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尤斐与自己确定了关系后,是注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而他们又需要孩子吗?肖里不确定,毕竟未来是未知的。
“为什么忽然说起这样的话?”肖里收回了思绪,他竟然认真思考了一小会儿关于“孩子”的问题,他挑了挑眉看向尤斐,目光充满了询问,“是因为你想要个孩子吗?”
要个孩子?尤斐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连连拒绝道:“不,我不想。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肖里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半开玩笑地说道:“可是我怀孕了。”
尤斐的神色立马惊悚了起来,脸色像被打翻了颜料的调色盘,五彩缤纷。他舌头像是被人绑了个蝴蝶结,说话结结巴巴,句子和单词在口腔里乱碰乱撞:“什、什、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是、是真的的吗?是、是因为‘evolution计划’还、还有这个功能?还、还是说你本、本身……Shit,太突然了,你得让我缓缓这个消息……”
肖里神色严肃,脸上带着一丝红晕,那是因为撒谎而引起的,两颊热辣辣。他常被尤斐逗弄,但这一次,他却夺到了“权力”去逗弄尤斐,不由得强忍着羞怯,坏心眼地拿出女孩专爱骗男朋友的把戏,他强撑着镇定,严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不过只是也许,毕竟我们没有专业的东西可以检测。但……你会觉得我是怪物吗?会让我拿掉这个孩子吗?”
尤斐走路的姿势不知何时变得同手同脚了起来,他面色诡异,头脑一片混乱,甚至没能察觉肖里快要压不住的嘴角笑意,“当、当然不会……只是……”他被肖里的信息冲击了头脑,在尤斐的印象里,肖里虽然不是个严肃的人,但却鲜少开玩笑,尤其是像这样子的玩笑。
尤斐情不自禁的当了真,他认真且苦恼地说道:“我只是还在消化,你知道的,我没想过有一天会做父亲,而且,在末日里我们该要怎么赚奶粉是个问题,还有医生,我们必须要专业的医生来替你接产……还有镇上的奶粉数量是有限的,而我不确定你能不能出母乳……”
话题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去了,肖里也跟着开始浑身不自在了起来,鸡皮疙瘩往外冒,设想自己喂养孩子的画面……不行不行。肖里在心里将那个诡异的念头甩了出去,他本意只是逗一逗尤斐,但现在看来,这个玩笑有些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了好了!”肖里连忙打断了尤斐几乎要发散到宇宙的思维,他主动牵起哨兵温暖的手,“我是开玩笑的,只是个玩笑。”
“啊?”尤斐的神色瞬间失落了下来,在人生的大起大落间尝了个遍,他不甘心地伸手想要去摸肖里的腹部,“可是你刚刚说的很认真……”
“因为我给你加了一点精神暗示,让你相信。”肖里打破了那层浅浅的精神暗示,“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只是开个玩笑,想让你放松下。”
尤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掩饰不住的失落,他将人拉入怀里,揽过对方的肩膀,亲昵地蹭了蹭肖里的额头,“没关系,我也并不是很想要个孩子。”他说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在雇佣兵团长大,我们学到的‘教育’里没有亲情可言。所以我从未想过要孩子的决定,而且我从不确定我能否担任好一个父亲的角色……”
“我百分百确定我爱你,但我无法确定这份爱能否还能在分一点感情给别人。”尤斐最后无奈地总结道。
肖里耳尖一红,逗人不成反被撩,他左顾右盼了一下,大胡子格林和镇长相谈甚欢,没能回头注意与他们距离保持得较远的肖里与尤斐。于是他拉下哨兵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改为十指相扣,紧紧的握着。
在他们一行人身后,不久前,那群刚刚走开的年轻人们并未如自己所说的回到家去,而是鬼鬼祟祟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好一阵子。
“我们还要看他们这对……秀恩爱多久?”有一位鸭公嗓男生说道,面露厌恶神色,在他接受的家庭教育里,同性恋可不是什么好象征。哪怕是在2038年后的今天,全球对同性恋们的包容已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嘘!”拿枪的女孩怒瞪了他一眼,“小声点!那位可是一位哨兵!你想被他听见我们的踪迹吗?!”
尤斐因为将稍长的金棕色头发扎起来的缘故,露出了冰雪般白皙的脖颈上那一段颜色鲜艳刺目的哨兵图腾。
鸭公嗓立马将嘴巴捏紧了。
此刻,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正在心底暗暗打着主意,他们要跟着这群大人找丧尸。
*
同一时间,另一边的生态镇上,另外三位负责挨家挨户走访镇民们的镇警们来到了大胖婶的家里。
大胖婶是昨天与小简产生过争执的人,她的丈夫,一位好心的老实人,正是在帮忙制止丧失老太的过程中被咬伤了手臂,进而发生了丧尸化。
而后,昨晚她的丈夫又忽然没了踪迹……
三只丧尸从广场上蒸发,怎么想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还有当时负责看守三位丧尸的强尼。强尼的脑袋有点儿问题,导致他智力低下,只有七八岁的智商。但他这人非常的死心眼,交代好的事情一定力求最好。
而强尼却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三位镇警敲响了大胖婶家的门,一面是为了查看她的状态,毕竟这个可怜的女人刚失去了丈夫,一面是想打探一些关于广场上失踪丧尸们的消息,也许大胖婶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镇警们摁响了门铃,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第四次,他们已经不耐烦了,从彬彬有礼的敲门改为了拍门后,大胖婶终于“咚咚”的跑来,打开了门,她神色自若,腰上围着她标志性的花绿色围裙,天气仅是微微转凉,她便已夸张的穿上了高领毛衣和厚重的棉服外套,而镇警们穿着的不过是秋天薄款的外套御寒。
这有些奇怪。
镇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胖婶,并询问起了问题:“你还好吗胖婶?今天天气非常糟糕,我相信你在家里一定也能听得见广播……”
“还行吧。”大胖婶冷淡地说道,她表情憔悴。当然这是正常的,忽然失去丈夫这一件事的打击对她来说,无疑是人生上挨了一记重重的锤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呃,没什么事。”镇警说,“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安全状态……”另外两位不说话的镇警不断地向里面张望,“我们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但有什么需要,请不要客气,打电话给我们寻求帮助吧!”
大胖婶点了点头,“谢谢你们的关心。”但她的神情与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的感激,反而是不耐和焦急,“如果你们没什么事的话,那么我就先……”
她话还没说完,大胖婶家内忽然传出一声呜咽声。
“什么动静?”本想离开的三位镇警忽然改变了主意。
现在正是镇上最高警戒的时候,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能撩拨起镇警们脑内敏感而又纤细的神经。而大胖婶的家里一直都是她与丈夫居住,而现在,她的丈夫却在丧尸化后失踪了……
“一只猫。”大胖婶紧张地说道,试图阻止镇警们的进入,“我昨天从别人家里抱来了一只猫,为了抓老鼠……”
“噢是吗?”三位镇警一脸严肃地说道:“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我们检查一下你的房子吧胖婶。现在外头雾这么大,难保有人趁机混入你的家中……”
“不、不必了……你们不是很忙的吗?嘿……”
砰——
声音再度传出,但这一次,却是撞击声,沉沉闷闷的,一时间无法分辨传出方向。三位镇警无视了大胖婶在身后叫嚷嚷的抗议,他们路过了厨房,那里正摆着一些冒着冷气,看起来是从冰箱里拿出的红色碎肉,和一小瓶白色药瓶。
一位镇警走了过去,他拿起那小瓶药瓶——是一瓶安眠药。
为什么这瓶安眠药会在这里?拿起安眠药的镇警脑内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就放在这堆碎肉旁。
但他还没问出口,他的另外两个同事便有了新发现,“这里有一滩痕迹!”
“噢天哪!那时我昨晚呕吐的,你知道的在特别悲伤的情况下,我喝了很多酒,不然我没法,没法忘记我丈夫的脸入睡,我……求求你们,离开我家吧。”胖婶说不下去了,她从眼睛里挤出几滴眼泪,一扫从前蛮不讲理的态度:“你们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失去丈夫的女人吧!别打扰我的清净,哪怕是一会儿!”
三位镇警对视了一眼,其中有位心肠软的,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但他的另外两名同伴,却趁机窜上到了二楼,“噫,这是什么味道!?太臭了吧!”
“是死鱼吗?”
胖婶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她短粗的脖子里发出一声惊叫,像个土豆一般,拼命往楼上挤,但同时那名心软的镇警跟她一起行动,卡在了楼梯口处!
“让我先上去!”
“不,我先……”
砰——砰——咔擦——
楼上再度传出两声撞击与扭动门锁的声音,接着是两位镇警的惊呼声:“厕所里有人!有人!快,你来掩护我,我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