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蔡大夫勉强挤了个笑。
还好这地方偏僻,悬赏令没贴到这里来……也幸亏他们离开地早,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都城里面,被抓了没有?
不容他细想,门口风铃声“叮铃铃”响了起来,他方才所想之人一个站着一个横地在他面前……
蔡大夫揉揉眼睛。
“大夫,林梓发烧了,您救救他!他可值万……唔。”
蔡大夫慌忙捂住他嘴巴。
农妇一见他俩又惊又喜,又转为担忧地摸了摸林梓额头,“前几天你们非说去都城找活干,瞧吧,倒把身体累垮了……咦!这额头真是烫得骇人!”
病人为重,蔡大夫让他把人放塌上,转身去打水取药过来,他的动作大了些,把窝渔妇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婴儿吵醒了,小婴儿一醒,“哇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又大又括噪,震的耳朵都疼!
渔妇起身抱着他边走边掂,嘴里哼着小调,但他依旧哭闹,一点消停的意思都没有。
“唉,说实话,见过吵闹的孩子,没见过你家这么能哭闹的。”蔡大夫拧了把热毛巾敷林梓额头上,也不住抱怨了一句。
“大夫您别介意,他就是最近没睡好,才哭闹了一会儿,现在孩子很乖的!”渔妇边哄边说。
何槐瞅着这孩子有点不对劲,身上居然有些鬼气,想来是跟什么鬼结了鬼缘吧?
关于对大人来说有好有坏,但对魂魄不稳定的小孩来说有害无利,何槐当然不能放任不管,便问渔妇,“小家伙怎么了?”
渔妇叹了口气,“可别说了,公子,这孩子太磨人了,天天晚上不睡觉,总是哭,白日里才睡一会儿,我俩好几天没休息了……刚才他是因为睡不好才哭的。”
“不会吧,我俩抱着他挺乖的呀。”何槐不太相信,“不会是生病了吧?”
蔡大夫摆摆手,“没有没有,他身子除了受寒体弱了点,其他的一张毛病都没有,你听听,它嚎起来比你都凶!就是单纯想发脾气。”
“不可能吧?”何槐不信这邪,拍拍手,“他给我抱抱。”
这孩子一到何槐身上,哭闹地更带劲儿了,小小的身体有着大大的能量,拳打脚踢挺直腰背,何槐差点都抓不住他!
只好又将他放回渔妇怀里。
知道自己本体偏阴,平日里也的确不怎么讨小孩儿喜欢,但对自己这么抗拒的还是第一次见。
何槐郁闷不已,之前救下他时,大部分时候他还是由自己抱的。
不过他也的确感觉到这孩子身上有鬼气,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吓着他了,才哭的这么厉害?
是不是小儿鬼?这种鬼平日里就喜欢对小孩恶作剧!
但小儿鬼是在晚上出现,白日里很少见,小孩白日里也不会像晚上那般哭闹。
渔妇抱着他掂呀掂的,一不小心把虎头帽给掉地上了,何槐把帽子捡起来准备重新按在他头上,看到他一头软趴趴的胎毛,顿时明白了。
“这孩子的胎发是不是从来没剪过?”
渔妇摸了摸,“看着像是从未剪过。”
他母亲早就离世,周围人又恨不得他快点死,哪会有人给他剪胎发呀?
“他应该是被食发鬼吓到了,等会给他剃个光头就没事了。”
胎发必须要剪,否则招来食发鬼。
食发鬼喜欢吃婴儿胎发和未婚女子的秀发,然后与之结鬼缘,所以婴儿第一次的胎发不可以图方便随意乱丢,一定要妥当处理。
想要与其鬼缘,则需要在室内理头发,然后用火把胎发烧掉,这样食发鬼便吃不了胎发,也就与婴儿结不了鬼缘了。
“真的?”渔妇显然还是有点不信,要不蔡大夫你在看看?
蔡大夫是个通情达理的,“没事,你可以照他说的试试,不就是理个发么,反正也没多大损失,等会我给林梓煎药时,可以直接放进药炉里。若还是不行,下次我进城时,把他抱进城里,让城里的大夫帮忙看看。”
渔妇犹豫地点点头,“那……那我等会儿找个手熟的理发匠来。”
“啧,找什么理发匠?”何槐一拍胸脯,“这种事交给我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提食发鬼,第一反应是山风
☆、第四十一章
找来剪刀,手起刀落, 小婴儿脑门跟犁过的一块块田一样……
惨不忍睹。
渔妇还是不忍心看新儿子这幅模样, 请了理发匠过来给他剃了个光头。
何槐讪讪一笑,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他主动把掉落在地上的头发扫起来,用簸箕兜着堆门口,点上火,头发立马烧起来, 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儿。
也不知是不是剃了头发舒服的缘故,小婴儿也不啼哭了,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在渔妇怀里睡得香甜。
渔妇松了口气,“这小祖宗还真惹不起!”
何槐笑笑, 没有接话。
林梓的病来得快, 走得也快, 晚上服了药,裹被窝出了一身汗便醒了过来, 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不过何槐不放心他, 生怕他又旧病复发了,再加上他们也无处可去,便在蔡大夫家多留了几天。
经过这两天的了解, 何槐知道蔡大夫经常进城,与城里的大夫们互相买卖药材,肯定也见到城墙上他俩的画像,蔡大夫不问, 他俩得说,否则就是不厚道。
何槐便趁着他给林梓煎药的空档,把他俩逃出来之事跟他讲了。
蔡大夫是个好人,没有往上再追问下去,想着这俩家伙不是坏人,便收留了他俩,还说现在困难时期,他俩最好都别出门。
不出门,闲得慌呀。
鬼怪这种东西其实出现的并不多,有些客人疑心重,本来只是身体出毛病,但他觉得自己是中邪了,通常不怎么会接受郎中的医治,大多是找他们跳大神驱灾。
所以林梓自幼和师兄弟们跟师父学了几年医理,说不上医术精湛,处理点小杂病还是可以的,遇到那种客人也不至于让他拖病拖到死。
如今学的这点小本事终于排上作用了,药箱里堆的那些干药材全被何槐给捣了,林梓则把捣好的药粉分类装在药箱里,去热的,驱寒的,什么人禁口标得仔仔细细。
这样过了大半个月,蔡大夫又要去城里买卖药材,他俩留下看店,除了像他和货郎这类人,村里的其他人一年半头的也不会去城里,只要不出去瞎逛,还是不会被人发现身份的。
他早去早回,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蔡大夫忧心忡忡地离了家门,颇有一种自己养了两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的错觉。
然而他离开没一会儿,客人便过来了。
客人是个身材略显富态的女人,她脸上仿佛在锅底蹭过一般,黑溜溜的,双手也是黑的,手心有好大一条伤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还滴着血,看着就觉得很痛。
“嘶……蔡大夫呢?你们是他学徒吗?”她左右扫了一眼,发现这里没有蔡大夫,问他俩。
“额……算是吧,蔡大夫有事去城里了,夫人的伤口不是很严重,让我帮忙处理一下吧。”林梓温声答道。
她伸出双手来。
林梓拿出温水先将她双手清洗一下,在她伤口处撒上止痛药粉,用绷带仔仔细细将其包好。
何槐又打了盆温水过来,“夫人要不要洗个脸?”
“喔……要洗,要洗。”
林梓体贴地把手巾上的水拧掉让她自己擦,直到整盆水变成黑水,她脸才洗干净。
何槐轻咳一声,忍不住问出来,“那个……我能问一下吗?夫人这脸是怎么弄的?”
“我给我那个死鬼夫君做饭时弄的,就是那个柴火,死活点不上,我就往灶口看了一眼……”她脸上尽显恐惧之意,“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林梓摇摇头。
“我看到灶里有个怪物!身体和脸都黑如锅底,身上还带有护甲!它还冲我喷了一口气,我往后面躲一下,手不小心碰到旁边放置的柴刀上……嘶,可疼死我了!”见二人面面相觑的模样,她又叹了口气说,“诶,你们就当我胡说八道吧,说实话,这种事情话我自己都不信!”
“不不,我们当然信!”林梓摸了摸下巴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撞见了那只鬼,是护身饿鬼。”
“啊?”
“你家里是不是经常不开灶火?”
她红了脸,小声辩解道,“我夫君是货郎,他经常给我带吃食,不需要我做饭。”
林梓心想果然如此。护身饿鬼喜欢亲近衰败人家,常常作法让妇女懒惰不做饭,自己好栖身于冷灶之内。
“这样吧,”林梓说,“我跟你回去看看,我懂一点道法,看看能不能驱走它,如何?”
她连忙点头,“多谢多谢,这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何槐指着自己问,“那我呢?”
“你留着帮蔡大夫照看店面呀!”
何槐一听就不乐意了,他都呆在这个店里好几天了,再不出去走走,他身上到生蘑菇啦!
“你去干嘛?”
“我怕你打不过护身饿鬼呀,万一你也是脸上身上喷了一层锅灰……那我还不会被你笑死……哈哈,想想都觉得有意思。”何槐憋不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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