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易烈皱眉,眼眸划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带着些别扭,侧过脸道:“下次先顾好自己的身体,本王还没虚弱到不治就要死的地步。”
狐星河其实很想说,你不治就真的死了。
不过他到底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听出邬易烈话语中别扭的关心,嘴角悄悄扬起。等邬易烈的眸光又看过来时,狐星河飞快收敛嘴角的笑意,再次冲着无意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过头留给邬易烈一个后脑勺。
“过来。”
邬易烈招呼狐星河道。
狐星河并不搭理他。突然间,他感觉一双健壮有力的手从背后揽住自己的腰肢,将自己整个人拖了过去,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中。
邬易烈将头抵在狐星河的脖颈处,就靠在狐星河的耳朵边说话,气息喷洒在狐星河耳边,带着灼热的意味:“你真不该这么快就治好我!”
狐星河耳朵被热气这么一喷,半边身子都麻了,他身子扭动着想要从邬易烈怀抱中钻出去。邬易烈却忽然拉住狐星河的手,带着狐星河的手伸到背后,用力地按在一处。
狐星河身子一抖,差点想把手扔出去。他真的怕了这头永远吃不饱的野兽,活似八百年没吃饭一般,尝到了味道就不撒手了。
狐星河用力掐了邬易烈一把,惹得邬易烈“嘶”的一声倒抽气,但邬易烈反而更加兴奋,从后面一口咬着狐星河的脖子。就在狐星河呜咽时,脱掉了狐星河的上衣。
后背的刺青又一次暴露在邬易烈的眼前,那一大片占据整个背部的彼岸花开得慵懒,开得妖异,更是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让所有注意到这幅画的人都离不开眼睛。
彼岸花的花杆一直延伸向下,一直延伸至腰部下面,邬易烈忽而眉目压了压,暴躁的情绪自双眸浮现,他声音沉沉问狐星河道:“这是谁给你刺的?”
狐星河的身子蓦地僵硬,不知如何回话。
见狐星河这个模样,邬易烈一瞬间了然,他声音带着一股子狠厉和杀气,一个个名字地问着狐星河:“是纪昱?还是舒曲离?还是别人?”
他狠狠一口咬在狐星河的脖子上,让狐星河仰着脖子,发出一声长吟。狐星河眼角湿润,一抹绯红浮现,抗不过邬易烈的捉弄,招认道:“是舒曲离……”
身后的人不说话了,空气却仿佛突然凝滞,有种让人心惊胆寒的压抑。
狐星河感觉自己一下被邬易烈箍得死死的,邬易烈好似要将自己融为一体般,紧紧得抱住他,让狐星河喘不过气来。
身体毫无预兆地传来强烈的感觉,狐星河眼眶更湿润了,仰着脖子,眼眸微眯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感觉他整个人都要死了一般,在风浪中摇摇晃晃,找不到可以支撑的东西。
邬易烈有力的大掌握住狐星河的腰部,狠狠往下压去,像一头发狠的野兽,用着蛮力,他咬着狐星河的后颈。狐星河于是只能哭喊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意识朦胧中,狐星河听到邬易烈充满强烈占有欲的声音:“记住,你是我的人,你是我的……”
……
翌日。
稍作休整,狐星河与邬易烈继续上路,穿过眼前的这条峡谷,离西峡关便已很近了。只要到了西峡关,邬易烈就可以游刃有余的解决眼前的困境。
然而越接近西峡关,情形就更加凶险。峡谷中遭遇一次伏击,想必到了峡谷外又避免不了一场厮杀。
邬易烈找来两匹烈马,这两匹烈马畏惧邬易烈身上的气息,僵在原地根本不敢走动。在狐星河的安抚之下,这两匹马儿才勉强跑起来。
穿过峡谷,刺目的阳光照射在两人身上,邬易烈眯着眼睛朝前方看去,在前方整齐地战列着一支军队,这些身穿铠甲的将士在邬易烈于狐星河出现的一瞬间,视线集中在两人身上。
狐星河的手心冒出了冷汗,不过却不是为自己担心。邬易烈这边任务已完成的差不多了,他随时可以离开,只是他却不能看着邬易烈死在这里。若是邬易烈死掉重新进入轮回,那他就前功尽弃了。
面对眼前的阵势,邬易烈大笑,丝毫没有畏惧,他眼眸只有昂然的战意,沉声道:“就让我杀个痛快!”
军队中驱马走出一人。
迎着刺目的光线,狐星河见到驱马走出之人的面容。他的身影在阳光照射下,似乎发着光,耀眼得让人睁不开双目。
纪昱骑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上,身披银色铠甲,一张俊美冰冷的面容在见到狐星河的一瞬间,视线停顿,遥遥落在狐星河身上。
他对着邬易烈道:“放弃吧,我不可能让你进入西峡关。”
邬易烈发出嘲讽的笑声:“就凭你也能拦得住我?”
纪昱沉默片刻:“你或许能走,但你带不走狐星河。”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邬易烈的脸色一下阴沉起来。在面对万军压境的情形下,他的确没办法带着狐星河做到全身而退。
只是,他怎么可能放下狐星河?眼前即便是上万人,十万人,千万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绝不可能放弃狐星河!
“呜——”
悲壮的号角声在西峡关外回荡,带着亘古不变的荒凉与沧桑。
纪昱的军队、之前被击退的明国乱军和炎国的军队都陷入疑惑之中,这并不是他们军队吹响的号角。
这时,三军背后的西峡关城门大开,先一步到达西峡关的明国军队从西峡关中冲了出来。
邬易烈大笑,双腿一踢马腹便向着军队冲了过去。
大战再一次爆发,就在邬易烈被将士包围,杀得正酣时,被他守侯在身后的狐星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邬易烈猛地回头看去,便见到狐星河身下的军马飞快向着军队外面冲去。
一声嘹亮的哨音穿透战场的厮杀声传入狐星河的耳中,他身下的军马便是被这哨子声音吸引,头也不回地向着哨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狐星河伏在马背上,尽力减少马背的颠簸。
他抬起头,被风吹得迷了眼睛,只见到前方一道穿着红衣的身影。
是舒曲离。
第56章
舒曲离的眸光跨越人山人海,落在狐星河身上。
旌旗猎猎,舒曲离的红色衣袍鼓动翻飞,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眉眼含笑,对于狐星河远远伸出掌心。看舒曲离的口型,分明在对他说。
“阿狐,过来。”
身后是被困在战场上,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围攻的邬易烈,他长戟染血,目眦欲裂,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紧紧盯着狐星河的方向,硬生生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然而被众人围困,一时片刻根本不能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狐星河向着舒曲离靠近,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啊!”
邬易烈仰天长啸。
狐星河被烈马载着跑到舒曲离身边,他怎么也没想到舒曲离会谋划得这么深。原来那夜在峡谷中埋伏邬易烈的是舒曲离派来的人。
他用银丝废掉邬易烈的黑马,若是能杀掉邬易烈,剩下的人自然能将狐星河带走。若是让邬易烈逃走,邬易烈势必会带走那些埋伏之人的军马。
而这些军马都受过严苛的训练,一听到哨子声,即便是在战场上也能立刻回到主人身前。舒曲离正是利用这一点,轻而易举地从邬易烈身边抢走了狐星河。
等到狐星河一接近,舒曲离将狐星河从军马上带下来,飞速离开了这处混乱之地。
狐星河被舒曲离紧紧抱在怀中抱在怀中,闻到舒曲离身上的香味,渐渐感到困倦无比,竟然直接在舒曲离的怀中昏睡过去。
……
狐星河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木屋,木窗支着,清新的空气便从木窗透了进来。
而木屋里的装饰却极其华贵,不管竖立在地面的青铜灯树,还是沉木打造的案几,又或者是床榻悬挂的纱幔,还是床榻上的被褥,都不是寻常人家能够使用的,更像是宫里的物件。
狐星河发现自己里面穿着单薄贴身的白色里衬,外面罩着一件透明的红色纱衣,原本穿的衣服不知被谁给换掉了。
狐星河蹙眉,从床榻上走下,□□的双足落在冰冷的地面。这时他听到叮铃铃的声音,从他脚边响起。狐星河这时才发现,他的右脚脚踝竟被人套上一根银色的细链子。
这根链子被融进坚硬的地面,长约五米,刚好能让人在屋子里活动,除非斩断这根细链子,否则狐星河根本没办法逃出这间屋子。
狐星河细牙咬住了下唇,心中已知道这是何人的手笔。除了舒曲离还能有谁!
他心中燃起一股怒火,狠狠用脚跺着地面,气得够呛。
这舒曲离怕他溜走,竟然用细链子把他套了起来,这跟养一只宠物有什么区别?
“吱呀——”
木门突然从门外被推开,晌午太阳的光线从这推开的木门照射进来,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飞扬,像极了金粉。
舒曲离穿着红衣的身影便出现在狐星河面前。
他一头深黑的长发披散在腰间,皮肤在太阳的照射下白得几乎透明,像是一团白雪被烈日曝晒,竟显得有几分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