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之上徐翎正襟危坐,其厅内众人严肃的站在其中,“仙主,扶桑现在也受到了攻击,我们要怎么办”
“现在各仙门的信号都被触发了,对百姓应该是瞒不住了。”
“那我们扶桑不还没有被触发吗。”
徐翎少了往日的傲气,多了沉着稳重,许是因为疲惫,声音低沉了许多:“将事情原委发布出去。”
“这样不妥吧。”冉子清厉色,他的样貌本就是刻薄锐利的帅气,此时面色严肃,让人会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徐翎对其却并不予理会,说道:“半夏,苏叶!”
半夏苏叶上前,恭敬行礼说道:“仙主!”
“去告诉民众不要出门,各家设立屏障。”徐翎厉色说道。
“是!”半夏苏叶恭敬回道。
冉子清再次出言阻止说道:“不可,你将我们的二位女将军都发出去,我们这里该如何?”
“其他剩下的人去加固水筠卿的结界,虽是做好战斗准备。”徐翎说道。
“徐豳歌!”冉子清神情更加严肃,“怪不得仙主说你不配做仙主!你真的配不上这仙主的位置。”
徐翎轻笑:“我不配,我也坐上来了。”
说完没有再理会厅内的人,来到了玉颜空死处,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并没有走上前,保持的适当的距离。
卫碣,(字,羽珏)听到了呼吸声,看向身后,林瑟(字,枫狄)随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开口说道:“来了,为什么不说话?”
徐翎面色严肃,走上前说道:“出事了。”
“我们都知道了。”林瑟故作轻松的说道,“江浸月苑和小结巴那里,韶珂榭的信号也都被触发了。”
“小心。”徐翎正色嘱咐道。
“放心吧。”林瑟走上前拍了拍徐翎的胳膊,就离开了。
“如果……”卫碣话语结巴道。
“有事我不会和你们客气的。”徐翎疲惫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这几天的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每个人都褪去了几分的幼稚,没有往日随心所以开玩笑的心情,但是他们之间更多了几分的真心。
“嗯。”卫碣笑着点了点头。
徐翎站在扶桑树面前,手放在树上,闭目静心。
在外人面前的奚娘娘对徐翎是有些严厉的,在众人面前处罚他的次数并不在少,在她的眼里,他总是什么都做不好,出门的时候,她总是会给他拍上很多人,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监督他不要做错事,所以他总想摆脱这些人,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
可是曾经他一直想摆脱的人,现在却是他心中最想见的人,他甚至有些怀念有人给他撑着这片天的感觉。
另一边的浔阳,城中已到处都是妖鬼怪,原本热闹的街道血迹蔓延开来,冷荧染手中拿剑走在前面,径直冲向了妖群,林寻儿紧跟其后,两人气势逼人,像极了亲母女,
她们没有过多的交流,全程都是眼神打配合。
就在冷荧染被纠缠的时刻,在她无法触及的地方,一个儿童正被一只妖兽纠缠,冷荧染向那孩子抛出去一个保护罩,大喊道:“寻儿!”
林寻儿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了异如往常的笑容,轻声呢喃道:“母亲。”
冷荧染没有收到回应,看向林寻儿,林寻儿露出一个灿烂的额笑容,冷荧染愣住片刻,胳膊去被妖怪伤了。
林寻儿笑意顿无,神色严肃,冲上前,将伤了冷荧染的妖怪,斩杀,两人背对背相互守住对方的后背。
冷荧染语气带着笑意说道:“我们今天就比比谁杀的多。”
“好。”林寻儿笑着回应道。
两人将那孩子救下,开始展开了与妖怪的大战。
此时的的青崖沿底部,厉霾曀打坐修行,但是他能感受到身上的灵力正在被一丝一丝的剥离开来,那种痛苦感让人痛不欲生,但是厉霾曀却是面不改色。
直至他再也坚持不下去,慢慢的失去意识,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钟还在说:“不是吧,又晕?我真的不想再自己一个人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慢慢的开始有了意识,只是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他觉得可能是在做梦,因为眼前依旧昏暗,厉霾曀狠狠的捏了自己脸一把,牵出一阵疼的嘶叫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总不会是青崖沿被人遮住了吧?”厉霾曀想着大喊道,“喂,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人应答,突然间一阵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黑暗中被割破了一道口子,光慢慢的渗了进来。
那声音如泣如诉,带着大悲大喜,让人忍不住去关注,厉霾曀随着声音走上前,走了很久很久,到了一个犹如墓地般的地方。
一墓前,一个瘦弱,皮肤黑黝满头白发的老人倚靠在墓边吹着唢呐,听到脚步声,那老人停了下来,拿起旁边满是泥头的酒瓶喝了一大口酒,咽下半口,将剩下的半口喷洒出来:“君来……无人归……无人索他命……皆来助他魂……”
他的声音低沉婉转,每句都脱了长音,同时每一句又都带着颤音,似是在唱小曲。
厉霾曀走上前,“老人家。”
老人将手中的酒递给了厉霾曀,老人的手满是老茧,指甲缝里满是泥土,厉霾曀接过酒,不假思索的喝了一口。
老人会心一笑,随手从地上拿起烟枪,这才看到他的牙齿泛黄,能看的出来是常年吸烟,只是他划了好久的火柴都被吹灭了。
是去是留
厉霾曀很是诧异,丝毫没有感受到风,可火柴的火却在随风摆动,而最终被吹灭。
虽是不解,厉霾曀还是用手为其挡住了风,老人点烟了烟枪,狠狠地吸了一口,才满足的吐出烟圈。
他不语,厉霾曀也不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喝着老者递来的酒。
不知过了多久,老头再次吹起了手中的唢呐,声音跌宕起伏,时而大喜时而大悲,其音似能召魂迎喜,能唤大地灵气,瞬间,万物幻化做空气围绕在身侧。
厉霾曀随着音乐饮酒,酒似乎漫入了整个身体,露出的胳膊,慢慢地变成隐形又缓缓的有了血色,一种奇妙的感觉。
一曲毕,那种奇妙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厉霾曀心中虽是好奇,但是却并没有先开口说话。
老人说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会有人来。”
厉霾曀饮了一口酒,“酒,很好喝。”
老者笑的意味深长:“喝了可就走不了了。”
“那我就留在这。”厉霾曀无所谓的说道,“这里的酒好喝,景也不错,还有你陪我。”
天空弥漫着黑暗,无风,无声,无草无树木,也就他能说得出这里的景色不错了。
老者向地上伸手摸索,一瓶酒凭空幻出进入了他的手中,“你不想看看外面什么样了吗?”
厉霾曀这才想起来自己曾昏睡过一段,并不清楚现在过了多久,“倒是想看看。”
“你来这的日子应该不短了。”老者说道,“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你唤醒的。”
“所以呢?”厉霾曀审视着眼前的人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记得欠我一命。”老者擦拭着手中的唢呐说道。
“先救再杀?”厉霾曀玩笑似的说道,“不会有人有这种特殊癖好吧。”
厉霾曀虽是在开玩笑,心中还是慌张的,眼前的这个老者虽是其貌不扬,但他能感受到他身上非凡的灵力,此人绝对不简单。
“自然不会。”老者像是站在顶点审判他人的神,“接下来你有一次选择,留下或者离开。”
“那我……”
厉霾曀还没有说完,老者打断了他的话,“如果留下,你将会看到你心中那个影子。”
这句话让他犹豫了。
“做出你的决定。”老者语气铿锵有力,与他的样貌完全不同。
厉霾曀脑袋中那一刻闪过一个身影,但是现在的他并不确定这个身影究竟是天界上身云末还是云真仙圣云轻尘,“还有什么能够帮助做出选择的话没有告诉我吗?”
听到此话,老者笑出了声,“有。”
厉霾曀等着他说,但是老者却语气惊人,“但我并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厉霾曀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你欠我一条命,我不想让你走。”老者一本正经的说着,仿佛事情本该这样做。
“那你先告诉我,说不定我会留下。”厉霾曀笑着说道。
“好!”老者不也墨迹,“你可以看一下外面的事态现在发生的如何。”
老者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趔趄,随着唢呐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慢慢的进入了一个白色空间,“要么白要么黑的,倒真是有些想小花旦了。”
厉霾曀的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环境闯入了他的视线,“扶桑?”
他立于上空俯视,那棵熟悉的埋情花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知是何人将其用彩色灵罩将它包住了,他并没有多想,来到了水筠卿,水筠卿内气氛严肃甚至有些凝固,他看到徐翎一脸严肃正襟危坐在高位,心中还是一种自豪感的,那是一种看着自家孩子出息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