲击的细细的筋脉产生一种类似酥麻又痛又痒的触感,怎么被细一些的筋脉吸收,于是宽了那么一点点,最后又殊途同归的流入最宽的通道,一起冲击的最宽的筋脉也变宽,汇入丹田里金灿灿的黄色颗粒里,让那金色的圆球以一种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旋转,偏偏又知道它一直在动,又从另一个方向流到身下的剑里去,朱泯就产生了一种‘啊,原来灵力就是这么样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悟。
等他回味过来时,朱泯咂巴两下嘴,已经不知道怎么进去刚才那种状态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上课时专心听讲一样,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书上,大脑飞速运转,没有什么老师讲的内容是不明白的,不知道的,可真等注意力不集中了,想起那种状态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偏偏梦里的东西都像是深入了骨子里,不加杂一丝刻意。
朱泯往两边看了看,师弟还是看着下面,大约是这事气的紧了,也不修炼了,这种休息对师弟来说是难得的,朱泯一愣,反应过来,似乎师弟也没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修炼,也没有在自己面前修炼过几次,但他就莫名的察觉到了,师弟很急,说不出的焦急。
朱元就轻松多了,在经历过最初的怕官皓对朱泯告状,一直忐忑不安,结果发现官皓没有告状的想法这个流程后就彻底放松了,安然端坐于青色的剑锋上,白衣飘飘,说不出的仙气盎然,其实不是官皓不想说点什么,第一,这不是自己的人,第二,自己现在的小身板还是安生点吧,打狗还要看主人。
朱泯忽然往自己身上看看,再看看师弟,突然发现自己一逼除了脸什么都拿不出手,修为高也就是个赶车的。
朱泯揶揄了自己之后往远处看,没有发现如果按照自己的性格丝毫不像是会拿自己开玩笑的,下面的杂草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生物活动踪迹了,而且经过刚才的梦,朱泯虽然心境平和许多,但底下的草也没有刚才入眼的那般耐看了,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风景,旁边一个声音说道,“小公子,你要不要?”朱元迟疑着拿出一颗辟谷丹,问向官皓。
自从上次发生辟谷丹不够的情况之后,朱元就去扫荡了好几葫芦,也就这种丹药是可以让修士随便吃的,又足够便宜,一颗下品灵石能买上一小瓶,不必担心其他,反正体内的杂质会随着修为的提高和雷劫被逼出体内,这也是大多数散修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