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萧宗、玉仙门、百花门、玄机门......等其他十大派弟子以薛轻衍为中心布阵摆列,纵剑归位。
只闻整齐划一的一声清喝,薛轻衍带头演练,纵剑穿梭在浮云夜空之间。千百条流光纵横交错,五光十色,美轮美奂。四下一片拍掌叫好。
剑阵一字排开,布列出一条康庄大道。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四匹长着翅膀的飞马拉着一辆金光灿灿的马车从大道一端奔驰而来。
倏尔,马车停了。
珠帘被拉开,从里头走出一个人来。
热烈的掌声骤歇,四下仅剩一片赞叹的呼气之声。
白衡玉身着绣金星雪浪的锦袍,花纹繁复,却不显艳俗。只因他身材颀长,气质出尘。青丝高束进白玉冠中,在浩荡长风中轻轻飘动。
眼眸半垂,纤长睫羽扫下一片阴影。微微抬起眼,一双桃花眼如遇春风化水。薄唇紧抿,唇瓣瑰丽,好似皑皑白雪之中一点梅花初绽。仅仅一个清淡的眼神,就足以夺取在场所有人的呼吸。
布列剑阵的弟子离他最近,早就呆了个彻底。
白衡玉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迈开步子,缓缓顺着剑阵排成如银河一般的大道向下走去。
袖摆摩擦之间,清风所过之处,皆带一缕淡淡幽芳,醉人心脾。
白衡玉走了几步,感觉十分不对劲。上马车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异状,从后背开始一片瘙痒,他本来想强忍到开幕结束后。可是那种瘙痒越来越强烈,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蔓延到了大腿根部。
不用猜测,肯定是那颗糖葫芦闹的!
昨晚回客栈后,他还特意去找了最近沉迷炼丹药的五徒弟屈缙。屈缙拿出一瓶药振振有词,吃了一定没事儿。
白衡玉简直气绝!
假药害人!
他忍得辛苦,一步一履都是煎熬。额头沁了薄汗,双颊带着浅浅的晕红。
在走到剑阵中心的薛轻衍身侧时,他听见后者红唇间吐出一句: “大庭广众下扭腰摆跨,你是想勾引谁。”
白衡玉本就被那瘙痒憋的快要抓心挠肝,听了他这话更是生气,抬脚就向他踹去。
对方却是早作准备,一把握住了他的脚腕。
本来他还不至于太过失态,可是过敏引起的瘙痒已经快要将他逼疯。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薛轻衍一贯冷淡的凤眸间暗藏的一抹轻蔑。白衡玉彻底炸了,薛轻衍不放手,他就扑上去和人扭打起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台下人被这变故惊到,终于回过神来。
还不待人看清,就见那原本扭打在一起的人突然从大道上滚落出去,径直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衡玉!”十大掌门宝座之上,傅景明一个飞身冲上,就要接到人的时候,白衡玉爆吼一声。
“退后!今天不是我活,就是他死!”
原本还想英雄救美的傅景明抱了个空,胆战心惊地拍拍胸口:师弟好凶!
薛轻衍的青光剑于半空之中将二人接住,白衡玉就像疯了似的骑上薛轻衍的脖子,一把薅住人的头发。
薛轻衍的墨玉冠都快被他拽掉下来,头皮被扯得发麻,牙关都咬的错位了:“放手!”
“不放!今天我就要把你薅干净了,叫你和我过不去!”
底下围观群众看的目瞪口呆。
薛轻衍一个折腰好不容易将人从脖子上撸下来,对方却抓住空档朝他下身踢去。薛轻衍一个侧身,白衡玉没了支撑从剑上掉了下去。情急之下,他伸手抓住薛轻衍的裤子将人从剑上一起拉了下来。
现场有人赶忙施法给二人一阵缓冲,其余人立马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砸到。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摔趴在地的白衡玉抬起头。抬眼就见一片丛林,茂密的丛林里还住了只沉睡的大鸟。
一张芙蓉白面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薛轻衍的脸色堪比黑面神,长眸冷冽像是能化出冰刀来。白衡玉察觉不对,顺着他能杀人的目光看去,眼神一路追到自己的手里——还紧紧抓着薛轻衍的裤子。
是他把人裤子扯了下来。
气氛凝滞了。
尴尬!
白衡玉自然不能低头,他佯装淡定的松了拽着的裤子。一双桃花眼吊着瞪他,输理不输气势!
然后,白衡玉眼睁睁看着薛轻衍沉睡的那处,竟有抬头的迹象。
幸好裙摆够长,在场除了白衡玉跌倒的角度,无人看到薛轻衍下身的风光。
四下群众躲得太远,没看清场上发生了什么。见有人过来,薛轻衍赶忙提了裤子。
他刚好裤子穿好,突然“啪”一下,就被白衡玉扇了一巴掌。
只见对方一张面若中秋的白面之上尽是薄红,一双桃花眼透着又惊又羞的怒意:“无耻!”
薛轻衍是何等人物,被人拽下九天扒了裤子,眼下又被人当面打了一巴掌。
他一把扼住白衡玉的手腕,好看的薄唇危险的抿着,眼底凝聚着一场风暴。
白衡玉挣扎几下手腕没能从薛轻衍手里挣脱出来。
一双桃花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衡玉!”
“掌教!”
“师父!”
“大师兄!”
其余人纷纷涌过来,临萧宗与玉仙门首当其冲。双方十分传统各站一边,一副准备干架的架势。
“你们掌教凭什么打人!”
“明明是你们师兄挑衅在先!”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争先恐后,其他门派的人就是吃瓜看戏。
傅景明看着薛轻衍握着白衡玉的手,觉得十分碍眼。原本温温和和的样子褪去大半,口吻不善道:“薛师侄,还不快放手。”
薛轻衍道:“他无缘无故打了我,我总得讨个公道。”
傅景明怒意更盛,在对上白衡玉眼尾那抹晕红时,他更觉得是自家师弟被人欺负了。
正要爆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阿弥陀佛,薛施主,今日乃是仙门大会开幕仪式。还望二位能就此罢休,各退一步。”
拨开人群,立着一个身着简衣,长得眉清目秀的俊俏僧人。
是佛宗的人。
薛轻衍眉宇一簇,瞧着白衡玉的眼眸中一片冰寒,他口吻嘲讽道:“我倒是小瞧你了,连佛宗的妙机也能勾搭上。”
薛轻衍一放手,傅景明即刻护犊子似的将二人隔绝开,毫不掩饰地将白衡玉护在了身后。
薛轻衍原本就不算好看的面容更加冷了几分,一双眼睛落在那正与妙机攀谈的白衡玉身上。
身后的吴小山胆战心惊地扯他一下:“大师兄,夫人信佛,我们还是别和佛宗过不去了。”
“走。”薛轻衍将目光收回,大袖一挥,面色冷淡地带着一干临萧宗弟子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暴走怒瞪中的白衡玉。
看似面无表情,真实内心的薛轻衍:别瞪了,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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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今日的插曲比表演还要好看,众人津津乐道。要不是仙道第一美人还在现场,都没什么人有心思再去认真看后续表演。
白衡玉本想强忍到开幕结束,可是那阵瘙痒在他身上四处撩火,越演越烈。
他实在忍不住了,突然站起身来。
坐在他身侧的傅景明别过脸来,见他脸色微红,额头还沁着薄汗,心下不免担忧:“衡玉,怎么了?”
白衡玉:“师兄,我先回去了。”
傅景明:“可这马上就要结束了。”
白衡玉闭了闭眼,神色隐忍道:“我等不了了。”
白衡玉本就是焦点,他这一下子站起来,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惊疑议论。
他走下台去,意识已经渐渐被那遍布浑身的瘙痒占据,白衡玉忍着异常,傅景明喊他的声音都模糊在耳畔。
好痒,好像有无数只火蚁在他身上啃食,痒的他快受不了了。
他一下台,就见佛宗的妙机和尚端庄而立。
玉袍僧人生的十分清秀俊俏,唇色淡淡,白面无暇。这等姿色若不是个佛修,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
白衡玉看见妙机眼底一亮,就好像见到了救星。快步上前时,不慎被足底一块石头绊倒,最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妙机推倒在地。
此时此刻的白衡玉却是顾及不得台上台下的惊呼,他已经痒的快疯魔了。
那被人狠狠推倒的妙机察觉到身上人□□,微微伸出手去,发现对方的皮肤烫的厉害。
捕捉到一丝清凉,白衡玉即刻贴上去想要更多的凉意,去缓解那阵抓心挠肝的瘙痒。
台上的傅景明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妙机和尚微微垂下眼睑,将眼底的情绪掩去。
下一秒,白衡玉只觉更多的凉意从手腕注入,游遍全身。将折磨他的瘙痒渐渐压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从燥热的瘙痒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趴在妙机身上。
他神色如常从妙机身上起来,道一声:“多谢。”
他与妙机相识多年,从前他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心事也会与妙机分享,二人算的上是知心好友。所以白衡玉并不觉得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