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知道的时候震惊的连表情都没有,她现在还没有加冕,但已经坐在了国王的位子上。
台阶下的官员贵族都沉默着低头。
“杀了他!”王后把手边的杯子扔下去,她的脸上布满惊怒,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怒吼回荡。
官员们都没有抬头,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王后失去了理智,怒骂道:“我要你们有什么用!你们这些废物!我的士兵!我的士兵呢?!”
一个官员小心翼翼地说:“殿下,我们的士兵……人数不够。”
王后站起来,她的胸脯不断起伏:“我有十万士兵!你跟我说不够?!难道他有二十万吗?!”
“殿下……”官员咽了口唾沫,“我们能用的士兵……不够。”
王后气得脸都红了:“士兵在哪儿?”
官员:“……安德森大公去斯德丁,带走了五万士兵。”
王后愣在当场:“谁给他的权力?!他怎么敢!”
官员:“他……他是大公……”
大公是介于国王和公爵之间的称呼,他拥有无限接近王权的权力,调兵也是他的权力,虽然他不能带走全部士兵,但五万士兵,他可以不打招呼直接带走。
但一般来说,没有大公会这么做,一旦这么做,就等于告诉王室“我要造反了”。
王后坐在王座上,她面无表情:“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我?”
官员们一言不发。
她看向自己的官员,看向那些所谓的忠于自己的贵族,脸上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
是啊,他们都不服她,因为她曾经是王后,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他们阳奉阴违,他们的投诚,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了。
在王后和大公之间,他们选择了安德森。
王后:“出去吧。”
官员们松了口气,甚至没有一个人提自己要留下来,全部都走出了大厅。
“现在怎么办?我们刚刚应该让王后派人去把安德森大公叫回来的。”
“你觉得王后派人去叫了,安德森就会回来了吗?我看哪怕圣城换了主人,他都不会回来。”
“也是……他走的时候,把安德森家族的人都叫走了,我看他是准备打下斯德丁以后,把斯德丁占下来。”
“可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能为敌,就只能为友。”
“王后是个女人,如果她聪明的话,她就知道该怎么做。”
……
王后沉默的坐在王座上,看着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所有仆人都被她赶了出去。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是她哪里不对吗?
为什么她坐到了现在这个位子,却依旧不安心,为什么圣院没了,却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斯德丁的领主?
王后看向自己的手,她的手里空无一物,空空荡荡,以前她以为自己握有权力,现在才发现,那只是自欺欺人的臆想。
她茫然四顾,最终只是靠在了王座上。
王座顶端那颗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宝石,在这一刻黯淡无光。
池晏也能猜到王后现在有多迷茫。
他觉得如果自己王后,这也是一道无解的难题,这跟王后个人的能力已经无关了,这是王室羸弱,是积病,只是在王后这一代爆发出来了而已。
从圣院崛起,王权式微那时候开始,王室不再手握真正的至高权,下面的官员的贵族当然会看碟下菜。
而现在的社会构造,使得王后无法大刀阔斧的改变,她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也没有自己的嫡系官员。
甚至那些表面对她忠心耿耿的贵族,他们的忠心也要存疑,她没有自己的“团队”,没有自己的“枪杆子”。
她所有的权力来源都依托在“王后”“先王之妹”这个身份上。
国内没有比她更名正言顺的人了,并且国王换人,对贵族们来说无关紧要——反正换不换人他们都是自己拿一亩三分地里的“皇帝”。
而王后还不能破釜沉舟,去削减贵族的权力,一旦她真的这么做了,那贵族们就会把刀刃对向她,她又没有强大的武力去镇压,结果绝不会好。
池晏看着教官们让人送来的名单,这些都是最近想要大量买粮和运粮出城的人。
其中有一个名叫“艾文”的人名在不同的名单上出现了好几次。
“这个人。”池晏坐在床上,窝在克莱斯特的怀里,手里还拿着名单,他指了指艾文的名字,“连续三天都想运粮出去,每天的分量都一样。”
这是不合常理的,一般来说,商人们在发现不能出城以后,就不会再补充粮食了,毕竟亏本的风险摆在那儿,所以大多数商人都会先想办法在城内消耗,一边在城里卖,一边每天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运出去,所以同一个商人,每天试着出城,粮食是会减少的。
就算不卖,自己人也会消耗,毕竟押送粮食需要商队,还需要打手。
每天运同样的数量出去,就证明每天都在补充。
克莱斯特看了眼名单:“没有住址,应该是个假名。”
池晏点点头:“我让士兵们注意点,明天这人的商队再去,就直接扣下来,动静要小。”
毕竟商人们现在只是慌,没有乱。
商人是有力量的,他们的力量甚至可以称作庞大,商人们走南闯北,积累了大量人脉,也知道各种消息,商人脑子里的信息是最多的。
他们知道那座城的人最有钱,为什么有钱,也知道哪座城最乱,最容易获取好处,更知道哪座城当权的到底是谁,还知道贵族的私密。
池晏从不小看商人的力量,他也并不准备在这个时期把商人推倒自己的对立面去。
财可通神,这四个字在哪个地方,哪个时代都行得通。
等他坐到了那个位子上,才会去限制他们,而不是现在就把他们推倒敌对面去。
就像王后现在也绝不会把贵族推倒对立面去。
不是不能,而是之后要付出的精力会更大。
“让我的人去收购那些商人的粮食吧。”池晏仰起头看克莱斯特。
克莱斯特:“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池晏:“不少,囤的金子最多。”
金这种贵金属很难贬值,因为量少,不像银,银贬值和升值的速度很快,反复横跳,不够稳定。
克莱斯特:“可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王后?”
池晏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了解她,但是从贾斯特的形容来看,她是个权欲很强盛的人,除非她身后就是悬崖,否则她是不会认输的。”
“不一定。”克莱斯特反驳了池晏的观点,“她不仅权欲旺盛,还很自傲。”
“任何反对她的人,都会是她的敌人。”克莱斯特,“我让人去打听过她成为王后之前的事。”
克莱斯特跟池晏讲起了关于王后的故事。
王后在各个版本的故事里,都是一个性格特别鲜明的人,她不怎么爱享受,但不代表她不奢靡,她所住的地方可以算简朴,身边的女仆也只有不到二十个,剩下的都是低等的仆人和奴隶,但商人和贵族送礼的时候,她只要最好的,即便这些东西她从来不摆出来,但必须得有。
曾经就有一个小贵族,因为送了她一把贴了钻石的羽毛扇,结果钻石在路上掉落,送到她手里的只剩下一把什么都没有的羽毛扇时,她直接杀了那个贵族。
当然这是民间故事,官方版本是那名小贵族在回去的路上掉下悬崖死了,是意外。
她是个非常需要别人尊重的人,而且她要求的不仅仅是尊重,是敬畏,甚至畏大于敬。
用畏惧来操控人心。
还有她小时候的故事,这就更夸张了,民间故事里,她是个神童,聪明又可爱,但却是一个实打实的魔鬼。
她讨厌父王的情人,就让人把对方偷出王宫,扔到了最低等的妓院,这种妓院很便宜,只接待下等人,酒鬼或是码头的搬运工,两枚铜币就能玩好一会儿。
她父王的情人疯了。
而她的父王竟然没有责怪她——她小小年纪,就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做的,可就是找不到证据。
她的父王并没有因此疏远她,反而夸她是最像自己的人。
“这个我懂。”池晏听完王后小时候的故事,插嘴道:“人们都是这样,当他们听到一个穷凶极恶的坏人的故事时,他们会讨厌这个人。”
“但如果这个坏人很聪明,不会被人找到证据,他们就会觉得这个人虽然坏,但是聪明,聪明是值得称赞的。”
“如果这个坏人有一张好脸,再有一个悲惨的过去,他们甚至会喜欢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的坏可以理解,而这个人的聪明又值得钦佩,还有一张漂亮的脸。”
毕竟这个世界,聪明人永远是少数,长得好看又聪明,地位还高的人,恶劣一些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原谅。
王后就是这样一个“聪明人”。
但她的教育环境跟池晏不一样,她的老师是她的父亲,她认为自己的能力高于自己的父亲,但她是脱胎于她父王的言传身教中,她的聪明被限制在王室的争权夺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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