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中午离开,夜里才回来。林阮没有觉得意外,毕竟天门处有人守卫,他想出入自由不被发现,是需要时间的。
在后山睡了一觉的萧灼回家后把百本诗词往林阮面前一放,万分心痛的跑进厨房。
“阮阮,我愿意被你揍十顿,换取背一首诗。”
“不行。”
“为什么?”
“每天八首诗,换做八十顿打,本尊手累,想必碎星剑也不情愿总是碰你。”
萧灼,“……”
真的,阮阮的嘴越来越厉害了。
这么厉害,要是能够配合哥哥亲亲就好了。
萧灼也只能这么想想,想让失忆状态下的阮阮主动亲亲,难如登天,那还不如偷亲,好歹缓解一下。
这么想着,魔尊半夜起床,昏睡了某人,温存了好一会儿,只是后来温存过了头,撩出心火,只能从榻上翻出那本香艳同人话本,躲去后山自给自足。
………………
林阮向来是行动派,他说让萧灼背书,倒真当起了监督老师。
每日八首古诗背诵,一首不差。
萧灼这几日简直活在地狱里,一千零一次怀疑自己哄阮阮吃连心果,是不是做错了。
经历了几天恐怖生活后,他有了新主意。
找个小娃娃带来寝殿给阮阮养,用来转移注意力。
小娃娃多可爱呀,到时候阮阮肯定忙于照顾小娃娃,从而忘记强迫我背书。
萧灼在心里夸赞自己机智,因为失神,被林阮用剑鞘拍了拍头顶。
林阮随意的翻看着话本,冷道,“快背。”
萧灼:“T^T”
第12章 本尊才没有动心
第二天,林阮起身,瞧见榻上无人,怔愣片刻,从小桌上摸出话本和古诗书籍缓步走出。
目光下意识搜寻了几下,奇怪的是,外头也没有魔尊的身影。
魔尊终于讨厌本尊,放弃住在这里了?
林阮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收拾整齐,并无烟火的厨房,平静的想——
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坐在躺椅上翻看话本,同往日一般霞姿月韵,冷冷清清。
被软禁的这一段时间,翻看话本是打发时间的重要事物,有时他会坐在这里看上一整天,直到魔尊唤他吃饭。
林阮忽然有些意乱,骤然合上话本,回屋取出碎心剑,今日无人管着,他许久不曾舞剑。
舞了几下,外头突兀地传来敲门声。
几乎是瞬间的,林阮收剑而立,神情冷淡,眼眸却明亮如繁星,泄露了真正情绪。“谁?”
他问。
也许那讨厌的魔尊就在外面,他终于看不惯被禁止大幅度运动的本尊舞剑了?
门外无人应答。
等了片刻,林阮沉眸,复又横剑胸前,意欲再舞。
外头再次传来敲门声。
林阮目光凛冽,并未行走,隔着很远的距离,安静的看着木门,似是在与谁僵持。
最终,清冷的仙尊朝前走了三步,而后薄唇紧抿,收住脚步,兀自傲恼。
本尊表现的过于迫不及待了。
林阮站在院中,门外倚着魔尊,双双无言,里头的人不开门,外头的人不推门。
半炷香后,林阮眸子似结冰,表情比平日更加冷漠,他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萧灼顺着门缝看着表情气场恐怖的林阮,焦急的传音催促乐意,“来了没有?快点。”
为了阻止阮阮大幅度运动,本尊已经敲门两次了!
仙界没有仙人敢戏耍前任仙尊两次,我肯定暴露了,阮阮绝对生气了。
我好容易刷的一定点可怜的好感烟消云散,以后指不定要花费多久时日才能补回来。
脑海里传递乐意微微气喘的回应,“师公再等等,琳琅才刚哄睡着,我马上过来。”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乐意才姗姗来迟,他抱歉的一笑,小声的询问,“师公,我们何时进去?”
萧灼幽幽的望着他,“一炷香以后,本尊要先进去顺毛,你闭上耳朵在这里候着。”
乐意因为愧疚,耳根微微泛红,“抱歉。”
因为他的姗姗来迟,师公一定和师尊产生误会了。
他这感情迟钝的榆木脑袋实在想不出误会的原因,只能心里愧疚,决定以后一定好好帮助师公。
萧灼推门进入庭院,见到端坐小凳,端茶细饮,周身散发冰冷气场的男人,既心虚又担忧。
忧的是,他刚才得以窥见一丝爱人的真心,因为苦衷沉默不作为,教这骄傲的冰块又收了回去。
心虚的是,他送来孩子与爱人培养爱心,待三个月期满,得知怀孕真相的阮阮定不会饶他。
萧灼把心思藏在心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能做的,只能是遵守诺言,到那时将自己赠予爱人随意处置。
“阮阮,今天早上我在后山开垦了一片地,看呀,这里是蔬菜种子,以后我们可以吃最新鲜的蔬菜了。”
他几步跑到林阮身前,弯腰献上几包蔬菜种子。
面前的人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这种画面和几十年前重合,那时候的自己终于窥见自己心中,用尽办法留在仙尊的身边,想奶狗一样拼命摇晃尾巴,想博他一记眼光。
可是那时候的仙尊心怀仇恨,又加上被迫在情花林雌伏魔尊身下一整夜,又怎会看他一眼呢?
萧灼记得他追了仙尊几个月之后,耐心尽失,借着醉酒的名义强吻了他。
后来不知是真嘴还是心醉,被抗拒出了火气,假戏真做,好在最后一步的时候,看到身下被欺负地红着眼尾,怒瞪着自己的人,及时起身,沉默的给他盖上被子掩盖春光。
可那白皙皮肤上的点红,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时候的萧灼面对仙尊愈发冰冷的眼神,提起裤子落荒而逃。
然而如今并不是当年!,岁月早就替换了当年铁血纯情魔尊的玻璃心。
第一次和爱人身心契合的时候,那个纯情的冷酷魔尊就变了性子,露出他饿狼的本性。
心上人在侧,又有夫夫的真相做感情基础,虽然阮阮不记得他了,但落花流水总是有些情谊的,若不厚着脸皮留住他,那一点点的情谊也要消了。
萧灼一点也不恼林阮的态度,提着小布包上的绳子,在林阮的眼前晃来晃去。
“看一眼,看一眼嘛~”
林阮起初转过身去,中途又离开了小桌,最后实在拿这个聒噪总在眼前晃的人没辙,勉强抬眸给了布包一个眼神。
“哦。”
回应的很敷衍。
萧灼人高马大的,比林阮还高出半个头,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央求他,“下午我们一起去后山种菜,你坐在旁边监工,我出苦力。”
大概是想到了那副画面,林阮没有拒绝。
萧灼算了算时间,传音给乐意,“进来。”
乐意敲门,声音腼腆又轻,“师尊,乐意求见。”
林阮条件反射推萧灼进屋,先前的冰冷全然甩在身后。
萧灼今日刚犯了错,接下来可能还会犯错,不敢太过逗地爱人,但他也不想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就被偷人了,于是慢慢吞吞的走着。
临近屋的时候,提出要求,“阮阮,你端一杯水给我喝嘛,我有些口渴。”
林阮只得去而复返,外头有人候着,只能暂时随着这个磨人的魔尊。
魔尊不接茶杯,“你喂我。”
林阮神情一厉。
魔尊立刻接过茶杯,含了一口,随即迅雷不及掩耳哺进林阮的口中。
一触即分,在林阮发怒之前,捏住对方的下巴,迫他吞了下去。
然后开朗的道,“我刷过牙,干净的很,再见。”
说着飞快合上房门,解除禁制。
外头再次传来乐意的呼喊,“师尊?乐意求见。”
林阮重重的用衣袖擦过嘴唇,拍了一下寝殿的门,忍耐着压抑着低吼,“萧灼!”
萧灼爬上林阮的大床,抱着枕头笑成了傻子,滚了一会儿,从榻上摸出那本话本,翻看了几页,眼眸渐渐含春。
乐意候在门外第三次呼唤,“师尊,乐意求见。”
里头传来林阮冷淡的回应,“进来。”
乐意抱着睡着的小男娃娃走进庭院,一眼见到面带煞气的师尊,心中忐忑。
因为我迟到的原因,师尊如此生师公的气么?
他眼眸不自觉往寝窝看了一眼,师公被关在屋子里,罚跪榴莲吗?
以往师公每次犯错,都会跪榴莲,从来不分场合,师尊素来脸皮薄,只好把他拖进屋子里关起来跪。
眼下不是帮师公说好话的时候,而且师公交代过,送男娃娃过来的事情,不能让师尊知道真相。
乐意沉默片刻,忐忑的询问。
“师尊,您能帮我看几日这个孩子么?”
林阮目光落在乐意的怀里。
这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眉眼轮廓还未长开,但也足够可爱。
只是这孩子身体消瘦,且面容憔悴,睡梦中拳头紧攥,嘴唇紧抿,眼角泪痕未干,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林阮看着心疼,他本是容易心软的人,四个徒弟,除了欢澜,无一不是从深渊的边缘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