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听完这话却沉默了,他想,他做剑修这么多年,惩强除恶,灭杀魔道,却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像师兄那样,会在其他村民并不认可的时候,给他母亲安葬,把他带回宗门的剑修。
剑修的心都是硬的,他们需要的外物太少,不会去温柔的对待其他人。
哪怕是被温柔对待了的他,也学不会。
师兄走了,又来了一个这么温柔的师兄。
这一刻,刘将心里无比清醒又庆幸着,他说,“师兄做的是对的,只是他不死会酿成大错,在他想要借助师兄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时,就已经该死,事情有大小,现在虽然小,但师兄不该手下留情。”
刘将走过去,朱泯拦住他,“看他造化吧,若是死了就死了,活着我自然让他老实。”有雾夕的手段,那么多咒术,不怕他不听话。
朱泯用法术聚了水给两人洗手。
刘将学着师兄的样子,洗干净五根指头才用布巾擦净水珠,他说,“还没见过师兄这里的飞晴,听说这种妖兽很是凶悍,还有可能化出灵智,不知今天可有幸见见?”
朱泯想给雾夕传音让她直接带过来,也免了寻找的过程,不想雾夕没出去,给飞晴发动指令,也没动静,朱泯一脸黑线,这还是第一次用,难不成是跑的没影了?
他歉意的笑笑,“师弟在这别拘束,把这当自己地也行,我这妖兽没反应,恐怕要去后山找找。”
刘将也一下笑了出来,他说,“那师兄以后可要好好管管,别跑出去了。”
朱泯微笑,还真别说,不是没可能啊,不然怎么没有反应。
朱泯跑到后山,循着妖兽烙印找到在呼呼大睡的飞晴,先拍了几巴掌在它那脑袋上,醒了让他自个在后面跟上。
回来时,刘将坐在椅子上拿了书看,看见后面的飞晴,眼里闪过喜色,“这妖兽长得真的凶悍,这翅羽,爪钩。”他爱不释手的上前,想要摸摸。
朱泯可没忘记当初赵云开被伤着,没来得及提醒就见飞晴往朱泯身后一躲。
朱泯:“………………”打不死你!
刘将哭笑不得,“这妖兽可是产生了灵智?”
朱泯点点头,“只是这太像小孩。”都快被养废了。
刘将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看过之后利落的告辞离开。
朱泯又坐在那看了一会书纸上的内容,忽然想到什么,他忽的站了起来。
去了花圃,里面朱元脸朝下趴在那,四周的土都被染红了,朱泯面无表情把他翻过来,地上的人心口插着一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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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杀案现场!!!!
虽然xxxxxxxx,但是今天也有很勤劳0.0
第131章 唏嘘
朱泯顺地在花圃中挖坑埋尸, 一同埋进去的还有染红的土地, 把已经蔫了的花丛栽种上去, 又浇了水,才算是完整的完成整个过程。
他擦了把汗, 雾夕这才缓缓苏醒。
一醒来就见宿主拿把沾了泥土的剑,雾夕很奇怪,“你这是做什么?”
“没事。”朱泯淡淡道。
雾夕观察着地上的情况, “欲盖弥彰只会让我更想知道, 这是干了什么,还不如你说。”
“你知不知道并不怎么样。”朱泯扭头走人,又不是什么好隐瞒的。
雾夕踢了踢脚下被削了一层的地皮, 什么也没再说,跟着他进了屋, 总感觉,对方心情不怎么好, 但要说对她发脾气, 还真是第一次。
朱泯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看着扑棱着翅膀挡住整扇门不知道躲开的飞晴,又想起了之前这货往自己身后躲的英姿, “你要是没事,就教这只鸟点智商吧, 智商还记得是什么意思吗?”这句话却是对雾夕说的。
不等雾夕露出经常的嗤笑, 朱泯自顾自说, “就是脑子。”
雾夕:“…………”果然是在外面受了刺激。
雾夕说, “你这是窝里横?”
朱泯沉思两秒,扭身正对雾夕,对方虚淡的身影在地上没有投下任何的影像,神情这会儿带着惊愕,他问,“什么是窝里横,能给我解释一下嘛?”
雾夕换了个词,“这是吃错药了?”
“不,我只是不想,等有大敌来袭,到时候不是妖兽带着我跑,而是我带着妖兽跑。”朱泯觉得,这事还是挺重要的,细思恐极。
虽然他现在的速度已经不需要飞晴,但平日有个坐骑也是好的,更何况,他好生养着飞晴,想着等开了灵智就让他化为人形,但是,这个过程虽知道要个几百年,难不成他白养着?
他自认他不想做亏本的买卖,奈何无意中,亏本的买卖总是找到他,难道,他身上是哪写着‘好欺负’三个字不成?
雾夕自有妖兽沟通的办法,等她听完,也不由得脸色一变,做下承诺,“放心,肯定不会养废,真废了你就煲了汤喝了吧。”
飞晴已经能听懂大部分话,雾夕没有不让他听的意思,平时所有话也从不瞒着,但这时候听了却不懂什么意思。
朱泯看着雾夕把他拉走,才揉了揉脸,看来教导飞晴的事可以不用自己做了。
是的,朱泯才不会因为这一点生气,他放出一点气息飞晴都能吓得瑟瑟发抖,指望着飞晴有用还不如指望他自己。
至于刘将擅自出手做下的事,再大的气挖坑的工夫也没了。
第二天,还是官皓带来的襄子,暗暗递给朱泯一个储物袋,朱泯扫一眼里面全是小吃,还有一张小床。
官皓笑着说,“南方子这下可是对你彻底放心了,他妹妹从来没有昨天那么精神过,饭都多吃了很多。”
“哦,还有,里面有一张小床,她要是玩累了就让她睡在上面。”官皓不想自己都没有睡过师兄的床,就先让别人捷足先登,所以这张床还是他主动提议才加上。
官皓在这多呆了一会,和朱泯讨论着他们都看过的书册,谈哪里写的荒廖,哪里不是抛出来的虚头,等雾夕半途悄无声息回来一次,就看到刚才还生气的朱泯此刻周身环绕着平和的气息,丝毫不见刚才为什么事苦恼过,甚至连她回来都没注意。
朱泯一边拿出一副旗子让襄子自己玩,一边和官皓说着话,惊喜的发现,其中很多细节都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被师弟提出来,甚至很多东西说出来朱泯也会产生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的感觉,那种自己心里知道但就是总结不出来的东西,在官皓嘴里就像是变了个说法,变了个外表,这种自己的观点有人不着痕迹的认同,被比自己小的师弟夸赞的感觉,朱泯听到最后甚至有点脸红。
直到南襄子在棋盘上摆出不同的图案摆腻了缠着要朱泯陪,朱泯才恍然已经过了许久,想着师弟不好在自己说的尽兴时主动提离开,他开始主动赶人。
官皓只好提出给师兄看伤,又拿出一瓶伤药让他涂抹在伤口周围一圈,定好明天再继续,然后离开,朱泯欣然同意,没注意师弟离开前死命的瞪南襄子一眼。
然而南襄子被瞪了也没想那么多,她高兴的对官皓挥挥手打个招呼,便自顾自的分开黑白旗子。
官皓一圈戳到棉花里,找不到回转的余地,无力的离开。
日子过的很快,这样过了五六天,终于,在一次送走官皓和襄子后,朱泯接到了掌门的通讯。
还是那个精致的别院,里面站着不少人,四个坐着的人,其中三位都是熟识的人,经常见到,掌门,顾药师,剑长老。
另外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衫带有娇俏却没什么表情的女子他却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可想而知,整个问道宗他有多少人不知道,朱泯此时此刻也有点汗颜。
现在他那个便宜师叔站在掌门身后,朱泯看过去时还向他挤挤眼,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朱泯:“…………”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事实上也的确不怀好意,朱泯一一向这些在座的长辈行了礼,站着的一批人里他认得两个长老,也打了招呼,剩下的不认识的长老就站了出来。
一个身穿深青色衣衫身材较丰腴富态的老头,抖着脸上的横肉哼着开口,“剑长老,这就是你那座下的大徒弟?”
剑长老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看来货青长老消息比较滞后,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货长老怎么还提。”
关劳平淡的不反驳,但他提出的器峰消息滞后是真的,器峰这一代没出什么有天赋的弟子,哪怕其他峰有所求也在其他方面被压了一头,没几个机灵的,但货青也不想承认自己的消息滞后,他不想和剑长老对上,接着嘲讽,“这弟子就这德行,怎么委托大任,见到长老不行礼?怎的这般没规矩,谁教的?哦,我倒是忘了,这弟子现在没有入其他峰头。”
如果说不行礼是他的事,朱泯也没其他打算,那隐晦的提起没有入其他峰头,可就针对的是之前的法修的事了,哪怕没有直面现场,那些法修提出的君子峰的事,也让朱泯听了去。
只可惜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过了一个阶段,不然倒是可以去比武场约一场,要知道,想光明正大的找个对战,还不是死战的机会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