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狠话,毫无留恋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白衡玉接到传讯,傅景明要他去前殿一趟。
要出解红洲需要经过一座小桥。
出门的时候,意外遇到薛轻衍。
今日的薛轻衍穿一身鸦黑,头发一丝不苟束入墨玉冠中,露出英挺而冷峻的面容。
白衡玉懒得搭理他,可是每当想过桥时这人却总故意似的挡住他的去路。
白衡玉不耐道:“让开。”
薛轻衍沉静看他一会儿,凤眸沉沉,反唇相讥道:“这儿路这么宽,谁挡你了?”
“你——”他握紧拳头,直想向这人脸上招呼。可是眼下傅景明有事找他,况且肚子里还揣着一个野种,若是现在与薛轻衍动手出点什么意外就极其难堪了。
白衡玉忍着一口气挪了一步,薛轻衍也挪一步。
“你故意的!”
薛轻衍傲慢的垂下眼睑看他,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白衡玉气急:“你让是不让!”
看他这架势再不让又要炸毛了,薛轻衍惯来冷若冰霜的凤眸中莫名沾染了一丝笑意。
他向旁边微微挪动一步,白衡玉见其让出空隙,愤愤从他身侧经过。
他走了一路,察觉身后薛轻衍也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
薛轻衍道:“这山路是你家开的吗?”
“你!”白衡玉被他气过头,过了一会儿脑子终于转过来了,“薛师侄分明早就突破了炼虚,为何还要食言而肥赖在我玉仙门。”
薛轻衍目光幽深地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当真不知道吗?”
白衡玉冷冷一笑:“谁知道你心里那些九转十八弯的勾当。”
薛轻衍的目光闪过一丝错综的复杂,口吻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我前些日子有东西落下了,自然要来取。”
白衡玉道:“就你那几床破铺盖卷我早打包扔了,你要捡恐怕得去废物堆里捡了。”
薛轻衍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配上他那双凤眼,竟有股说不出来的风情:“哦?如此说来是你到过我的居处,那我养的兔子你可曾看到?”
头一回反呛薛轻衍成功还未得意三秒的白衡玉唇边笑意一滞。
差点忘了,薛轻衍怎么可能心疼那些破玩意儿,他是回来找兔子的!
可是那兔子......
他心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薛轻衍注意到他的视线:“你是想说在你怀里?”
白衡玉一张脸因为心虚有些慌乱,于是刻意用他一贯的坏脾气掩饰:“你胡说什么!”
薛轻衍勾起一侧唇角:“那我可得亲自瞧瞧。”
而后他竟然真动起手来,白衡玉左躲右闪,慌乱中被他点了腰窝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差点没背过气去。
薛轻衍看着躺在地上笑的直打滚的白衡玉,唇角微微上扬,眉眼之间显现出一丝温柔笑意。
白衡玉爬起身来,看到身上的白衣沾染了灰尘,施了一个法术祛除灰尘,恶狠狠地瞪害他失态的罪魁祸首一眼。
按照他从前的脾气必定是要与他不死不休的,只是他吃了人家的兔子,难免心虚。这下那点与他算账的心思都没了,只冷哼一声:“你那兔子长着腿,谁知道它跑哪儿去了。”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要去大殿找师兄,你不准跟着我!”
薛轻衍冷嗤一声:“谁跟着你,我也去大殿找傅掌门!”
薛轻衍快走到他前头,还一脸挑衅地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白衡玉顾不上人前高岭之花一代宗师的架子,双手叉腰被他气的直跺脚,却还不得不忍着一肚子气跟了上去。
白衡玉踏入大殿,傅景明先是看与他一道来的薛轻衍一眼,又赶忙迎上白衡玉:“衡玉你来了。”
“师兄找我来时有何事?”
“阿弥陀佛,衡玉施主。”
白衡玉这才注意到,大殿内除了他们还有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陆浔为什么不肯告诉白衡玉是谁的理由后面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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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禾扔了1个地雷和18瓶营养液么么么么么!!!
本来这章有4000多字,但是如果一次性放出来,为了随榜,就得断更三天了【拜托拜托大家理解一下吧,作为一个有存稿的人我也很想日更的,可是没办法得更榜单,否则字数就会超,上完夹子后就可以稳定日更了
上一章那么少的评论挫伤了我的积极性,难道是我写崩了吗【嘤嘤嘤
第23章
“妙机,你怎么在这里?”
一侧的薛轻衍见白衡玉对这个妙机和尚如此热络,眼神不觉阴沉几分,打量对方也带上了几分敌意。而那妙机的视线越过白衡玉,向薛轻衍看来,面色温和地冲他合了合掌,不卑不亢道:“薛施主也在。”
□□裸的挑衅。
薛轻衍抱着双手半靠在大殿漆红的柱子上,目光望着那侧二人道:“听闻这段时间佛宗正在为皇城做祭祀,妙机大师身为下一任佛宗住持却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来这玉仙门造访。”
白衡玉一扭头,在望见薛轻衍脸上表情时,心想:这人又在这里阴阳怪气个什么劲。
妙机道:“此回皇城祭祀,由元定方丈主持。且下一任住持尚未选定,妙机与佛宗其他弟子并无不同。”
薛轻衍嗤一声,明显不信。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秃驴。
妙机脾气好,可是他白衡玉脾气可不好。
薛轻衍公然在玉仙门的地盘上刁难他的友人,简直岂有此理!
傅景明见这二人气氛剑拔弩张,急忙拉了白衡玉道:“衡玉,妙机大师说你身子不适,是真的吗?”
一听这话,白衡玉刚刚的火气泻了一半。
妙机怎么知道?
白衡玉想起那日他下山求医时遇到的王大夫,妙机莫不是还去医馆问了那庸医有关于自己的事情。
他这会整个人又慌又乱,都没心思去细想妙机怎么知道他到底看的哪家医馆,又为什么要去打听自己身体是否有恙。
他下意识反驳道:“不,我很好,什么事儿都没有。”
妙机道:“阿弥陀佛,上回在山下遇到,我见衡玉施主脸色苍白,似是身体不适,一直放心不下,故此前来。”
薛轻衍听到白衡玉身体有恙时就站直了身子,这回听到妙机这样的说辞,横眉一蹙:“妙机大师可真是热心肠,那么久远的事情还要记在心里特意来跑一趟。”
妙机并不理会他的挑衅,伸出手要为白衡玉把脉,中途,他似是无意看了薛轻衍一眼,温声道:“衡玉,你忘了吗,从前你有哪里不舒服都是来找我看的。”
薛轻衍恨得牙痒痒。
手中的剑柄都要被他捏碎了。
无辜被波及的青光剑:嘤嘤嘤。
白衡玉当然相信妙机的医术,正是因为相信他更不能让他看了。
否则,他和他肚子里的野种都要完了!
白衡玉苍白着一张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妙机,师兄,我真的很好,特别好,不需要看病。呕——”好巧不巧,他话音一落就干呕起来。
他俯下身干呕的时候,推了身侧要扶上前的傅景明,警惕道:“别过来!我没事!”
傅景明看他这副孱弱的样子,急上眉头:“可是衡玉,你的脸色真的很差。”
白衡玉刚抬起身:“我真的——”话音戛然而止。
薛轻衍背后偷袭,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妙机跟前拖,无论他怎么抵抗,可那薛轻衍硬的像块石头似的怎么也挣脱不出他的魔爪。
在妙机把住他脉搏的时候,白衡玉崩溃的闭上了眼睛:完了,他和他肚子里的野种都彻底玩完了。
从前妙机很快就能诊断出来病情,这次却不确定似的摸了许久。
薛轻衍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放在白衡玉手腕上的手指,眼睛能喷火。
可为了给白衡玉看病,他又只能忍下来。
傅景明也觉得把脉的时间过长了,他忧心忡忡道:“妙机大师,衡玉到底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妙机松了手。
而白衡玉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脸生无可恋。
薛轻衍看他这副样子,姿态也不禁端正几分,心里暗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妙机道:“阿弥陀佛,衡玉最近可曾吃了什么东西?”
“生子——”白衡玉差点将“生子丹”三个字脱口而出,幸好他终于回过神来,“我是说,身子挺好的,没吃什么。”
妙机微微蹙了蹙眉。
这时候,门外突然蹦进一个人影,藏锋攀在一根盘龙柱上居高临下道:“小衡玉你怎么能对大师说谎呢,你分明吃了薛家那小子养的烤兔子,你当时还说好吃呢。嘿嘿,确实很香。薛家小子,改日你再多带几只兔子来尝尝?小衡玉你瞪我做什么,你这样看我怎么和我师兄似的。”
藏锋后知后觉,不仅仅是白衡玉,殿内的其余几人都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目光看他。
只有薛家那小子唇角似笑非笑,一双凤眸冷冷看着小衡玉。
他意识到情况不对,赶忙又似风一样的跑了。
白衡玉察觉到身侧阴骘的视线,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