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道极大陆的封印打破了这个循环,使得灵魔二气不流通,魔气骤减,灵气也跟着慢慢消亡。”越疏风道:“现在虽然还不是很明显,却已经能够从一些征兆窥见一二。”
“万年之前,飞升虽然不是什么寻常事,却也并不算是难如登天。渡劫期暂且不提,化神期元婴期至少是数不清的吧。而现在呢?”
越疏风问,“你可知上一个飞升的修者是几千年前的事情?现在的化神期修者又还存有多少?”
凌昔辞答不上来,他的心神无一不受到触动,他想了想,说道:“可是封印被毁掉的话,魔极大陆上的修士会过来,若是重燃战火,我们修士还好说,普通凡人该怎么办?往好点想,那些魔修也愿意遵循不伤害凡人的条例,那其他的修者呢?他们过习惯了平和的日子,未必就同意这么做。”
“正是因为习惯了平和的日子,现在的修者才会比不过万年前的,现在的修者元婴期的数量都不多,并不只是灵气消亡造成的。”越疏风道:“物竞择优,适者生存,我还以为你的观点会跟我一样。”
“是一样的。”凌昔辞道:“但是我不能只考虑我的观点,毕竟世界不是我一个人的世界。”
他看向对方,“我以为你说那前半段的意思,是为这现状痛心。”
“我痛心他们做什么。”越疏风捏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笑,“是生是死都是自己的造化。”
凌昔辞沉默,他觉得他和越疏风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会对遭遇厄运的人产生些许共情心理,会代入对方境地去思考,而越疏风却不会。
从表面上来看,越疏风更贴合“人”的角色,但内里上,他却认为万物皆有其造化规律,生死轮回皆是源于己身,他对待万物是一视同仁的漠然。
用师父的话说,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修无情道的。
凌昔辞还记得师父带他选功法时给他的评判,“昔辞,你心太软,你是修不了无情道的。”
一句话堵死了他所有的路,凌昔辞当时不服气,想尽各种办法来证明自己。但此刻凌昔辞才突然明白,当他想要去证明他可以修无情道的时候,他就已经没办法修无情道了。
“想什么呢?”
凌昔辞被越疏风晃回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他问对方,“那你的想法是毁掉封印吗?”
“我不是说了,听你的啊。”越疏风捏了捏他的手指,笑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说的是真的。其实我本来就对这件事情无所谓,解不解都对我没差。过去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没办法,现在是可以选的。”
凌昔辞无言,“那你就不飞升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飞不了,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越疏风说完又低头打量他,眼含思索。
凌昔辞不用他说也猜得到对方在想什么,神情微恼,“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飞不了吗?”
“不是。”越疏风哭笑不得,低咳一声正经道:“你不觉得,你的修为有问题吗?”
“别急着反驳我。”越疏风抢在他前面道:“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也没有现在就要你对我和盘托出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的修为不太对劲。”
凌昔辞把手抽回来,轻哼道:“谁要对你和盘托出了。”
“好吧,是我想要刨根究底。”越疏风识趣地将锅揽回到自己身上,说起正事,“我修的功法比较特殊,能看到一点旁人看不到的东西。上次你运功的时候,周身灵气涌动是跟我们不一样的。”
“用普通的方式来说,你体内的灵力自成循环,跟此界有壁。”
越疏风道:“短期内可能没什么影响,长期下来的话,晋阶会受到阻碍。我不知道你过去是生活在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既然你现在回来了这里,如果一直没办法融入此方世界的话,你又怎么能通过这个世界的天道飞升呢?”
凌昔辞没说话,越疏风点到即止,动了动双唇,咽下了后面的话。他本来还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假扮越天祁的事情告知对方,但看今晚的情况,似乎是找不到机会了。
罢了,今天说的也够多了,以后再想办法吧。
越疏风往后走两步,从桌下抱出一盆花来,花瓣大而白,形状像百合,花团又像是牡丹。
凌昔辞茫然的接住花盆,“这是什么?”
“这叫胧月,也有人叫它识情。”越疏风碰了碰它的叶子,弯了弯眼睛,“它能够感应到人说话时的心跳和气息的变化而产生对应的变化。如果说谎了,叶子就会蜷缩起来。”
修仙版测谎仪?这种东西不都是哄小姑娘的吗?
凌昔辞有点无语,“你搞这个做什么?”
“为了证明我今天说的都是真话。”越疏风伸出一指搭在叶子上,垂眸望着他,神情满是认真,“包括那一句,想见你,和想让你开心。”
凌昔辞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即便是你早就预见到后续的发展,但当那一刻降临的时候,依旧是很难抗拒那份诱惑。
就像他怀里这盆胧月的叶子没有动的时候,他真的产生了一种,好像试着相信对方也不错的想法。
——
凌昔辞出去的时候空着手,回来的时候怀里却多了盆花。他原本想着两个哥哥应该都睡了,却没想到有一个没睡,不仅没睡,还特意躲在了不易察觉的阴暗处,等他走得近了才跳出来。
“哇。”秦云廷咋咋呼呼地凑上前来,“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七哥。”凌昔辞抱着花盆不好乱动,压低声音道:“三哥已经睡了吧,你小声点。”
“没睡哦。”秦云阗推开窗子,从二楼的窗户里探出身来,笑眯眯道:“是胧月啊。”
“什么胧月,不是叫识情吗?”秦云廷故意道,他摸了摸下巴伸出手来,“让我来试试,嗯……说什么呢,有了,姓宋的是个大傻逼。”
“哈哈哈没动。”秦云廷兴高采烈地道:“姓宋的果然是个大傻逼。”
凌昔辞:“……”
哪有人这么测的。
“七哥,不是这么玩的。”
“那怎么玩?”
秦云阗看他们两个在院子里闹,笑着摇了摇头,关上了窗户。
凌昔辞道:“它的原理是根据你的心理波动来判断,像你刚才那句话,不是它觉得濯尘君是……,而是你觉得濯尘君是……”
“没错啊。”秦云廷道:“我就是觉得宋濯是个大傻逼。”
凌昔辞:“……”
“好啦,我懂你的意思。”秦云廷玩的兴起,接连又说了几句,“我最帅。”“母后最美。”之类的话。
秦云廷像是玩腻了,拨动着叶子道:“这该不会是坏的吧,怎么动也不动的。”
“应该不会吧。”凌昔辞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太能确定,心想莫不是越疏风拿了盆假的来糊弄他,可是好像又不对,若是假的,随便试一试就出来了啊。
他这边正想着,忽然听到身边的秦云廷贱兮兮地来了一句,“姓宋的比我长得帅。”
凌昔辞:“……”
胧月这次没再没反应,默默地把叶子蜷起来了。秦云廷“哈哈”笑了几声,“这花真准。”
他似是得意忘形了,又掐着嗓子肉麻兮兮地来了一句,“人家最喜欢姓宋的了。”
“唰”地一下,胧月的叶子全都展开了。
凌昔辞:“……”
秦云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凌昔辞迅速撇清关系,“我什么都没听见。”
秦云廷:“……”
欲盖弥彰。
他酒醒了大半,打着哈哈,干笑着回房去了,“姓越的哪买的破花,明天我得好好说说他去,肯定是让人骗了哈哈……哈哈……”
凌昔辞盯着他的背影默默无语,您刚才还夸它呢,您忘了吗?别笑了,跟哭差不多。
他盯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转回去看那盆胧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试,抱着回房间去了。
——
次日的会议如约开始,地点是在书院提供的一处僻静之所,三人只在刚出来时遇见了些围观的学生,后半段路便都是被结界包围着的了。
他们来的不算早,却也不是最晚的那一批。凌昔辞跟在秦云阗身后,一边听秦云廷低声讲话,一边把他所提到的人跟室内的人对上号。
琅琊书院的两位果不其然是越疏风预测过的副院长和监院先生,对面衣着端庄气质沉静的女子是温如玉,另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娇俏少女是唐笑。宋濯他已经见过,最后那个笑容张扬带着点嚣张肆意的青年便是谢晁。
座位上还空了两个,一个是越疏风的,另一个还是妙法寺的大师。
几人对他的态度也略有不同,温如玉是礼节周到地微微颔首,唐笑是朝他眨了眨眼睛,这两人都是人如其名。凌昔辞挨个还礼,轮到了最后的谢晁,那人表情古怪地盯了他一会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
凌昔辞眉心轻蹙,行了礼没再理他。
稍过一会儿越疏风便到了,身后跟着一个和尚,这人周身气质温和平正,朝众人微微躬身,“小僧寂灭,来迟一步,有劳诸位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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