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昔辞抿了抿唇,开始发散思维,“也许是他有什么奇遇呢?洗干净了煞气,又或者……”
他的话到了嘴边忽的顿住,他想到了自己身上与生俱来的那些东西。也许不是化解了,而是转移到他身上了?
越疏风似乎也想到了这点,垂眸定定的看着他,两人一时无言。
凌昔辞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也不一定就是我们想的这样,而且,我也没觉得它的存在对我有什么影响。”
其实还是有的,只是不严重罢了。
越疏风沉默片刻,握着他的手道:“我会想办法。”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没有过重的承诺,却无端的让他心神都放松下来。这种可以肆意依靠的感觉足够令人沉溺,再生不出一丝警惕,凌昔辞回握住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
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临近清晨时才堪堪停下。
凌昔辞在后半夜靠着越疏风眯了一会儿,醒来时却发觉身边已经空了。他伸手摸了摸,发觉被褥上尚有余温,略提了点的心便归了原位。
他坐起身醒了会儿神,尚未完全清醒。越疏风便从外间进来,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醒了?”
“嗯。”凌昔辞眯着眼睛,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困倦,“你去哪了?”
“去后街了,这里的桂花糯米团子很有名,你来过吗?”越疏风随口答了,顺手把手上的东西搁在一边的矮桌上。
凌昔辞见他走到榻前,下意识的想伸开双臂,而后迅速意识到不对,连忙在半路上改道,干咳一声跳下床整理衣着,“没来过,你呢?”
“没有。”
越疏风像是没注意到他方才奇怪的动作,倚在一边看他收拾,凌昔辞放下心来,半是别扭的背过身去。他穿好衣服,正抬手想弄头发,忽觉腰间多了一双手臂,接着便是身体一轻,双脚离了地。
“方才,是在跟我索抱吗?”
耳畔是对方慢悠悠的问话,凌昔辞扶住他的手臂稳住身形,“我说不是的话,你会放我下去吗?”
“当然……”越疏风笑吟吟道:“不会。”
凌昔辞干脆利落道:“是。”
越疏风似是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停顿了片刻,才松了手。凌昔辞也不自己弄头发了,坐下来便颐气指使着道:“你帮我弄。”
对付不要脸的,就要比他更不要脸。
他给对方吩咐了活计,自己则坐在桌边拆了对方带回来的纸包开始吃东西,十足的大爷风范。越疏风笑了一下,没回嘴,接替了他方才的动作。
凌昔辞镇定自若地把盘子里的糕点吃了一半,头发也已经束好了。越疏风把最后的羽冠给他固定好,俯身道:“殿下是不是该给点赏?”
“唔。”凌昔辞把嘴里的囫囵咽下去,捏起一颗递到对方嘴边,跟着他一起飙戏,“来,本王亲自喂你。”
“恕在下贪心。”越疏风拉长了尾音,慢悠悠道:“这点赏不够。”
越疏风没给他接着问话的机会,便捏着他的下巴吻下来,充盈在鼻间的桂花香气很快在唇齿间溢散。凌昔辞手上的糕点滚落在地,伸手扶上对方的肩膀,仰着脖颈回应对方。
这个姿势对两人来说都颇为费劲儿,越疏风没过多久便放开了他,用拇指蹭了蹭他的唇瓣,唇角微勾,意有所指地道:“名不虚传,果然很好吃。”
骚不过。
凌昔辞甘拜下风,转移话题道:“出发吗?”
越疏风见好就收,拉着他起身,“也好。”
两人很快下楼退房,凌昔辞不忘剩下的那半包点心,包好又收了起来。
越疏风回眸瞧见,问他,“喜欢?我再去买点?”
“不用了。”凌昔辞抿了抿唇,“扔掉怪可惜的。”
这好像还是越疏风第一次送他吃的东西。
“不是第一次。”越疏风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之前也送过的。”
凌昔辞很快想起了那枚糖果,反应极快,“那次不算。”他鼓了鼓腮帮子,“你那时候易容了,还骗我。”
越疏风没成想还把这件事情给提起来了,心道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时飘飘然竟然忘记了这码事,当即认错,“我错了。”
凌昔辞轻哼一声,越过他出了房门。
因着时辰尚早,又不是书院的休沐日,街道上并没有什么行人,但依旧有少数学子或疾或缓的走过,然后不约而同的,在看到街道上并肩行走的二人时定住目光,旋即目瞪口呆的停在原地。
凌昔辞在昨日离开书院后便卸了焕颜丹,越疏风此番来也没有易容。原本越疏风一个人出现至多是被人多看两眼,但两人一齐出现,这收到的关注便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毕竟他们俩的绯闻可是实打实的风靡过那么一阵子的。
凌昔辞他,就是故意的。他甚至在越疏风牵着他时没有挣脱,而是默许了这一行为。
由于行人基数不多,是以即便造成了一定围观,却也没有形成堵塞。他们很快便出了城,御剑往清剑阁的方向去了。
但即便人不在了,想必流言也会很快传出去。
离了人群,凌昔辞故意提起话题,“你这次出来,怎么没用你之前那个身份?”
这是还要翻旧账?
越疏风自知理亏,有问必答,“他被我派出去了。”
凌昔辞好奇,“你派他去做什么了?”他顿了顿又道:“让他历练一下也好,你也不能总护着他。”
“力所能及罢了。”越疏风道:“之前鬼城的事情一直拖着,我便让他跟着宋濯一起去了。”
凌昔辞想起什么,问他道:“之前在那个秘境外面,我好像没有感应到宋濯的气息。”
“嗯,他不知道世家这些事。”既然提起来,越疏风索性便顺着说了下去,“宋濯跟我一样,不是直接在世家里直接长大的。他幼时因意外流落在外,直到十岁之后才被寻回来。因为修炼晚,后来也是他弟弟去替他的。”
凌昔辞有点惊讶,“他还有弟弟?”
越疏风“嗯”了一声,言简意赅,“没熬过去。”
凌昔辞愣了一下,懂了对方的未尽之言。
越疏风又道:“其实他看不惯秦云廷也有点他弟弟的原因,毕竟你出现之前,秦云廷就是最小的那个。宋濯不知道他弟弟是怎么没的,总觉得是自己没保护好他。秦云廷性格也跟他弟弟有点像,有点移情的意思吧。秦云廷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他也是恨铁不成钢。”
凌昔辞觉得有点滑稽,心情一时难以言表。他想起拿到胧月那晚秦云廷借着醉意问过的话,蓦的生出几分怅然,又夹杂着些许庆幸。
这世上失意总比得意多。但还好,他没有失意。
越疏风道:“你也不用替他们操心,秦云廷也未必就是那个意思,宋濯也未必不是那个意思。他们对对方的心思如何恐怕自己都不清楚。想开了是福分,想不开便是差了点缘分,顺其自然便好。”
顺其自然。
凌昔辞在心底默念了一遍,简单吗四个字被他反复咀嚼,终是没忍住,“那如果是我们呢?”
“我们么。”越疏风伸手牵住他,笑容漫不经心,语气却毋庸置疑,“别管差多少,补上就是了。”
第39章
清剑阁是从荡剑山分出来的,相距并不远。还有传言说若是在阵法没开启的时候,站在其中最高的山头上,便能远远地瞧见另一处。
凌昔辞是第一次来,他朝荡剑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当真能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个峰顶。越疏风牵着他落至地面,却没有解开法阵,而是带着他走了一条小路。
“开启阵法的动静太大。”越疏风解释道:“走这里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回来了。”
倒不是说隐匿行踪是为了做什么,只是这边一有动静,那边荡剑山便会察觉。越疏风此番回来是为了闭关解决残魂的隐患的,自然不想节外生枝。
凌昔辞跟着对方七拐八绕地走了一会儿,周遭尽是白茫茫的雾气,他觉得无聊,便问对方道:“残魂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你身上的魔气能消除吗?”
“理论上应该可以。”越疏风道:“只是修为会受一些影响,只怕没有那么多时间容许我拖延。”
凌昔辞问,“还有什么事吗?”
越疏风道:“南北试炼。”
凌昔辞道:“不能不参加吗?”
这个试炼,也没有重要到非参加不可的地步吧。
越疏风摇了摇头,“重点不在于试炼,而在于我。”他道:“世家经此一役,一部分已经表示放弃原本的计划,却还有一部分想要坚持。我自然是不想跟他们一道折腾的,但还是不能逼得太紧,要提防他们鱼死网破。”
“怎么这样?”凌昔辞皱眉,“他们还没有得到教训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见好就收,”越疏风唇角勾着微讽的笑意,“你不能指望天下人都一样审时度势。”
“不过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越疏风道:“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
凌昔辞知道只能这样了,不由得握紧了对方的手,他倒不是不相信对方的能力,只是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时,难免还是会有一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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