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诚道:“那是白洞的太子爷龙朗,龙朗此人属杜鹃的,十几岁的时候就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后来年纪渐长,接手了大部分家族事物,贩卖人口,走私军火无恶不作,甚至比他父亲手段还要残忍,为了稳固地位,多年来他杀的亲兄弟、白洞元老、甚至亲叔伯不计其数,短短十几年,几乎给白洞高层一半都洗了牌。
白洞的老大龙吏——也就是龙朗的父亲——多年来耽于美色,传闻身体终于被掏空了,今日来缠绵病榻,恐怕时日不多了。一些龙家叔伯蠢蠢欲动,想要借此夺权,联合一些看不惯龙朗的老家伙共同行动,龙查就是牵头人之一,龙朗这回是来清理门户的。”
平墨对这些星际海盗的内斗不感兴趣,但仍觉得这些倒卖人口的杂碎该死,“不管怎么说,将他们的头目绳之以法是好事。”
成诚赞同点头:“平队,你真的对那人没印象?他好像不像说谎,真认识你似的。”
成诚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小叉子叉好,递给平墨,平队长对属下这种贴心有眼力见儿的服侍感到熨帖,很受用地叉了一块,“真的不认识,我没接过刺杀他的任务,白洞的老巢坐标咱们不是也一直没破解吗。”
可回忆起来,却又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像阔别多年的老友……但他怎么可能跟白洞的头目是老友呢?
两人声音渐渐放低,裴与屠听不到墙角,又见成诚献殷勤喂苹果,再也坐不住,重重咳嗽一声,推门而入,劈手夺过苹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医生说了,水果不容易消化,不能吃。”
医生什么时候说过他需要忌口?平墨正要发飙,就见裴与屠弯下腰,在他耳边悄声道:“听话,一会儿给你吃容易消化的草莓布丁。”
平教官的怒火于是瞬间烟消云散,从善如流地乖乖点头:“是要遵医嘱。”
成诚根本没听清姓裴的吹了什么枕边风,就听裴与屠清清嗓子说:“看你们也聊得差不多了,病人体力不支,该休息了。”
而平队长因为惦记着草莓布丁,也对成少校下了逐客令:“没什么事就回去忙吧。”
“……”成诚只得怨愤地看裴与屠一眼,说,“平队,那你好好休息。”
平墨领导范儿十足地摆摆手,挥退了下属,裴助教又如法炮制赶走了冷莉。
可说好的草莓布丁才吃了一口,就遇到医生查房,骨科医生提醒家属今天需要再复查一次右腿。
裴家属对自家病人的状况一向分外关心,忙问需要注意什么,医生笑容可掬地说:“别担心,他身体底子好,目前看很乐观,今天再拍个片子……”
安安静静吸布丁的平墨忽然打断他:“如果片子显示全好了呢?”
医生愣了愣:“倒也不会那么快。”
他开了个玩笑:“如果全好了,照这恢复速度,你都能被拉去做人体实验了。”
裴与屠挺给面子地笑了两声,平墨倒是抿着唇没说话,直到临拍片前,他才拉着裴与屠,“可不可以不住院了?”
裴助教自然反对,但平教官仿佛治疗期附体,重拾了撒娇技能,扬起脸眨巴眨巴灰蓝色大眼睛,“我不想拍x光片。”
裴与屠:“……”
平墨抖抖头顶毛绒绒的猫耳朵,“伤筋动骨一百天,反正都是养伤……要不住你家?”
这近乎商量的软语,让裴与屠想起那晚平小猫钻他怀里喊疼,又舔他小臂的过往,喉咙一滚,色令智昏:“也行。”
哪知平教官得到保证就翻了脸,一条腿迈下床,干等了片刻,就颐指气使道:“走啊。”
脸上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怎么还不来扶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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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裴与屠额角跳了跳, 还是认命去扶自家教官下床。
大丈夫能屈能伸,平教官还生着病, 脾气又大,不好惹他生气,裴与屠盘算着:‘大不了等他变成平小猫之后, 自己多揍几下猫屁.股, 多捏两下猫蛋蛋’,心里立即平衡了。
医生从没见过这么任性的病人, 一句“住腻了医院”, 说走就走。
然而, 这家私人医院以优良服务著称,病人不但是患者,还是上帝,何况最麻烦的诱导剂后遗症已经完美解决,剩下的皮外伤主要还是以修养为主,住院意义不大, 既然患者坚持,他们也只能对“家属”仔仔细细嘱咐好注意事项, 办理了出院手续。
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平教官再次住进裴助教的房子,底气足了许多。
他在裴与屠的搀扶下, 将打着石膏的腿搬到脚踏上,而后掏出一张银.行.卡,拍进裴助教手心里, “这个给你,没有密码。”
这语气,像极了意图包养柔弱白莲花小情儿的霸道总裁。
身高将近一米九、不久前刚一脚踹断了钢筋的裴姓柔弱白莲花:“???”
“这是什么意思?”
“喔,”平墨说,“之前麻烦你垫付了医药费,还住在你家里叨扰了这么久,一点心意,收着吧。”
裴与屠哪里肯收:“这么见外干什么?”
当初平墨是说过要还钱,可他只当做客套,压根没往心里去,毕竟这种事你情我愿,他根本没指望对方会还,如今真见到钱,心里反倒有点不是滋味,一点便宜也不肯占自己的,这不是急着划清界限吗?
为什么他那些富二代朋友们追的男孩女孩只要花钱买礼物就能哄得开开心心,自己遇到的反而急着还钱?他活到这么大,还没追过人,没想到第一次实践就遇到这么超纲的。
可平墨无论做教官还是队长,一向说一不二,习惯了发号施令,见他不收,很快不耐烦了:“给你就拿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听到“欠债还钱”四个字,裴与屠更觉堵得慌,捏着银.行.卡气得很想当场揍人,再问一句“你还有没有心”,但他憋得青筋都出来了,还是没问出口——答案多显而易见,自家教官根本没有心。
他并不想听那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裴与屠运了口气,语气不善:“既然要明算账,说说吧,有多少钱。”
平墨报了个数字。
在路上的时候,他便已经默算了两次医药费有多少,这个数只多不少,裴与屠绝对不吃亏。
没想到听了数字,裴助教脸更冷了,“大手笔啊,这是你打.黑拳赚的吧?”依着平教官的津贴水准,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恐怕要攒上几年。
平墨本来认为自己终于了结了一桩事,自觉财大气粗理直气壮,可此时听了裴与屠的质问,莫名有些心虚,头顶毛绒绒的猫耳不自觉抖了抖,“是又怎么样。”
“你为了还清欠我的钱,宁可去打.黑拳?!”裴助教咄咄逼人,他中气原本就足,提高了音调,嗓门更大,效果卓绝,吼得一只花瓶摇摇欲坠,险些没掉下来摔个粉碎。
那花瓶还是上一回两人搬进这栋房子,裴助教逛超市时顺手拎回来的,这房子自从买回来,空了几个月也没住过,精装修简约大气,但没有一点烟火气,直到他把平教官拐回来,才起了好好拾掇的心思。
平教官从来都是个“威武不能屈”的主儿,并不是对方嗓门大就认怂,反而遇强则强,在暴脾气这个领域从来没认过输,正思索发飙怼回去,还是直接把人按住武力镇压,就听裴与屠继续道:“你还我钱,好!那我在医院里不眠不休看护你六天六夜怎么算?你退烧之后,我累得一口气睡了四十个小时,要不是老子身体素质好……一般人谁扛得住?这笔账又怎么算?”
平墨语塞。
这事他是有耳闻的,从他的主治医生到护士们,都对“裴家属”的事迹交口称赞,只是裴与屠还真壮得跟头牛一样,衣不解带地六天没合眼,睡一大觉之后,就又生龙活虎,这件“壮举”的效果就被打了折扣,且本人毫不居功,也再没提过。
如今突然提起,平教官那股想揍人的冲动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滚滚的愧疚。
“这简单,你说怎么算就怎么算。”平墨仍旧嘴硬,但头顶一对猫耳出卖了他,蔫唧唧地背过去,贴在脑袋上,连屁.股后面的尾巴也下意识夹起来,紧紧贴着大.腿,尾巴尖儿一路卷到膝盖上,一副心虚理亏的模样。
“怎么算?老子也不会开价!”裴与屠气势汹汹地扭头就走,不多时,将大门摔得震天响。
平墨脱口骂了句脏话,猛然站起来,三两步追到门口,右腿因为打着厚重的石膏不大灵便,但走路速度依旧不慢,没有一点骨折伤员应有的笨拙。
可到底没打开门追出去,只怔怔站在门口“操”一声,“这他妈不是你家?怎么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摔门就走?”
要走也应该是他走!不对,他们又不是吵架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