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猞球哭出了鼻涕泡:“族长爷爷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人,求求你们救救他。”
林沫刚要出声安慰,陌锦一个手势打断了她。
陌锦冷冷道:“帮你救族长爷爷可以,但是你要付出一些代价,完成一个契约。”
小猞球止住了哭声:“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能把族长爷爷救活。”
陌锦双手快速结出一个繁杂的印,紫色的契约结成,打进了小猞猁的额心。
小猞猁的眼睛闭紧,额头上淡金色的印记显现一遍,便消失了,它再次睁开眼睛,额间多了一搓儿金色的毛发。
林沫有些担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猞球甩了甩又粗又长的尾巴,伸了个懒腰道:”刚刚有一点困,现在好多了。“
林沫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她转头问道:“陌锦,现在契约达成了吗?”
她之所以没有问陌锦为什么要和猞球达成契约,是因为陌锦实力很强,就算她不和猞球达成契约,想要猞球做什么猞球也不能反抗,达成契约,猞球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代表陌锦目前并没有做威胁猞球生命的事情。
既然这样,她就更没有质问的理由,陌锦做事也有她的考量,她只要相信陌锦就行了。
陌锦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林沫:”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赶紧出发吧,猞球你路上再说,你的族长爷爷是怎么受伤的。“
途中,林沫从猞球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起因,她们现在实习的这个小岛,很久之前是个鸟语花香,百兽和睦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环境慢慢发生了变化,原本她经过的那片荒漠,就是这座荒岛的母亲河的流域,拥有湍急的河流,肥沃的土壤,养育了很多动物,如今宽阔的大河变成了荒漠,森林里也只有一条不过一米余的小溪。
由于水源的逐渐流失,很多动物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环境,很快死去了,大型的哺乳动物为了获取食物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每年冬天,很多年幼的动物因为无法获得充足的食物而死去。
这里夏季漫长,冬季短暂,最常见的问题就是缺水,为了种族的繁衍,妖族为了争夺森林里唯一的一条小溪,经常要打个头破血流,获胜者可以霸占一个季度的水源。
猞猁一族不幸在这次战斗中失败了,他们面临的问题不仅是水源的缺失,还有种族的存亡,也意味着在即将到来的秋季,缺少水源会导致很多猞猁雄性战士无法完全投入到捕猎中,为整个族群带来更多的食物来抵御寒冷的冬季。
这个话题很沉重,小猞猁说到这的时候,肩膀耸起来,微微颤抖,发出抽抽噎噎的呜咽声,它还是太小了,如果冬天到来,它没有足够的食物,很有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季。
林沫揉了揉太阳穴:“你们猞猁可以吃素吗?”
小猞球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根本都听不懂林沫在说什么的样子。
好吧,看来不能吃素。
这个有点伤脑筋,就算她们救活了小猞球的族长爷爷,也没有办法帮助他们种族,渡过这次生存危机啊。
林沫想着想着,就到了小猞猁的部落入口。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谷,有天然的地理优势,谷口有两块高耸如云的巨石,中间还放置了一个木制的栅栏,比小猞球和他哥哥住的洞口前的栅栏看起来要结实得多,而且很高大,一旁还有轮值的猞猁在看守。
林沫观察到谷口的地面上有很多斑驳的血迹,看来这次猞猁一族的伤亡很惨重。
猞球先一步跑过去,仰着头道:“二黑叔,我带了朋友来给族长爷爷治病,你把门打开。”
守门的猞猁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脸颊上的一道刀疤看起来更狰狞了,它从一旁的巨石上跳下来道:“是小猞球啊,族长说最近族里要全员戒备,不能放人进去。”
猞球跳起来,焦急道:“我哥哥的腿伤就是她们给治好的,她们可厉害了,族长爷爷受了伤,要赶快治疗的。”
猞二黑的鼻子在距离陌锦五步远的地方嗅了嗅,似乎感知到了危险。
它脸色绷紧,立刻转头,跳到了巨石上:“小猞球,你的这些朋友太危险了,我不能把她们放进来。你可以进来,我带你一起去问问大祭司,如果大祭司同意,就能把她们放进来。”
猞球有点左右为难,林沫想要安慰它不用那么着急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二黑,小猞球,你们在门口愣着干什么?“栅栏里面走出来一个肌肉发达的壮硕少年,半裸着上身,背上扛着一大块鲜肉,嗓音有些沙哑。
猞球惊喜道:“猞白哥哥!”
猞球扑过去,抱住了壮硕少年的大腿,气鼓鼓地控诉道:“这是我给族长爷爷找来治病的朋友,二黑叔不让我们进去!”
少年的目光落在猞二黑身上,猞二黑瞬间化作人形,露出一个淳朴憨厚的笑脸:”猞白。“
少年微微点头,一只手把猞球抱起来,看向林沫两人身上,声音低沉问道:”你们是猞球的朋友?“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林沫摸了摸鼻子。
实际上她并不想当小朋友的朋友,按年龄来讲,猞球应该叫她祖奶奶了。
他目光微沉,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这两个人的穿着都很奇怪,比他在部落里从小到大遇到的任何女性都漂亮。
多年捕猎的直觉告诉他,对方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人。
她们的实力都很强,其中一个身上的气息非常纯粹自然,眸光澄澈,没有沾染过任何血腥气。
另一个身上的气势比族长还要强,如同藏在剑鞘里的宝剑,冷冽冰寒,似是经历过很多厮杀。
两人站在一起,气场却能奇异得融合在一起,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林沫上前一步,掏出了学生证道:“我们来自茂林学院和饕餮学院,是来这里实习的。”
少年神色一震,单手放在胸膛上,弯下头颅:“两位老师,我是猞白,是猞猁一族大祭司的儿子。”
林沫一下子怔住了,怎么回事,她和陌锦怎么突然变成老师了?
陌锦神色自若,并没有感到意外。
猞白转头让猞二黑把栅栏打开,引着林沫二人进入了山谷之中。
猞球撅着屁股,趴在猞白的肩头上,对身后的猞二黑扯鬼脸。
猞白拍了一下猞球,让它安份一点,脸上露出阳光干净的笑容。
他对着林沫和陌锦,言语中带着一丝恭敬:“我的祖母曾经在之前来实习的两位老师那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学徒,后来也因此当了族里的大祭司,祖母去世之后母亲也当上大祭司。”
林沫点了点头,怪不得猞白这么尊敬她们。
猞白把林沫两人带到了大祭司的面前,先一步跑过去,和大祭司说明情况。
林沫看了一眼周围,狭小的山洞里挤满了受了伤的猞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耳边听到断断续续的哀嚎。
猞猁一族的大祭司一直在忙碌,听到猞白的话才停了下来,她的头发花白,脸上抹着青红色的色彩,穿着绣着古老图腾的兽裙,枯瘦的手里还拄着一个造型奇异的古老法杖,冲着她们连连点头。
她的手里还拿着揉碎的草药,转头把药交给了一旁帮忙的少女,就拄着法杖向林沫的方向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对着林沫和陌锦郑重道:“感谢天神赐福,谢谢你们愿意来帮助猞猁一族。”
林沫有点尴尬,她不一定能完全救得了小猞球的族人呢。
她伸手先把大祭司给扶了起来,温声道:“您客气了,我们是来帮小猞球救他的族长爷爷的。”
大祭司点头,她伸手摸了摸小猞球的脑袋,指了一个方向道:“族长就在那边,你们是小猞球的朋友,让小猞球带你们去吧。”
“我不同意!”一个少女突然从一旁走出来,气愤道。
少女穿着草绿色的兽裙,皮肤很白嫩,柳梢眉,三角眼,整个人有些怒气冲冲:“猞白,族长都说了,这段时间不能让任何外人进来,你怎么能带她们进来,万一弄伤别的猞猁怎么办?”
大祭司眉头皱紧,对着少女微微摇头,示意她下去。
猞白根本没有理会少女,转身道:“小猞球,你带着你的朋友们去族长那里吧。”
少女见没人理她,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跑到陌锦面前,伸开双臂拦住:“喂,你们不许去,听到没有!”
陌锦冷冷看了少女一眼:“让开。”
少女吓得浑身一哆嗦,手脚僵硬,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到旁边。
她小声怯懦道:“她们一定会伤害族长的,我要跟紧她们。”
林沫有点想笑,这个少女刚才实在是有点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这一会儿怂的像只鹌鹑,连路都不会走了。
林沫低声问猞球:“她是谁啊?”
猞球小声道:“猞月,她是族长的女儿。”
林沫感叹道:“你们族长平时没少给人道歉吧。”
猞球点头附和道:“是的,猞月姐姐脾气不太好,但是心眼不坏,以前有人欺负我哥哥的时候,她还帮忙打坏人呢,就是有时候用力过猛,会把一些猞猁打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