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呢?”
“他在照料佘婆婆,暂时走不开。”楚斯道。
“我来吧。”他拿着更换用的药与纱布进去。【晋氵工独发,拒绝转载】
“最近几天忙着捣腾花花草草,没时间上心其他事,沈仙长有没有按时吃药?”他进去,一眼看到刚刚沐浴完毕的沈寿从屏风之后出来,身上的白衣松松垮垮的,还有一部分贴着湿润的肌肤。胸膛偏左处,那块还未愈合的伤口露出了一半,不过比伤口更抓眼球的,是衣襟之后的寸寸肌肤。
楚将离在穿越之前就是个理科宅,身上哪会有这么好看匀称的肌肉。
两人的身形都在目光交接的那一刻停滞了。
沈寿回神,下意识地把衣襟阖上,巴不得将脖子也包起来,跟个贞洁烈妇似的。
楚将离下意识想回避,但是转念一想他们都是男的,回避什么?“那个,你不用再给晶石了,每次给晶石我都觉得你把这里当成了客栈。”随意说了一句,他又把话题转到药上,“今天喝药了吗?”
沈寿一回想起那分按着他的嘴吃药的蛮力便心有余悸:“喝了。”用汤勺蘸了一些,他尽力了,真的喝不下。
“那今天挺乖的嘛。”他笑脸盈盈地靠近,“胸口上的药也上了吧,你老是不苟言笑,家里的三个孩子都怕了你,平日里都不愿进来。”
“一个人清净,利于身体恢复。”沈寿眼见其拿着药上来,立时道,“我自己会上。”
“那你行你上。”
沈寿脱下上身衣物。
楚将离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蠕虫的毒素还残留在沈寿体内,理应每动一下,身体就会有强烈的痛感,但沈寿还是强忍下来了。终于等到要上绑带,他左试右试,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法包扎伤口。
楚将离就静静地看着,看这人到底何时妥协。
终于,沈寿看向了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修习了读心术,你只要用一个眼神,我就能明白你在想什么?”楚将离笑着问,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傲娇属性挺好磕。
沉默片刻后,沈寿道:“帮我系一下纱布。”
“这就对了啊,嘴,是用来说话的。”他拿起轻薄的纱布盖住抹了药物的伤口,手上动作很轻很柔。而后,他将绷带的一头按上去,从背后环住沈寿,为其一圈圈地缠绕。
或许是因为刚沐浴完毕,沈寿身上的苦艾草气息在此时减了几分苦涩,多了几分暖意和氤氲,每当他绕绷带不得不以最近距离贴近沈寿的时候,总能不可避免地闻到。
沈寿的胸膛很宽阔,肌肤的触感也非常好。他绕着绕着,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
原因是某人的大脑风暴又开始了,围绕沈寿的胸膛。
沈寿垂眼,注意着楚将离的手。因为他也感觉到身后的人有意放慢了动作。
虽然那日楚将离将话说明白了,他也没察觉出不妥姑且信了,但他终归无法彻底放下戒心。这人终究来自魔域。
他抬头看向身前的镜子,突然注意到身后的楚将离又在笑,而且是痴笑,还时不时捂个嘴。
在寂静无声的夜里,这样的画面格外诡异。
楚将离终于决定画下脑子里的画面,然而抬头再看的时候,他发现沈寿正用看待傻子的眼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沈寿问。
楚将离:“……”不是,你听我解释。
第16章
见他一脸窘迫,沈寿再问:“如果不是有隐疾,你是在盘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是啊。”楚将离尴尬地咳嗽一声,“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他通过镜子看着对方的眼睛,忖着这次这张嘴要如何辩解,却不想下一刻,身后的人乍时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你别想用这种方式蒙混过关。”
然而楚将离的表情愈发狰狞,痛苦闷吟止不住地发出。紧接着,他因锥心刺骨的疼痛摔倒在地,手里拉着绷带,引得沈寿胸口的伤跟著作痛,鲜血很快渗透了绷带。
“怎么了?”眼见豆大的汗珠冒出来,沈寿立时抱起倒在地上的人。
“疼……”子母毒发作了,楚将离才想起自己忘了喝药。
屋外,卿玉放心不下,在照看佘婆婆之后折回了竹屋。但是走到竹屋外一看,他发现放在石桌上的药居然还在。但是竹屋里的晶石已经停止燃烧,这表明楚将离已经不在里面了。“师父!”他端着药开始满院子的找。
但听不到应答。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疼,哪里疼?”沈寿问,然而在余光瞄到窗外的满月时,他才意识到是毒发了。
“师父!”卿玉端着药急匆匆跑进来,“就知道忘了喝!饭不晓得吃,现在连药都忘了!”他一边训斥一边上前上前。
然而沈寿把手一伸,双目依旧不离怀中的人:“药给我。”
卿玉的动作突然停滞。
沈寿见他愣神,转头看向他,冷声道:“给我。”
卿玉满脸不情愿,嘴唇微动似乎要说什么,但在看到沈寿冰冷的眼神后下意识把药递过去了。
疼痛中的人感知到药来了,抬手一阵猛抓,把沈寿的手臂抓出了好几道红印。待到微凉的汤药灌入嘴中,渐渐带走胸口的灼烧感,他才缓缓松开眉宇,一双含泪的桃花眼睁了又闭。
“我把师父带回房里睡。”见人把药喝完了,卿玉伸手要把人扶走。
沈寿绕过他的手把人横抱而起,安:“睡此处即可。”
“师父睡这里,你睡哪儿?”
他用眼神示意了边上的坐榻:“我不会将他怎么样。”
卿玉欲言又止,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沈寿一眼,闷闷不乐地离开了小室。
汤药渐渐发挥作用,榻上的人终于不再出声,只是间或抽泣一下。待到人不乱动了,沈寿才从他身边走开,自行处理染血的伤口去了。
只有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沈寿才会因为疼痛稍稍拧紧眉宇。
处理好伤口合上衣襟,他正要去坐榻上睡下。不过可能是自身生活习惯良好,因而看到楚将离那团随意扎在头顶的发揪后,他觉得极其不顺眼。
粗鄙,不修边幅,纵使这张脸看着再怎么清秀,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帮忙抽开发带,柔顺的乌发立时散在脑袋四周。
沉睡中的人睫羽微颤,熟悉的面部线条仿佛击中了他心里的某处。沈寿竟不明缘由地愣住了。
翌日大早,楚将离睡眼朦胧地在榻上扭了两下,伴随着极其慵懒地哼声。
这声音即刻把单手支头睡的沈寿吵醒了。
紧接着,他看到榻上的某人跟条虫子似的撅起屁股,嘴里呜呜嗯嗯地响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不用想,这人定是不想起床,却不得不起床去做某事。
某人哼哼完后终于支起身体,跪在床上对着屋顶发了会儿呆,随后以极其抓狂的情绪挠了两下脑袋。
“嗯?怎么睡在这儿?”挠精神的人转头看向别处。
沈寿处变不惊地闭上眼睛。
楚将离认真地观察了沈寿的睡颜,面上突然泛起笑意,随后穿上衣服随意扎了发揪就要出门干事。眼看着要走出房门,他又退回房内,从榻上取了还保存着自己体温的被褥盖在沈寿身上,小声道,“今天也要好好吃药,寿寿最乖了。”
正在装睡的沈寿:“……”
楚将离的种种迷惑行为俨然成了他人生中的不解之谜。
然而楚某人显然不知道自己在沈寿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惨不忍睹,继续忙着钻研般若花去了。
气温与日出日落的数据积累还不充足,他也不干等着,打算一边积累一边调整。般若花的花季在春夏,现在凛冬刚过,播种恰巧合适。
十几日后,第一批严丝合缝的草屋搭建成功,通风和保温效果极好。
与此同时,不仅般若花的种子到了,第一批土壤也改良成功。它们的酸碱度与火山土一致,里面富含的矿物质也在火山土的基础上进行了控制变量式的配比。
光照的变量好控制,因为晶石可以提供光源,发热与否却可控。
冰块的采购全权交由两位有着买卖草药经验的弟弟完成。
至于所有草屋里数据的记录,由楚将离亲自负责,卿玉帮忙打下手。卿玉接受能力强,才没几天实践下来,他也能跟着师父记录完整的数据。
短短一月有余,他们把通过卖骷髅草种植方法得到的晶石用去了大半。不管在哪里搞科研,烧钱是事实。
这一家子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招来了不少镇上的百姓。楚将离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于是他们把目光转向了卿玉。“阿玉,你们造那么多草房到底做什么的?”
卿玉眼见都是些平日经常走动的大娘,也不瞒着:“我和师父一起种般若花呢。”
般若花一现世,必定引起门派纷争这话不是说说的。过路的蓝衣修士听到这三个字,耳朵立马竖起来了。“般若花?哪里有般若花?”他的脸都快贴卿玉脸上了。
卿玉连着后退两步,紧张道:“还没发芽呢,更别说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