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炀快走了几步牵住他的手,然后拉了张小沙发坐下来:“辛苦了,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靳吾栖笑笑,“看见宝宝了吗?”
“看见了,像你。”
“说实话。”
“……”余炀想了一下,“小婴儿都长得差不多其实。”
靳吾栖笑起来。
生了宝宝的omega自带温柔滤镜,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开的暖和软,像是玫瑰收起了锐利的刺和艳丽的颜色,柔软地合拢起来,被风一吹就轻飘飘地摇晃,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搂一把。
余炀将靳吾栖的手握在掌心里,低头亲了一下,说:“真的辛苦了,一定很痛。”
“是很痛啊。”靳吾栖将手从余炀的手心里抽出来,摸着他的头发,“但是也很开心。”
“你好好休息,明天应该就可以看宝宝了。”余炀想了一下,说,“看余橙。”
余橙是余炀和靳吾栖给宝宝预先起的名字,非常草率,在某天两人吃着橙子看电视的时候,靳吾栖看着橙子,突然说:“橙这个字,好像不错。”
“是不错。”余炀沉思片刻,“余橙,可A可O,不用分性别想名字了。”
“那就这样。”靳吾栖当时简单地总结。
“真的就叫余橙了吗?”此刻,靳吾栖笑着问。
“是的,多吃水果少吃零食。”余炀握着靳吾栖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一下,“只要你没意见,就叫这个了。”
“爸爸说了算,我没意见。”靳吾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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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澈和周舟一早就过来了,周舟凑在靳吾栖边上叽叽歪歪了一堆,被余炀给拎出去扔到程澈怀里。
“看你干儿子去,别吵我老婆。”余炀说。
周舟冷笑一声:“你上次不是给我发微信说不让我当干爹了么。”
余炀:“是啊,你顶多当干妈。”
周舟:“操!”
站在育婴房外,余炀颇为迷茫地环顾了一圈,他记得昨天护士给自己指过位置,他还看了好一会儿,但是现在他有点茫然,不太确定具体位置了,这些小孩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床位牌又太小,根本看不清。
但是爸爸的尊严不能丢,余炀靠父子心灵感应指定了一位幸运儿:“就那个,在睡觉的。”
“可爱!”周舟趴在玻璃上,“真乖啊,你看旁边那个咬手指头的,就不太雅观。”
正好护士过来,余炀问她:“昨天晚上我儿子睡得好吗?怎么现在还在睡。”
护士朝里面看了一眼,平静地对余炀说:“旁边那个咬手指的才是你儿子。”
余炀:“……”
周舟:“……”
程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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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橙的小名叫余百万。
来是不打算取小名的,毕竟余橙这个名字就挺嗲的,小橙或者橙橙,叫着已经够亲昵。
但是余橙满月的时候,周舟闲着没事要让他抓阄,放了一堆东西在他面前。周舟发挥自己做设计的本事,手绘了一张一百万的假钞扔在里面,结果被余橙一眼相中,抓在手里咿咿呀呀地揉捏。
“太好了,余家的事业后继有人了。”周舟说。
余炀抱着余橙,将快要被余橙塞到嘴里的假钞拿走:“儿子,赚钱可以,要小心假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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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都是余炀在带余橙,每个深夜,当余橙哭的时候,余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遮住靳吾栖的眼睛,在他脸上亲一下,说:“你别动,继续睡。”
靳吾栖通常是将脸往被子里再埋埋,说:“我本来也没打算醒。”
但是不醒是不可能的,没几分钟后余炀就会抱着余橙坐到靳吾栖身边,说:“余橙可能想喝奶。”
什么可能,就是要喝奶。
靳吾栖懒懒地叹口气,坐起来,接过余橙抱在怀里,余炀还特别贴心地去给他解扣子。
哺乳期的omega乳汁充沛,余橙喝得非常投入,余炀也看得非常投入。
“这段时间都没有疼吗?”他问,“也没有流出来?”
靳吾栖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余炀:“你想干嘛就直说。”
刚生完余橙的时候,因为供大于求,omega也是遭受过一段时间的涨奶困扰的,疼和涨就不说了,主要是费衣服,很容易打湿。但是也没困扰多久,因为余炀非常主动地、自告奋勇地亲自上场为老婆解决问题。
一句话概括就是:喂完小的喂大的。
大的那个显然心思不纯,每次都抱着靳吾栖坐在自己腿上,并不乖乖喝奶,还要顺手摸摸别的地方,然后抬头问:“和余橙抢奶喝,这样好吗?”
靳吾栖攀着他的肩,半阖着眼睛虚虚地喘气,骂他:“少说两句。”
“我知道,少说两句,多喝两口。”余炀将靳吾栖往后推,压在他的两腿间低头认真地喝奶。
现在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但如果余炀有想法,也不是不能满足。
喂完余橙之后,靳吾栖没扣扣子,而是靠在床上歪着头看余炀,乳尖还湿淋淋地泛着水光,眼角挂着暧昧不明的勾搭意味。
余炀立刻别开眼,遮住余橙的眼睛为他制造黑暗,口不择言地哄骗他:“宝宝乖,喝完快点睡觉,爸爸妈妈有事要忙。”
余橙喝饱了就很乖巧地开始进入睡眠,余炀抱起他将他安置好,接着关上门,站在床尾,伸手握住靳吾栖的腿将他往下拉,然后栖身俯上去,在omega的嘴唇上轻轻地亲。
靳吾栖拿手捂住余炀的嘴巴,笑着说:“宝宝,想喝奶就喝奶,喝完乖乖睡觉,现在是凌晨了。”
余炀在他的手心里亲了一下,然后低头干正事。
细碎的水渍声里,靳吾栖摸着他的头发,问他:“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公司的事。”
“还好,忙得过来。”余炀用舌尖勾了勾湿润的乳尖,腾出一点空隙回答。
“之后晚上我起来就行,你别管了,不然多辛苦。”
“不辛苦。”余炀舔了舔嘴唇,抬起头下流无耻地说,“要是觉得我辛苦,你就多给我补充补充营养。”
靳吾栖:“二十几岁的人了,像样一点,余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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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橙三岁那年,在一个平常的午后,余炀和靳吾栖带他去爷爷奶奶家玩。
大人们在谈事,余橙一个人在小花园里玩泥巴,保姆在一边看着他。
然后余炀搂着靳吾栖跟父母道别,两人牵着手开车走了。
余橙被遗忘在了爷爷奶奶家。
在车上,靳吾栖无意中说了一句“余橙说晚上想吃西瓜”。
话音落时,两人同时一愣,扭头看向车后座空荡荡的儿童座椅。
折回余炀父母家时,余橙正在爆哭,余炀的妈妈拿着手机,说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
“呜哇哇哇哇——”余橙抱着大门栏杆不撒手,“爸爸……妈妈……呜呜呜……把我丢掉了……”
“不哭不哭。”靳吾栖把他抱起来,“没有把你丢掉。”
“是啊。”余炀摸着余橙的脑袋,“就是把你忘了而已。”
余橙哭得更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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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橙四岁那年,他被送去了幼儿园。
如果有空的话,余炀和靳吾栖会一起接送他放学。
每天早上,看着周围嚎啕大哭的同园小朋友们,余橙都会感到困惑。
他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他已经四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哭,他觉得有点格格不入。
“爸爸,我是不是也要哭?”他仰头问余炀。
“可别,你保持现状就好。”余炀说,“你知道吗,我就欣赏你这种成熟的性格。”
余橙虽然听不懂余炀在说什么,但也能感受到是在夸自己,他喜滋滋地搓搓自己的小脸蛋,说:“好的,爸爸。”
靳吾栖:“……”
放学的时候,余橙跟着班级队伍到了大门口,一眼就看见他的两位家长在吃棒棒糖。
一见到余橙,余炀和靳吾栖立刻把糖扔进了垃圾桶,装作无事地在看风景。
“我的糖呢?”余橙小跑过去,抱住靳吾栖的腿,仰起头期待地问,“我的呢?”
“什么糖?”余炀侧头垂眼问他,“你上学上出幻觉了?”
余橙垂下脑袋,暗自握紧了小拳头。
他的爸爸不仅晚上要管着自己不让自己和他们一起睡,现在还污蔑自己出现幻觉了。
朝爱夕怨的亲情太易碎,仇恨在余橙稚嫩的心中慢慢生根。
作者有话说:
Ps:[柠檬][玫瑰]第三个番外
[柠檬]:出生前你是宝,出生后你只是个[橙子]
麦香鸡:你爸爸不爱你
余[橙子]:啊?[皱眉惊讶]
【来自微博】
第40章 番外四
余炀要去打篮球,问余橙想不想去。
余橙扒拉在靳吾栖的身上,说:“不去,不跟爸爸玩。”
余炀一见他跟靳吾栖黏黏糊糊的就烦,走过去把人拎起来:“不去也得去。”
余橙被拎得老高,在半空中徒劳地蹬着腿:“不去不去!要跟妈妈待在一起!”
“想得美。”余炀把他扛到肩上,“少在我老婆面前找存在感。”
余橙被迫套上球衣,他的球衣号码是量身定做的:10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