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客栈老板带走的那个。
归祈:“看到布包了。”
*
归祈与南玄泽都知道这一次发现的暗门不简单,两人一前一后得踏进走廊,小心谨慎,尽可能轻手轻脚地走向尽头的供桌。
距离供桌越来越近。
在路过走廊两侧的房门时,归祈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冷气拂过,一股莫名的危机涌上心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心!”
不等归祈做出反应,走在他身后的南玄泽一个猛扑上来,抱住他就地一滚。
一把带血的菜刀从归祈刚才站着的地方劈下来,擦着南玄泽的胳膊砍在地上,握着菜刀的是一双黝黑的大手。
嘭!
在翻滚过程中,南玄泽的肩膀狠狠地撞在墙上,被他护着的归祈听到一声闷哼。
归祈心头火蹭得就起来了。
客栈老板穿着染血的衣服,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双目通红死盯着归祈,一刀没砍中,他就抽回菜刀继续砍。
电光火石之间,归祈翻身而起,把面色更白一分的南玄泽护在身后,用齿刃架住了菜刀。
嗡!
短暂交锋,齿刃一阵颤抖,归祈的手腕被客栈老板的大力一砍震得发麻,随后就是细细密密的疼痛。
归祈目光冷漠,不理会手腕上的痛,运转内息打开刀刃上的齿牙,齿牙咔哒一声死死卡住菜刀,客栈老板抽了一下没能抽回去。
南玄泽站起身,抬腿一脚,快很准地踹向客栈老板的膝盖,客栈老板被归祈的齿刃限制住了行动,被踹了个正着。
客栈老板腿一软,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归祈身前,归祈面无表情,也飞起一脚,踹在客栈老板的胸口。
老板只是晃了晃。
归祈皱眉。
客栈老板接连被踹两脚,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噌得站起身,拎着菜刀继续往归祈身上砍。
客栈老板不怕疼不怕符,就知道堵着走廊不知疲倦得砍人,归祈整个右臂开始发麻。
南玄泽这边已经把供桌上的血布包拎在手里,他扣住归祈的手腕往供桌的方向退:“这里有扇门,进门。”
在供桌旁边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铁门,南玄泽三两下拨弄开铁门上的锁,带着归祈进了门,而后反锁。
门后又是楼梯。
归祈:“……”
这个客栈老板喜欢楼梯?
咚咚咚!
菜刀砍在铁门上。
归祈拍了一张符纸在铁门上,看向南玄泽:“上去看看?”
南玄泽点头。
两人全身戒备上了楼,却发现楼上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厅,大厅干净整洁,摆放着精美的家具,与楼下的那些房间截然不同。
楼下的咚咚声停下了。
归祈与南玄泽对视一眼,小心得在大厅里搜索了一圈,没有异样,一切都很正常。
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两人紧绷着的神经缓和下来,南玄泽把手里的布包放在了大厅的桌子上。
第20章 新手关卡20
归祈三两下解开布包。
说是血布,其实是一件沾满了鲜血的衣服,看样式是件男孩的外衣,触手有些粗糙。
布包里是几个小孩子的玩具,玩具破旧染血,已经坏的不能再坏,拨开玩具,一个封皮满是污血的笔记本露了出来。
归祈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翻开封皮,内容是日记。
南玄泽侧身坐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问归祈:“连载了什么?”
南玄泽问了一句就不再开口,看他那架势明显是不准备看日记,归祈无奈,只好拿着笔记本轻声读着:
【屋子里霉气很大,程梳嚷着开了窗。现在夜色深沉,我关了窗,准备去睡觉。】
归祈把叠成纸船的那张纸拿了出来:“还不错,没缺页,内容跟纸船上的接上了。”
南玄泽点点头。
归祈继续:
【6月23日,周一,晴转大雨
早上雨停了,程梳却不见了。
下楼问老板娘,老板娘说她在厨房做饭时看到程梳在门外散步,再往后就没注意了
程梳失踪,我与伙伴们要去找她,肖姝不舒服,留在了旅店。
下午又下起大雨,我们在花田里找到了程梳,她的身体支离破碎,身上的金银首饰全部被取走,鲜血染红了花田的土地。
老板娘说荒山野岭总有一些罪大恶极的罪犯藏身,祸害过路的旅客,程梳也许是遇到了逃犯,被杀人取财。
但我总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因为昨天半夜我曾迷迷糊糊看到屋子里有人影晃动,那体型不像程梳,只是太困,我没彻底醒来。
我发现肖姝行为有些不正常。
我觉得这个旅店很诡异。】
归祈停顿下来问:“熟吗?”
南玄泽右手搭在扶手上,左手支着脑袋,眼神淡淡的:“梁柚的死亡经过。我们这群人是在还原之前的剧情。”
南玄泽:“之后呢?”
“我看看。”归祈低头继续读。
【6月24日,周二,晴转大雨。
一觉醒来,有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磅礴大雨在早上停了,天气晴朗起来。还有一个坏消息:肖姝失踪了。
她的包袱衣服都在,人却不见了。
我们再一次到处找人,最后也是在花田里找到了她,她很凄惨,眼睛被挖,舌头被割,双臂被砍……
太诡异了。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归祈抬头看南玄泽。
男人的两条大长腿交叠着,身体慵懒得靠在椅背上,双目半阖,似乎想休息。
归祈停顿了一下,下意识得放低声音,不再逐字逐句地念,而是讲故事一样开始讲述。
“肖姝的死状让日记主人心很慌,他觉得肖姝一定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所以被人挖眼割舌剁手。”
“日记的主人想离开旅馆,但是下午下起大雨,他的其他朋友们都不愿冒雨出山,老板娘也极力邀请他们继续住着,他不得不留下来。”
归祈轻轻翻页:“日记的主人觉得这是一家黑店。他找到了老板的孩子,套话试探。他想绑架两个孩子威胁老板,却不想孩子们在挣扎的过程中摔在了石头上……”
归祈不紧不慢得讲述着日记上的故事,南玄泽坐在他身侧不远静静得听着,时光从两人身上流淌而过,平静而放松。
归祈:“他发现一到晚上就昏昏欲睡,他怀疑老板给他们下了药。”
“6月25号,来客栈的第三天,又有坏消息。他们有两个伙伴失踪了。”
归祈再一次轻轻翻页说:“失去两个伙伴的这天,老板做了红烧肉,红烧肉色泽艳丽,朋友们吃得不亦乐乎,但日记的主人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归祈微微眯眼:“日记的主人感觉到了血腥味,人的血腥气,他猜测那肉是人肉。他感到从所未有的惊恐,他开始偷偷调查……”
“日记的主人在厨房发现了残留的人体组织,他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要逃离,却看到了老板站在厨房门口……”
“随后,杀戮开始了……”
归祈看向南玄泽。
南玄泽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与生俱来的从容气质让这个男人高贵优雅,即使只是简简单单得坐着,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察觉到归祈看他,南玄泽缓缓睁开眼,乌沉沉的眸子映着墙上的灯火,双目开阖间似乎藏着无尽星光。
南玄泽见归祈定定的看着他,不由得笑起来:“你这眼神,让我觉得我自己很美味。”
归祈:“……?”
南玄泽缓缓坐起身,上身前倾,拉进与归祈的距离,笑容带着蛊惑:“是不是觉得我惊为天人,秀色可餐,恨不得现在就把我吞吃入腹,让我与你血脉相融?”
归祈:“你是老板做的红烧肉?”
南玄泽:“……”
归祈:“不太好消化。”
南玄泽无奈。
温馨柔昧的气氛被打破,归祈不再讲述故事,直接进入主题。
归祈点了点日记:“正事要紧。”
之后的内容不再是工整的日记,而是非常潦草的字迹,凌乱的记录了客栈老板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手段、杀了什么人。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我知道他为什么发疯,我愿意为自己的错赎罪,但他疯了!他杀红了眼!到处都是血肉!”
【我东躲西藏,眼睁睁看着他虐杀了我的朋友们!现在,我躲在床下,他拎着菜刀在疯狂地寻找我,我知道……】
内容戛然而止。
再往后,是被撕扯过的痕迹。
归祈皱着眉,把日记翻来翻去,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后边的内容。
最后一张,被撕掉了。
归祈冷笑一声:“根据这本日记的内容与我们所看到的。我就推测一波剧情:大致是一群人因为大雨,住进了这家旅馆。旅馆的老板见财起意,在晚上杀了程梳。”
“第二天上午,肖姝因为不舒服在客栈休息,意外发现了老板杀人的证据,被老板挖眼割舌剁手。”
“连死两人,日记的主人觉得这是杀人的黑店,他想借助两个孩子去限制老板,但在绑架的过程中,两个孩子出了意外,很可能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