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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卿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她说到这儿,拧起眉头用袖口沾了沾额角的冷汗,“我睡觉浅,夜里醒来,迷迷糊糊总见有双红鞋在床前。先开始以为是睡迷糊了眼花,说给当家的听,他不信,前天夜里我大着胆子坐起来,把那鞋捡起拿给他看,他也只当是我寻他开心。”陈刘氏说着,解下包袱,露出一双旧红绣鞋来。她手里端着油灯,不好腾出手递,明堂汗颜,陈刘氏也挺胆大的,不但敢捡,还敢揣身上。
  明堂接过红绣鞋,既然提及陈秀才,就信口问说:“深更半夜,夫人不回去吗?”
  陈刘氏摇摇头,“当家的应考去了,他若在,我也不好来请道长。”
  明堂这才想到不日便是秋闱了,他走进院里把那鞋随手塞在了一处深草丛中,又扭身出来说:“我也不好留夫人,便去城里歇歇脚吧。夫人明早回俪县去,我安顿好身边事自会过去。”
  到底不是宪城人,明堂把油灯放在后门旁,领着陈刘氏进城歇脚。
  月影大亮,棠仰背对着外面坐在门槛上,地上他的影子有些浅、有些模糊。他托着脸发呆,倪见有个又矮又肥的四脚黑影叼着个什么东西翻过门槛进来,老猫坐在他脚边,放下那东西咪咪叫了两声。
  棠仰捡起那东西,是双红色绣鞋,他在老猫头上挠了挠,训说:“你偷人家鞋做什么?”
  老猫舔舔爪子,眯起圆眼说:“瞧瞧,你一会儿没看住,那女的把鞋都送给明堂了。”
  “胡说什么!”棠仰颠了颠那绣鞋指着上面的刺绣道,“这是双寿鞋。”
  只见那双红鞋颜色已有些退了,莲花与寿字纹绣工还算不错,鞋底儿却是纸做的,确是寿鞋没错。老猫三瓣嘴咧开了说:“我当然知道是寿鞋。我的意思是,明堂当初撩拨你还不是看你好看,没准儿遇上个更对他喜好的,就跟人跑了。”
  “呸,”棠仰毫不客气地拿鞋底拍了下老猫的脑袋,“明堂不检点,人家还能不检点吗!”
  “你看,你俩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帮他说话!”老猫抗议道。
  “滚,谁帮他说话了!”棠仰说着老脸一红,把那鞋扔到院外面,“捡这东西到外面做什么,指不定谁穿过的,你还用嘴叼。”
  老猫想想,好像是怪恶心的。一人一猫都不说话了,藏在半明半晦的屋檐下各有所思。老猫把毛茸茸的头挨着棠仰蹭了蹭,棠仰便也用手挠着它的下巴。
  隔了好一会儿,他轻轻说:“你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呀……”
  “别怕。”老猫咪了声,“会有人带你走的。”
  不知不觉,浓云掩去蟾宫。老猫跳到棠仰膝头,一人一猫倚着门框,深深庭院碧草疯长,荒凉中丝丝缕缕朗阔,他们背对着朗阔眨眼睡了过去,纤纤霜色亦未能有人尽收眼底。
  棠仰本已陷入梦乡,陡然听见有人一声“我鞋呢?!”高喊,蹙着眉头惊醒。回身见明堂快步过来,一见那红绣鞋扔在地上大喜,捡起来嘟囔说:“吓死我了,还以为丢了。”
  老猫翻了个身子缩成一团没醒,棠仰把手贴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嘘,安静点。”
  恰逢云开见月,自远方而来的银白敞开了降在他身上,瓷白的皮肤,指尖透着一点点淡粉,晕开了点在嘴唇上,看得明堂心里一跳。他不由呆了,拿着那鞋愣在原地。棠仰见他分神,略一歪头问说:“怎么?”
  “没什么,”明堂摇摇头,愣愣地说,“跟我走吧。”
  棠仰眉角跳了下,“你说什么?”
  “咳,我说,你要不要跟我去趟俪县?”明堂摇摇头回神,又问说。
  棠仰毫不犹豫地回绝说:“不去,太远了。”他扭过头,抱着老猫站起来,把睡成团儿的猫咪轻手轻脚地放在榻上,还不忘盖了点被子。明堂跟进来,小声道:“俪县不远的,我借了匹马就在外面,我们骑马去,天黑前就能回来。”
  见棠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明堂陡然想起那天棠仰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不会离开宪城,他回过劲儿来,赶忙补救说:“你要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也行的。”
  他逃也似的,倒退着出了门,两手一推——“那你早睡。”
  回到后院里,明堂才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他莫名不想阖眼,在院里来回踱步。也不知是怎么忽然就见色起意鬼迷心窍,打棠仰的主意打得太认真了。明堂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想将棠仰的模样挥出脑外,无奈越克制越清晰,谁不喜欢美好的相貌,天地可见,他确是头回一上来就想亲人家。
  明堂脸腾得一红,不由眼光乱扫,从草丛过到院落里那棵参天梨树,又从梨树过到天穹——
  忽然,明堂眼尖瞥见那梨树树干上好似有一小块儿什么东西,他凑过去半俯下身仔细去瞧,发现树干上不知被哪个熊孩子刻了画,是两个小孩手拉着手,笑脸快要画到脑袋后去了,深深没入进树干里。
  刻得位置对于小孩来说有些高,想必不会是举着手、而是刻上有些年头后梨树又长高了不少。
  不知是谁友情的证明,如今人已不知所往,却被树一直记住。
  明堂心里有些酸涩,叹了口气,回屋去了。
  次日。
  方宅旧无人居,鸟雀唱得倒是欢。棠仰从鸟鸣虫叫中醒来,日近正午,老猫早已不见影子,估摸着是祸害锦鲤去了。棠仰洗漱完坐在床沿上发了会儿呆,起身去明堂住着的屋子找他,才推门便见一美人对镜描眉,半挽螺髻,一身素色长裙叫他穿来也不显暗,反倒是颇有驾云绕雾之淡。似笑非笑凤眼下一粒朱砂小痣同唇上稍点的水红掩映成辉,只一眼,仿佛周遭景物都隐了,只剩下他半含笑着回首。
  棠仰目瞪口呆,手捏着门板大声道:“你作什么妖!”
  明堂挑了挑眉,把那笔描完,这才回说:“她丈夫不在,我就这么过到家去,怕邻里邻外落人口舌。”
  “那你也——”棠仰瞪着眼“也”了半天没也出来,放弃了,“我和你一起去。”
  “那太好了。”明堂淡淡地说,“这样我可以扮作你夫人,也不必开口说话了。我们只作远亲拜访。”
  棠仰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出去牵马等他,过会儿明堂出来才反应过来这人只借了一匹马。好在棠仰是会骑的,鉴于明堂现在的身份是“夫人”,他翻身上马,搂着棠仰的腰靠在他背上,低声说:“走吧。”
  棠仰头皮一炸,猫似地弓起背一缩,“你给我放规矩点!”
  快马加鞭赶往俪县。陈刘氏天刚亮便搭顺路来往运货的马车回去了,两人顶着最毒的太阳过去,棠仰还好,明堂苦不堪言,鉴于扮相又不好光明正大把袖子挽起,热得不行。棠仰幸灾乐祸,下马的时候绊了下,被明堂一把扯住了总算没摔倒。
  俪县不比宪城,地方小也并不繁华,须得牵马一路打听着陈秀才家。两人相貌俱是惹眼非凡,引人侧目。明堂跟在棠仰身旁只笑,当真是副乖巧媳妇样,引得棠仰频频翻白眼。
  陈秀才家说是俪县,其实已经快到村儿里了,附近邻里对这两位不掩好奇,棠仰不停地重复着“我们是陈刘氏远亲”,大娘打量完棠仰又去瞧明堂,看够了感慨说:“你媳妇儿挺高哈。”
  明堂比棠仰还要高些,可谓鹤立鸡群。棠仰瞥了眼笑笑不说话的“媳妇儿”,冲大娘道:“童养媳。”
  大娘了然点头,“我就说你看着不大。”


第12章 第三桩往事
  陈刘氏一开门就被棠仰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打量半晌,才试探着问道:“这……是明堂道长吧?”
  这才想起还不知道棠仰是谁,她忙又问说:“这位道长是……”
  “我不是道长。”棠仰边拴马边答说。陈刘氏将两人领进小院里,她遮遮掩掩偷瞄了明堂半天,才鼓起勇气问说:“道长这是做什么?”
  棠仰抢先答道:“别理。”边说,他边蹙眉环顾四周,不等陈刘氏往前便自己转到后院去了。明堂笑笑,取出那双红绣鞋递回陈刘氏,开口说:“夫人,这是双寿鞋。”
  陈刘氏吓了一跳,不由“啊”了声,鞋顿时成了烫手山芋,她两手捧着,扔也不是,僵在那里。
  大抵是年轻妇人,没得在白事上见过的机会。明堂见她吓得指头都不敢动了,又把绣鞋拿回来解释了几句,陈刘氏点头听着,脸上有些后怕。
  这边刚说完,那边棠仰背着手回来了,劈头盖脸就问说:“夫人,那棵榆树叫你们砍了后拿来做什么了?”
  陈刘氏一愣,她看看明堂,因为不知棠仰姓名,干脆暂且称呼说:“小先生,有年我们房梁垮了,那榆木叫我们砍了拿来填梁了。”
  话音刚落,棠仰转头又进屋去,明堂忙跟上,反而是主人家陈刘氏落在外面不敢跟去了。棠仰抬着头看,果然见卧房顶上有根梁稍新些,他只顾仰头,扑通一声撞到明堂怀里,明堂把他扶住,问说:“发现什么了?”
  “那棵老榆树都长脸了,他们还敢砍了做梁。”棠仰自言自语,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少拉拉扯扯的!”
  明堂猜测棠仰真身应是木灵一类的,他也往头上看,明白过来,放开握着棠仰肩膀的手说:“是有树妖作乱,死了还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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