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两人什么都做过了,咬破腺体的临时标记、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睡觉,平教官都只认为那是迫不得已的帮忙和接受帮助,这样抓着手,却叫他觉得不自在起来。
平墨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像是随时准备跟人干架,平教官活了二十多年,思考最多的问题一向是从那个角度出手能一招制敌,分给情啊爱啊的脑细胞少之又少,愈发觉得这是世纪难题了:他想直接把手抽.出来,又觉得太刻意,反而小题大做,正纠结间,两人已经抵达花海中央,裴与屠反而又加了一只手,把平教官两只手都紧紧攥.住,一本正经地胡诌:“你知道信息素的传播途径吧?”
平墨:“?”
裴与屠一脸嫌弃:“你到底上过生理卫生课没有?传播途径是空气,还有什么?对了!皮肤直接接触!你别乱动啊,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我要开始了!”
这话倒是真把平教官给忽悠住了,那点不自在也随之烟消云散,于是很配合地闭上眼睛。
阳光和暖,软软铺在花海和平教官脸上,肌肤泛出象牙般的光洁质地,唇色浅淡,长睫毛乖顺垂下。
“真好骗。”裴与屠想,他忍不住用拇指在他掌心摩挲几下,只觉平墨的手心也那么嫩,明明这人整天刀不离手,轻、重型武器也如数家珍,摆.弄起来比亲儿子还听话,手指却这样干净柔软,连一点枪茧都没留下。
这人不但面相嫩,连手指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像初秋时甜柚树上刚结出的果子,若能咬上一口,必定酸甜可口,汁水横溢。
裴与屠的alpha信息素渐渐失了控。
平墨只觉周遭的龙舌兰酒味信息素愈发浓烈,甘冽辛辣,醇厚霸道,彰显著浓浓的纯雄性气息,他升起一种想跪地臣服的欲望。
不是渴望,是想要臣服。
只有alpha或者beta对上强横的alpha信息素才会想要臣服,Omega却是渴望。
这说明抑制剂是有用的!
平教官几乎抑制不住兴奋,却也不敢放松警惕,若能抵挡住这种程度的alpha信息素,其他人的信息素攻击他也不在话下!
平墨额角渐渐溢出细密的汗珠,忍不住咬住唇,全身肌肉.紧绷,可这样顽强的抵抗,看在裴助教眼里,却变了味道。
一个跟自己十指相扣的大美人儿,香汗淋漓,濡.湿.了细碎的刘海和浓长的睫毛,贝齿还咬着唇。
草草草!这他妈就是勾引吧!
“可以了!”裴与屠猛然松开平墨的手,倒退两步,气息有点乱,“我觉得差不多了,你这抑制剂应该没问题。”
平墨睁开眼看,额角还带着细汗,灰蓝色眸子看向裴与屠,声音有些沙哑,“多久了?”
裴与屠喉结滚了滚,转过身生硬道:“不知道,应该挺久了。”
“有半小时吗?”平墨想说还是再测试得久一点,比较保险,却没问出口——他依旧能感觉到空气里龙舌兰酒味的alpha信息素,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
“裴与屠?”平墨试图绕到他面前。
裴助教却很利落地又转了身,依旧拿后背对着他。
“你没事吧?”平墨狐疑地问。
“没事!”裴与屠背对着他,粗声粗气地说。
“……”
平教官忽然伸手扣住裴与屠的右臂,在他下意识扭身的同时,一个极富技巧性的揉身,他速度快得惊人,又出其不意,稳稳站在裴助教眼前。
只见裴助教一张脸都涨红了,好在皮肤底色是均匀的小麦色,不甚明显,但这依旧没有有效缓解他的尴尬。
平墨的视线很快从裴与屠的脸下滑到下.半.身。
鼓鼓囊囊一大包。
“你……易感期到了?”平教官只能想到这一个解释——除了精神抖擞的裴小屠,不,裴大屠格外醒目之外,周遭依旧浓烈的alpha信息素仍旧没有减弱的趋势。
Alpha信息素不受主人控制,只有一种情况,那边是动情了。
哪知,裴助教的羞赧持续时间不过数分钟,被撞破反而干脆撕掉脸皮不要了,“不是易感期。”
平墨:“?”
裴与屠直勾勾看向平教官:“因为你。”
平墨大惊:“可我没有感觉啊!”他能确定自己的Omega信息素没有外溢,倘若被动进入结合热,自己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裴与屠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向自己身下一按:“不是你的信息素,是因为你这个人!”
他身形高大,手劲儿又大得惊人,铁钳似的握住平墨的手,加上这话说出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莫名显出几分狰狞来,若是普通的Omega说不准要被当场吓昏过去,或者被他强横的信息素俘获,当场软了身子。
可平教官一不怕横,二有抑制剂护体。
他没抽.出自己的手,反倒就着裴与屠攥.住自己的姿势,顺势狠狠一握。
“我……操!”裴与屠只觉大脑里轰隆隆炸响了火树银花,烧尽了理智,只剩下一片空白。
大脑重新恢复运转的时候,平教官已经好整以暇地回到了空间车里,裴与屠三两步跟过去,大手拦住他要关的车门,气息有些喘,“平墨……”
平墨在浓烈强横的龙舌兰酒味alpha信息素包裹下,气息也有些不稳,目光却尖锐,“怎么?碰一下就不行了?”
裴与屠:“?”听听,这是Omega该说的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调戏了别人!
平墨懒洋洋靠上椅背:“上车,别让我瞧不起你。”
“…………”
裴与屠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躁动的情绪,身边的平教官却没事人似的,一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只有额角细汗出卖了他,这人绝没有看起来那样云淡风轻。
车窗一直处于关闭状态,裴与屠的alpha信息素才刚刚平复下来,也就是说,平墨默默抵抗了一路高浓度顶级alpha信息素的威压。
裴与屠忍不住开口叫他的名字:“平墨。”
“嗯?”
“你挺牛逼的。”
平教官终于扭头看向他。
“面对我的信息素,没有几个alpha不跪,可你一个Omega,只靠着抑制剂就挺住了,”裴与屠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道,“这意志力,牛逼!”
平墨却淡淡道:“这没什么,从小带我的教官很严格,这都是后天训练出来的。”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但裴与屠却能想象到那该是怎样日复一日反人性的魔鬼训练。
“你究竟是哪个部队的?”
平墨的回答依旧和从前一样:“保密。”
裴与屠也不介意,这些不过是打破沉默的话题,既然气氛恢复了正常,裴助教轻咳一声,“问你个问题。”
平墨没等到下文,挑眉看他:“说。”
“你会跟alpha做……完全标记吗?”
平墨不假思索道:“不会。”
裴与屠:“可你是Omega!早晚要找个人——”
平墨打断他:“联盟法律规定Omega必须要被标记?”
“那倒没有。”非但没有,还出台了Omega权益保护法。
“假如,”裴与屠说,“我是说假如,你不小心被一个alpha标记了,会怎么样?”
平墨目不斜视看向前方,修长的手指却轻轻捻动,仿佛手里握着一把看不见的军匕,“我生理课学的不好,但知道洗掉标记的方法有三种,第一是被更强的alpha标记,第二是做标记的alpha死亡,第三是做手术,那对身体有伤害,体能有可能大幅下降,我是个战士,不能冒这个险。”
他看向裴与屠的眼睛:“所以我会杀了他。”
这话平静得完全不像意气用事,倒像是深思熟虑多年,早就熟稔于心的方案,可裴与屠不甘心,瞪着他问:“那如果是两厢情愿呢?”
“不存在这种可能。”平墨一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在学校把我放下就行了。”
裴助教怂了:“你得允许人犯错误啊,我才二十五,四舍五入也没过青春期几年,alpha信息素偶尔失控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身手那么好,老子还能强j你是咋的……接着一起住呗,我给你做饭,你帮我打扫卫生,这不挺好的?”
平墨揉额角:“打扰你太久了,而且我的抑制剂没问题。”
裴助教到底没能说服平教官,只得说:“你住宿舍,那我也住!”
平墨不置可否,裴与屠便自认得了默许,跟着平教官进了他的单人教工宿舍,还不忘强调:“我进来坐坐总可以吧?”
平教官懒得理他,回到久违的宿舍,正想给自己烧一壶水,却见客厅茶几上赫然摆着一束花。
层层叠叠的火红花瓣镶着金边,叶片则通体黄澄澄,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平墨眸光登时沉下来,裴与屠却是个识货的,“操,鎏金玫瑰?!”
他没记错的话,这玩意数量极其稀少,主星的环境是培育不出来的,重要的是,这是垄断产品,如果通过正规渠道,一个alpha一辈子只能买一束,且贵得离谱,用这东西求婚一度成了身份和体面的象征,他那些富二代发小们,就曾经通过黑市高价买这东西,去哄骗小明星。
平墨为什么也能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