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明鸟闻到了肉香,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抻长了脖子想要和师父抢肉脯吃。
“还真是饿得不轻。”琮容站直了身子,道:“先喂给它吧。”
原本温馨美好的时刻就这么被小重明鸟给打断了,琮一的目光变得幽怨起来,一心扑在吃上的小重明鸟忽觉后背一凉,抬眸对上琮一冷淡的目光时,吓得吞了下口水,就连食欲都减退了几分。
琮容以为它已经馋到开始吞口水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见琮一握着肉脯的手迟迟没有动弹,琮容主动将掌心的小重明鸟递了过去,“快吃吧。”
即便有琮容撑腰,小重明鸟也没敢动,拿眼偷偷去瞄琮一。
“吃吧。”琮一没好气的说道。
闻言,小重明鸟瞬间就来了精神,张嘴就去啄肉脯。
三两下吃完肉脯,讨好似的,小重明鸟拱着脑袋在琮一手背上蹭了蹭。琮一没说什么,脸色却稍稍缓和了一些。
见状,小重明鸟趁机飞到了琮一肩头,乖巧在立在他肩头。
琮一和师父并肩行走在五柳巷,原本他二人的容颜和气质就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如今再加上琮一肩头这只艳丽无双的小重明鸟,更是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琮一和师父都相当坦然,一路走,一路吃,但凡是和肉字沾边的,琮一统统尝了个遍。
等他们从巷尾逛回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就在琮一都快忘记这世上还有两个电灯泡存在时,张嘉康和罗兴神情复杂的从若花楼走了出来。
直到一刻钟以前,令人叹为观止的表演结束,心潮澎湃的二人还久久不能平静。谁知,他们去隔壁找琮一的时候,才被告知琮一早就跳窗离开了,二人一头雾水,对于琮一毫不留情的抛弃他们这件事难以置信,情绪激动的拉着那两位公子问东问西。
那两位公子何曾见过这等场面,被人冷待至此,已是心情不爽,而张嘉康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盘问,企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琮一跳窗离开的缘由,那样子像极了大老爷审案。那两位公子越发觉得他话里话外是在内涵自己没有服侍好客人,当场就恼了,差点儿没跟张嘉康吵起来。
最后,不仅没寻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反倒花了一大笔银子息事宁人。
一出若花楼,满腹郁闷的张嘉康一眼就看到了琮一,拔足向他奔了过去,“我说师父,你怎么半路......”
闻言,琮一面色一沉,幽厉的目光如寒冰冷刃般划在他身上,□□的警告吓得张嘉康霎时噤了声。
心情大起大落的张嘉康这时才注意到琮容竟然也在,“师祖?”
琮容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的若花楼,张嘉康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急吼吼的道:“不是,师祖,你听我解释。”
“公子慢走,欢迎下次再来!”王妈妈并不想得罪有钱人,屁颠屁颠的追在大步流星朝外走的张嘉康身后,遥声送他出门。
张嘉康:“......”
罗兴比张嘉康更怂,一见到琮容,顿时有种干了坏事被长辈抓了个现行的感觉,偷偷摸摸的藏在了张嘉康身后。
张嘉康强行解释道:“师祖,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随便来逛逛,拜托你千万别告诉我爹。”
逛青楼本没有什么,奈何张嘉康出身官宦人家,而且还未成亲,他爹想要为他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自然不希望他小小年纪就落得个纨绔子弟的名声。
琮容是修仙之人,有些事可以借用灵力来控制。但张嘉康他们只是普通的人族,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更重要的是此事与自家小徒弟无关,琮容当然是表现的比谁都坦然,“我向来不喜多管闲事。”
张嘉康倏地松了一口气,“多谢师祖。我爹要是像师祖这般豁达,我也不至于干什么事都偷偷背着他!”
说完,张嘉康忽然想到了什么,偷偷瞄了一眼琮一后,试探的问:“师祖,我就好奇问一下,如果你正好撞见的是我师父,你会生我师父的气吗?”
闻言,琮一也望向了师父,原本他还以为师父会生气的,结果师父似乎根本不在意。
琮容脸不红心不跳的双标道:“你们和琮一不一样,他还小,你们别带坏了他。”
张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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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金桂八月,琮一三人连考三场,顺利结束了秋闱。两个月后,北都府放榜,琮一不出意外的中了解元,而张嘉康倒真应了当年拜琮一为师时,随口许下的愿,一举摘得亚元。至于罗兴,虽然没能拿到第三名的好成绩,却也榜上有名,来年可以同琮一和张嘉康一起去大兴城参加会试。
在琮一的点拨下,这些年来,张嘉康的学业稳步提升。临出发前,张老爷预料到他会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却没敢奢望他能摘得亚元。张嘉康给张家挣足了脸面,张老爷大喜过望,连摆了一个月的流水席,大肆宴请十里八乡的老百姓。
相比张嘉康的豪奢,琮一这个解元就显得朴素多了。师父请他在北都府最好的酒楼大吃了一顿,这事就算翻篇了。即便有人慕名前来拜访,琮容也只是礼貌的接待一下,然后,婉拒了数以百计想要结交的人。
一个豪奢的令人叹为观止,一个低调的让人抓耳挠腮,琮一和张嘉康之间的强烈反差,无形中为他二人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除此之外,解元和亚元的师徒关系,也一直为众人所津津乐道。
一时间,琮一和张嘉康在北都府风头无两,甚至于在整个神州大陆都挂上了名号。
中解元也不耽误琮一收账,发榜没两天,琮一就按时去了天宝阁。小老板纪凌消息灵通,一早就得知了琮一高中解元一事,让人好一番安排。
这不,琮一才走到簋街的巷子口,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舞龙舞狮,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春节提前了一个月。
琮一狠狠地蹙了下眉,与同样一脸无奈的师父对视一眼,默契的转身就往回走。
见状,纪凌挥舞胳膊做了一个收的动作,众人令行禁止。纪凌小跑着追上琮一师徒,满面春光的道:“小祖宗你别急着走啊!你要嫌场面不够宏大,我这就叫他们再卖力一点儿。”
琮一停下了脚步,皮笑肉不笑道:“我谢谢你。”
闻言,纪凌的积极性半点儿都没受打击,仿佛和琮一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激动的自说自话道:“哎呀,小祖宗,你都不知道,我们老纪家几十年没出过这等扬眉吐气的大喜事了!一听说小祖宗......”
“等等,”琮容本着严谨的态度质疑道:“什么叫你们老纪家?我家小徒弟关你什么事?”
“怎么能不管我的事?”纪凌轻嗔了琮容一眼,眉开眼笑道:“小祖宗可是天宝阁的半个老板,可不就是我们老纪家的人么?”
自打五年前,琮一开始按月为天宝阁提供仙草,如今的天宝阁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能靠捡仙门世家嘴边的肉渣子过活的小铺子了。仙草给天宝阁带来了不菲的收入,人精纪凌自然奉琮一为上宾,一口一个小祖宗,叫得比谁都亲。
琮容觉得好笑,“半个老板有什么好得瑟,他还是我整个徒弟呢。”
“那不一样!”纪凌强词夺理道:“我们老纪家是娘家人,你是婆家人。”
琮容蹙眉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哪门子婆家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琮一立刻就不高兴了,语气生硬的道:“闭嘴吧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纪凌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却不知琮一为何反应这么大,只得讪笑两声,“都怪我都怪我,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
琮一嫌弃的看他一眼,摆摆手,道:“让他们赶紧都退下。”
等纪凌将那群锣鼓手、唢呐手、舞龙舞狮的人都送去,琮一才同师父一起进了天宝阁。
纪凌将账本拿了出来,琮一不疾不徐地翻看着,琮容在旁悠闲的品茶。
账本没什么问题,看罢后,琮一合上了账本。
见状,纪凌立刻摊开手,谄媚的看着琮一师徒,“小祖宗,容哥,这个月的仙草是不是可以......”
纪凌话音未落,琮容轻挥衣袖,十只透明的琉璃瓶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了檀木桌上,瓶中妖冶的仙草静静绽放着,每一株都熠熠生辉。
纪凌两只眼睛瞬间就直了,重重地吞了口口水后,小心翼翼地将仙草移到了天宝阁设有结界的芥子空间里。
店里来了客人,伙计又忙了起来。琮一师徒不打算久留,查完账送完仙草,起身准备离开。
“容哥,小祖宗,不再多坐会儿?”纪凌客套了一句,殷勤送他二人出门,“我送你们。”
琮一师徒走后,店里的一位老伙计凑到纪凌面前,压低声音道:“小老板,您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