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少，有何贵干？”
“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清纯的墨瞳努力地装出莫葭那样的多情泛泛，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自觉的插在口袋里，手掌心都开始微微冒汗。
江远抬起头黑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面前的莫霖，明明这人比他大了几岁，可这样看来似乎比自己还要天真。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
低沉的声音像是大提琴，在这空气中悠然自得。
莫霖的眼神忍不住微微一暗，指尖努力地握成拳头，那一双清澈透底的眼睛就那样乖巧的看着江远。
“我想和你了解了解。”
“……行啊，今晚一起吃饭。”
第79章 鸡丝馄饨
寒风在空气中愈发凌冽，不少穿的少的人都被吹得面颊通红。江遥却像是一个异种，肌肤依然白皙得宛若陶瓷，冬日中难得的阳光终于挣脱了层层限制，普照人间。
体育课的同学们就像是疯了那样涌到阳光下，沐浴着寒冬中难得的一丝温暖。张洋自然也被几个玩得好的人给叫走了，走之前还颇为担忧的回头，可看着光是站着就离了百尺远的两人，心中的不安终于缓缓放下。
江遥一如既往的缩在一个阴凉的角落里，小巧的耳机塞在耳朵里，一向倒映着世界的眼睛被他合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的乖巧。燕蘅忍不住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江遥，他感受着今天的温度，再看看江遥身上那件中看不中用的披风，眉毛紧皱。
脚步不自觉地往江遥的方向移动着，最后停在距离江遥一米远的地方，黑色的眼眸深沉而认真。揣在兜里的手指像是感觉到了大脑神经的传递的紧张，忍不住紧紧地抓着蜷曲，相互摩擦着直到发热。
刚刚拿出来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就要抚摸上那一张精致的脸庞，碧绿色的眼睛却倏忽之间睁开，清冷的目光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似乎想要有什么动作的燕蘅，两瓣粉色的嘴唇紧紧抿起，最后还是松开化作平日中的弧度。
已经升到半空中的手臂像是失去了支撑他的力气，垂落在半空中，黑漆漆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江遥，就像是自己受到了偌大的委屈。江遥移开自己的视线，就要往别处走。
一双发热发烫的手却忽然拽住了江遥的手腕，就像是发泄那样狠狠摩擦着，黑色的眼睛瞪大，手背上的青筋因为太过紧张而用力凸出。
“宝宝……我们谈一下，好不好？”
这一个称呼就像是一盆滚烫的热水，咻的一下泼到江遥已经结成冰川的心脏上。碧绿色的瞳孔忍不住一缩，手腕上挣扎的动作也愈发小了起来，燕蘅发现这一件事更加的兴奋地抓住了江遥，甚至还想把人抱到怀里狠狠的抱一下。
天知道，他最近到底有多想回到那种抬手就能碰到江遥的美好日子，哪怕是付出一切他也愿意。
“你想说什么？”江遥转过身，碧绿色的眼睛就像是那一潭不再会有任何波动的潭水，冷冰冰地看着燕蘅激动的神情。
“关于你和秦扬那件事情，我可以当做我不知道。但是以后你一定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情，好吗？”
燕蘅带着恳求地回望着江遥，他的语气仿佛他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东西，所以江遥要加倍对他好、补偿他一般。
“我现在也可以赚钱了，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我希望你以后可以遇到困难就和我说，而不是一味地依赖着哥哥们。我知道和秦扬相比，我可能不够看，但是我希望你和秦扬不要再见面了。”
“如果你可以做到，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像是一只大狗，在那里陈述着自己回到主人身边的条件，黑色的眼睛里带着对自己的确信，似乎这样的条件江遥一定会答应，毕竟他已经让步了很多很多。
江遥的脸色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余光忍不住看向不知在何的张洋，简直就要佩服死这人的洗脑能力了。
“首先，我没有做过任何事情。无论你愿不愿意相信，我都会这样告诉你。我和秦扬当时是因为他释放信息素，导致我出现假发热的状态。至于张洋，我没有雇人打他。”
江遥说到这里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碧绿色的眼睛认真地对上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眸，骨节分明的手指强硬的揉开自己的眉间，就像是寒风中那最为锋利的刀尖，每一个字都划在燕蘅的心尖。
“说一句更难听一点的，我要真的打他。我用得着在他家周围打他吗？你知道罗平是怎么处理的吗？你知道罗平被废了双手，这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再也不可能有孩子的alpha吗？”
听到这里的燕蘅终于一楞，像大型犬一样的眼睛忍不住染上了几分恐惧，他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不可置信地看着把事情说的这么轻而易举地江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垂落的半空中紧紧握成拳头，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他一直喜欢的人居然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如果真的是我，我不会打一顿就放过张洋。他和我的关系，牵扯到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当年张洋就是秦扬喜欢的那个omega，我当年为了秦扬自杀，秦扬没来看我一眼，可是张洋来了。”
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嘲讽的轻笑，碧绿色的眼睛带着轻蔑地看向那飘在空中的枯黄落叶，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住那一片叶子，又安静又不可抗拒地撕成碎片再丢到脚边，用力一踩。
“他在病房和我耀武扬威，和我说秦扬这辈子都不想看见我了。”
“后来秦扬出国，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这一次他回来了，在我询问关于张洋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表示从来都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不知道张洋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张洋不可信。”
燕蘅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的手指紧紧地拽住了那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手腕，狭长的眼睛因为瞪大而仿佛要跳出眼眶，看起来无比的骇人。
江遥却还是那么的冷静地看着对方，碧绿色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愤怒也没有任何的伤心，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冷漠。
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如果燕蘅不愿意相信，那么真的就没有必要了。
张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看着两个人正在对持的人，眉毛忍不住紧紧皱起，最后装作无辜地走到了燕蘅的身边，柔软的身子不断地刺激着那紧绷的神经，香甜的牛奶味飘荡在这带着死亡味道的空气之中。
“你们怎么了吗？江遥，不是我说你，燕蘅真的对你很好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服个软？更何况这原本就是你做错了啊……”他说到后面语气忍不住有点颤抖，眼睛更是微微发抖地看着江遥，像是想起了当时江遥那毫不留情的巴掌。
燕蘅被气得正要狠狠一甩那一只手，却对上江遥那碧绿色的眼睛于心不忍，只是咬牙切齿眼睛发红：“江遥，我希望你能和我说实话。你和秦扬是怎么回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打了张洋，你就必须要和张洋道歉！”
张洋的眼角溢出了几滴泪水，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拽住了燕蘅的衣角，委曲求全：“燕蘅，你别这样……江遥他肯定不是有心打我的，只是……只是谁让我不会撒谎……”
江遥看着两人的样子也就知道了，他和燕蘅再也不可能回到之前的时光了，他的手腕用力一甩反倒把燕蘅推了出去。
他的语气冰冷，仗着自己比张洋高了半个头，眼神带着杀意地盯着那一张明明算不上出彩却让不少人心疼地脸，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语气轻蔑。
“当年你也是这样去讨好秦扬的吗？”
“不过好像讨好失败了呢，还没到一年，秦扬就因为家里的压力和你分手了。这样就少了一张步入上层阶级的快捷卷，生气吗？”
江遥的口不择言地刺激着张洋最为柔软的内心，张洋被气得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可他却不敢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只是紧紧地拽着燕蘅的手臂，浑身发抖。
“我要是没记错，张洋当年秦伯母不是给你一张支票吗？怎么现在还住在那么偏僻的角落啊。你当时不是说你要住的比我还好，要过得比我还好吗？难不成你的手段就是抢别人的男朋友，当小三？”
江遥语气中的讥笑明显，张洋倒吸一口气，哪怕是被羞辱至此都还是默默地哭泣着，不愿意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努力着不给燕蘅添麻烦。
燕蘅的脸色愈发冰冷，他看着洋洋得意的江遥，再看着低声呜咽连反驳都不敢反驳的张洋，眼神狠狠地瞪着江遥，声音就像是在牙齿间挤出来的牙膏，断断续续：“江遥，我和你讲，做人不要太过分！”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知道吗？你身边的这个张洋，当年就是我们圈的一个笑话。我不知道他到底和你讲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被他哄得连脑子都没有了，就连是非善恶都不会分了。”
江遥的语气称得上平静，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自己风衣的外套里，手指不断地拨弄着那一串碧绿色的手链。
“你够了！”
燕蘅终于忍受不了江遥这欺负弱小的模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下高高扬起，正要用力往下一打，却不知道被哪里伸出来的手紧紧地拽住了，那用力之大仿佛是要把他骨头都给捏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