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特警 (满座衣冠胜雪)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 入库:04.10
胡氏买凶的举动相当粗糙,内行人一查便能轻易找到线索,但继母买凶杀元配嫡子,以前就曾经发生过,也不能就牵强地说,夜袭皇子的事就一定是她做的。
桓襄侯府培养杀手的事更是真假难辨,有没有别人栽赃,让他们背黑锅,继而把宁王拉下马,都有点不好说,真要细究起来,也不是不能脱身的。
既然查出了幕后指使者,那些大臣怎么可能让疑凶脱罪。鉴于安国公府也是谋杀的疑凶,与桓襄侯府又是儿女亲家,因此有官员大胆置疑,夜袭苏东辰的行动多半是烟幕,企图洗刷他的嫌疑,实则安国公府已经暗中投靠宁王,这才做出买凶暗杀皇子亲王的大逆不道之事。
都察院的那些监察御史一拥而上,弹劾安国公、苏东辰和桓襄侯的折子如雪片一般飞到皇上面前,言辞之激烈,推测之大胆,简直是众口烁金。
“安国公府暗中投靠宁王”什么的,皇帝自然不信。苏东辰抚养大皇孙十余年,情同父子,怎么可能会投靠别人?但也不排除安国公府想要一举废掉三位皇子,从而扶持大皇孙上位的可能。
如果事成,三位皇子齐齐落马,苏钰仲理所当然会成为皇太孙。以后等他登上皇位,苏东辰凭着抚养之亲、救命之恩、从龙之功,只怕可以做太上皇了。
虽然三个皇子都不能让皇帝满意,可毕竟是他的亲儿子,岂是臣子能够肆意摆弄的?
想到这儿,皇帝的目光阴沉下来。
过了两天,兵演结束。通州大营拔得头筹,抢先摧毁苏东辰的主帅营地。接着,丰台大营掀翻了石青的帅帐,得了第二。西山大营垫底,成为输家,因为苏东辰被刺客夜袭,打乱了他的部署,有正当理由去输,因而大营官兵并不沮丧,只是心有不服,士气更加高昂。
率队回到大营,交代参战官兵进行兵演总结,苏东辰便接到圣旨,命他卸去一切职务,交出印信,回府禁足,闭门思过,然后上折自辩。
苏东辰已经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听到晏斐传递来的消息,对皇帝的反应并不意外。他很平静地将西山大营的军务交接给副将和傅明翰,印信则交回兵部。在传旨宦官的监督下,他办完停职手续,然后就回到安国府,闭门谢客。
府里一片混乱,安国公听到胡氏干的混帐事,当即动手煽了她几耳光,打得她头面浮肿,耳鸣眼花,随后将她关在她所住的院子里,不许踏出院门一步。
苏东辰回来后,顾不上安抚老父幼子弟弟妹妹,先将胡氏身边的陪房妈妈抓了。
“这老虔婆是别人埋下的钉子,蜇伏十余年,取得了胡氏的信任。这些年来,她帮着胡氏打压我们这些元配嫡出,苛待庶出,贪墨公中产业,出了许多主意,干了不少坏事,让胡氏将她倚为心腹,对她言听计从。这次她撺掇胡氏买凶杀我,便顺理成章,让胡氏半点疑虑都没有便答应了。”苏东辰坐在书房里,平静地对安国公解释,“这事也怪我。回来后,我梳理了府中的人员,扫除了不少垃圾,将别人安进来的钉子拔了大半,却仍然留了一些人没动,想着不宜打草惊蛇,还可以让他们传些假消息出去,好麻痹敌人,可现在大意失荆州。唉,我也没想到胡氏居然会这么蠢。”
安国公脸色难看,头发白了许多,像是苍老了十年。他长叹一声,“是爹对不住你。”
“爹怎么这么说?”苏东辰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那些人想要栽赃陷害我,可没那么容易。我暂避一时,也是权宜之计,待到真相大白,自然就否极泰来,万事大吉。”
安国公长叹,“如果没有……仲儿,这事好澄清,可现在偏偏……唉,被那么个蠢妇牵连,咱们父子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东辰想了想,“按理说,胡氏失德,又违犯了刑律,根本没资格再做咱们安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既不能休她,也不能让她病故,但是一点惩戒都没有也说不过去,对皇上没个交代可不行。依儿子的意思,先在府里起个佛堂,让她在里面好好思过,多念念经吧。爹觉得这样可好?”
“行。”安国公毫不犹豫,“就让她诵经念佛吧,别让她再见人,也不能让她再管事了。”
父子俩正商量着,桓襄侯府请了当初的媒人过来退亲了。
胡氏干出的蠢事已是人尽皆知,苏沁兰是胡氏亲生,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就足以成为退婚的理由。不过,桓襄侯府还是没有太扫安国公府的脸面,只说是自家小儿子深受家中老夫人喜爱,而老太太信佛,最近得高僧指点,称家中小儿不宜早娶,否则必有大祸,老夫人便定要更改婚期,可能七、八年后才能成亲,他们本来定要坚持婚事,老夫人气得险些一病不起。他们身为儿孙,不可不孝,因此不敢让小儿如期成亲,为了不耽误安国公府小姐,因此主动退婚,聘礼什么的自然算作赔礼,就不收回了。
安国公和苏东辰一直想退了这门亲事,此时都求之不得,表面却装作很遗憾,又通情达理,表示理解桓襄侯府的苦衷,愿意配合他们退婚,并将聘礼如数退回。
两府水波不兴地迅速解除了婚约,在一天之内就办完了所有手续,彼此退还了以前送的定礼,拿回了双方子女的庚帖,皆大欢喜。
第41章 纷纷扰扰(1)
直到第二天,胡氏和苏沁兰才知道退亲的事。
苏东辰正在书房写自辩折子,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他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对身边服侍的小厮说:“去问问,什么事?”
很快,出去的小厮就进来禀报,“四小姐想要见大爷。”
苏东辰点了点头,“让她进来。”
得到许可,护卫们才让开院门,放苏沁兰进去。
昔日高傲的国公府嫡女此时颇有些狼狈,这让苏沁兰更加恼羞成怒,风一样冲进书房,大声质问,“你凭什么给退了我的亲事?”
苏东辰微微皱眉,斥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婚事是你能过问的吗?不敬长兄,无礼之极,你还像个国公府的小姐吗?”
苏沁兰又是气愤又是伤心,“你是我大哥,可你关心过我这个妹妹吗?我在你眼里还比上那些小娘养的贱种……”
“住口。”苏东辰怒喝,“堂堂国公府千金,竟然口出污言秽语,简直岂有此理!这都是谁教你的?嗯?你可别忘了,你母亲是继室,在我母亲的牌位前要执妾礼。按照你骂的那些话,你在我面前又算是什么?”
苏沁兰顿时呆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先是恼怒,继而羞耻,再想想自己的美满婚事已经被毁,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苏东辰皱眉,慢条斯理地喝了一盏茶,这才平静地道:“行了,哭什么?你回去问问你母亲,她究竟干了什么好事,才让桓襄侯府不顾脸面,急着来退亲。”
苏沁兰一愣,哭声顿止。她诧异地抬头看向苏东辰,一边用手帕擦泪一边问:“我娘做了什么?”
苏东辰并没有告诉她那些扑朔迷离的事情,而是语重心长地教导,“你也大了,应该自己长点心,放聪明些。你受你母亲连累颇深,婚事只好暂时放一放,明年再议吧。咱们武将家的姑娘不必像文官家的,讲究十五、六岁就要出嫁,晚两年也没什么。你也不必担心,等风声过去,父亲会给你看门好亲事。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家呆着,修身养性,学点东西,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苏沁兰很茫然,却失去了吵闹的勇气,乖乖地出门,带着丫鬟回去了。她要好好想一想,以前听母亲和身边的人说得太多,她对这个大哥很不喜欢,甚至有些瞧不起,几乎都没跟他说过话,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刚才说出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她离开,苏东辰便叫来沥泉,“小佛堂设在哪里?”
沥泉答道:“东南角有个小院子,一直没人住,外面有花园围绕,离别的院子都比较远,很清静。”
苏东辰早已对安国公府的全貌了然于胸,一听他说就明白了。那是个非常偏僻的地方,人迹罕至,曾经是用来禁闭府中犯事小妾的地方,后来弃之不用,已经有些破败。
“嗯,很合适。”苏东辰点头,“让人整理好,供佛的房间特别要注意各种忌讳,可别落人口实。三天之内,必须把夫人请过去。”
“是。”沥泉躬身答应,立刻出门去办了。
苏东辰这才重新提笔,继续写自辩折。
他是武将,不必像文官那般引经据典,只需有什么说什么,措辞直白些也不打紧。他也不打算说胡氏买凶的事,只是重点提到自己回京途中遭遇的袭杀事件。他当时身负重伤,险些丧命,有谁作戏会作到这个程度,拿自己的命来玩。像康王,连母亲死了都不肯回来奔丧,只把儿子推过来顶缸,这才是枭雄本色。当然,这些话他不能明着提,只隐晦曲折地表明意思,自有疑心病重的皇帝去联想。他只是反复强调,时隔半年的两次袭击,目标都在自己,而不是御史弹劾的声东击西,掩人耳目。他几番遇险,在生死边缘翻过身来,绝不是因为刺客不出力,而是因为将士用命,拼死搏杀,自己也全力拼搏,浴血奋战,这才消灭刺客,死里逃生。那些文官道听途说,妄加猜测,让奋身效死的官兵们流完血再流泪,以致军心涣散,官兵们心情沮丧,让他练兵半年的效果大大降低,实在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