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倾渔:“你在这里照顾阮阮,我有事出去一趟。”
倾渔很
敏感:“您要去妖界?不瞒您说,那日带您回仙界,师尊已与欢澜断绝关系,如今您和师尊关系修复,还是不要再做别的事情,毕竟前往妖界也需要时日。”
萧灼摇头:“我不去妖界。”
“那您去哪儿?”
“附近转转。”
他一说,倾渔便明白了。
报仇不一定非要去妖界,欢澜执着于杀死魔尊几十年,既然如今破釜沉舟软禁林阮,又怎会因为受到一点挫折而灰头土脸躲在妖宫?
他定是在天门附近转悠,随时观察林阮的动向。
一方面是师兄,一方面是师公,如果他们都好好的该多好。
如今这局面断然是不会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师公这人很记仇,而欢澜又偏执,他们之间必定要有一个伤心伤身的。
思索片刻,倾渔叹气,“师尊与他恩断义绝已是惩罚,我知道师公意难平,但到底是一起生活过许多年,希望您手下留情,不要彻底杀死他。”
至于其他,就随师公吧。
第44章 趴下(1 / 2)
神识展开之下,一切无所遁形。
萧灼辨明方向,朝北方飞去。
他在滚滚云层之中找到盘膝而坐的妖王。
妖王见到他,并不惊讶,“魔尊只身前来,真是艺高人胆大。”
萧灼满不在乎那云层中涌动的妖气,嘲讽道,“艺高是真,胆大也是真,妖王携十万妖兵藏身与此,是想和仙界开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妖王脸色微变。
但很快,他笑了起来,“你错了,这些妖只是为了对付你。”
“妖王真是兴师动众,区区一个我而已,竟派出十万妖兵,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可惜,你没有机会传出去。众妖听令,杀!”
萧灼被数以万计的箭矢对准,他并不慌张,懒洋洋的笑道,“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对付我吧?前几回被天兵制住,不过是给仙界面子,你以为我真怕那区区一万支箭矢?”
妖王:“那就试试。”
天门附近的天空杀声四起,而天门处却听不见任何动静。
倾渔在寝殿等待许久,终于忍不住传音询问守卫天门的墨槐。
“师姐,师公有没有回来?”
“没有。”
倾渔焦急的走来走去,他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林阮,师尊身体好不容易养回来,可不能再情绪激动了。
想了想,他传音给乐意。
一炷香后,数万天空冲出天门,散向四面八方。
又是一炷香,倾渔收到消息,在某处发现结界,大家无法立刻冲进去。
乐意传音说:“结界很坚固,我和大臣们暂时破不开,但也不是完全无解,只是需要强攻半个时辰。”
萧灼和林阮设置下的结界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攻不破的,而这个结界需要半个小时可以攻破,八成是欢澜所设。
这时,屋子里传来走路声。
倾渔侧耳倾听片刻,稍显紧张的和乐意传音,“师尊醒了,这边我想办法拖着,你尽快攻破结界。”
“萧灼呢?”林阮走出屋子,四下张望,没有看到萧灼的身影。
倾渔心虚的说:“师公说要给您亲自做饭,下界购买食材去了。”
大约一炷香功夫,他收到乐意的传音,“师公受了重伤,欢澜被打回原形。”
萧灼的传音紧随其后:“我受了些小伤,现在马上回去,帮我打掩护几天,别让阮阮发现。”
倾渔叹气。
这一个两个都是好搞事的主,他把刚才拖住师尊的借口同萧灼说一遍,建议道,“您回来的时候最好带点菜过来。”
萧灼回家的时候,身姿挺拔,容光焕发,和没事人一样。
“阮阮,今天我做菜。”他晃了晃的手里的菜篮。
林阮点头,心想萧灼有事在身,暂时不会和本尊讨论诱惑的问题了。
倾渔在大厅里点上炭火,请他们在室内休息,过了一会儿,说,“师尊,我方才想起来有一套剑法修的不够好,想请师公教导我一二。”
林阮平淡的扫了他一眼,你想请萧灼教你剑法,问我做什么?
他不咸不淡的回答:“哦。”
倾渔:“可是院子太小,唯恐伤了屋子,所以请求您能容许师公随我去天外天。”
“哦,去吧。”
倾渔请萧灼出门,在林阮听不见的地方停下脚步,“师公,您快去医师殿治伤吧。”
……………
萧灼的伤情是在夜里沐浴的时候被林阮发现的。
往常林阮总是被撩来撩去,今天萧灼沐浴时,竟取了衣服直直进入浴室,没有半句荤话。
林阮觉得很不对劲。
萧灼今天怎如此老实?
他坐在床头,犹豫许久,施出水镜。
事出反常必有妖,本尊只是看看他搞什么鬼,才不是偷看肉体。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他睁开眼眸,一眼瞧见萧灼背对着自己正在解衣。
他猛地撤消法术。
本尊在做什么?怎能如此龌龊行偷看之事。
然而许久以后,静坐的林阮再次施出水镜。
“萧灼是我的人,怎么能算偷看呢?况且他此时定已经在水里,又怎么能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呢?”
自我安慰一番,林阮垂眸看去,一个遍体鳞伤的身躯骤然映入眼眸。
萧灼受伤了?他从哪儿受的这么重的伤?
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在这里偷偷抹药?
几乎是想也没有想,林阮撤消法术,沉着脸朝那边走去。
“萧灼!”他厉声道。
后面的话在推开门后,卡在喉咙。
他的身体僵直三息,猛然转身,“衣服披上。”
身后是对方无奈的声音。
“强闯浴室的是你,你还凶我?好了,可以转身了。”
林阮这才转身,阴沉的拉着他去卧室,“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去人间的路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想到对方是个硬角色,这是打架留下来的伤。”
“说谎。”
“天地良心,我这是实话实说。”
林阮转身背对着他:“你承诺过不骗我,你是骗子。”
“别生气了,我说实话还不成吗?下午的时候和欢澜打了一架,你先别凶我,他伤了我的人和孩子,打他一顿又不过分,而且我没打死他。”
“还想骗我,他根本无法令你受伤。”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你说。”
“欢澜在天门附近率领十万妖兵埋伏我,这身伤就是这么来的。”
林阮拧眉:“你明知道他可能会埋伏,还只身过去!我和他之间已经了结,你这样做只会徒增事端。”
“我知道,但是我不后悔,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忍不下那口恶气。”
但是萧灼并没有等到打骂,只等来了两个字。
“趴下。”
“做什么?”
“上药,你不疼?”
林阮将他推倒在床上,伸出双手,“药给我。”
萧灼小媳妇状委委屈屈的掏出白瓷瓶,“我是伤员,温柔一点嘛。”
林阮瞪他:“该。”
这么说着,他下手抹药的动作却很轻柔,丝毫没有让萧灼感受到疼痛。
上药完毕,萧灼赖在床上不肯走,“我要睡这里。”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因此林阮拒绝无效,三言两语就被哄上了床。
萧灼说,“我保证老实,再过一个多月你就生了,我小心侍候都来不及呢,绝对不会碰你。”
林阮侧着身子躺下,勉强信了他的话。
现在是最重要的时期,大家都是第一次当父亲,在某些事情上,是愿意忍耐的。
林阮用风术熄灭火烛,在黑暗里睁着双眼,“欢澜他,如何?”
“打回原形,修个十年八年就回来了,你关心他做什么,眼下有一件更加值得关注的事情。”
“什么事情?”林阮疑惑。
“给我们的孩子取名,你想让他们姓林还是姓萧?”
林阮认真
思考片刻,“到时候抽签决定。”
萧灼笑道:“我有个好主意,用我们的姓氏命名,男孩叫林萧,女孩叫萧林,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这名字太草率。
旧伤刚愈又添新伤的萧灼被勒令躺在床上,七天后才准下地自由活动。
这天正午,阳光正好,林阮收到一条传音。
传音者是欢澜,他沉冷的说,“您难道不想知道连心果的秘密吗?师尊,它的功效不仅仅是生子失忆,还有一个功效,想知道的话,就来天门。”
鉴于上一次只身去妖界发生的事情,林阮收到消息之后,并没有独自前去,他召集了徒弟和萧灼一起说话。
连心果和欢澜的事情说出去后,萧灼第一个发表意见,“欢澜说的话也能信?他费尽心机诱惑我抢夺脸心果给你,图的就是你失忆,这次肯定别走所图,别去。”
几个徒弟的想法和萧灼一样。
林阮蹙眉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若真有不利的功效,听之任之一切便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