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阎池愣了一下,笑着说:“哥你今天是怎么了?”
司奕铭盯着阎池的嘴角,轻笑了声:“可能真的是婚前焦虑了吧,总想找个人说说话。”
只是说说话。
他们两个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聊聊天了。
阎池回来的时间很少,他在军校的训练也是封闭式的,见面的时间很少。
而且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他们两个只要待在一起就跟心平气和无缘。
两人就这样聊了一会儿。
直到一个小时后···
阎池:“婚礼开始了。”
司奕铭:“嗯。”
阎池沉默了一会儿,抬手要摘眼罩,手腕却轻轻被司奕铭握住了。
“别摘。”
阎池:“你是谁?”
语气冷了许多。
司奕铭盯着他。
他觉得半个小时前阎池就已经察觉出不对了,但是这人竟然没有立刻发作,暴起把他直接轰出门外,反倒跟他继续聊了这么久。
虽然言语间有意无意都是在试探。
但是司奕铭却觉得···
这也够了。
起码跟别人不一样。
他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
漆黑的眼罩映衬着皮肤越发地白,脖颈纤长白皙,肩膀处的肌肉微微紧绷,唇边没了笑意,透着些冷淡。
司奕铭光凭着露出的下半张脸,竟然就能想象出此时阎池的表情。
微皱着眉,眼中满是警惕和审视。
司毅铭一面直起身凑了过去,一面伸出手抓住阎池的手腕。
毫不意外地遭到了剧烈反抗。
阎池紧抿着唇,面色有些涨红,脖子上的淡青血管凸起。
司奕铭很有先见之明地用锁技把阎池的双腿束缚住,不然下一秒肯定会被这人一脚踹出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阎池弓起身子不断挣扎,脑中想的却是很久之前的场景。
这么多年过去,他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被阎池一只手就能揍得毫无防抗之力的小孩了。
“不要用精神力,你的精神领域受到了损伤,不能再增加负担。”司奕铭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精神力波动,轻声道。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伤害你。”
阎池愣了愣,冷声道:“那你放开我。”
沉默了良久,身上的人没反应,阎池又开始挣扎起来,全身的肌肉开始发力。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没把身上的人掀翻。
“不要累着自己,你之前骨折了,现在身上还有假体,不能剧烈运动。”
阎池顿住了,轻啧了声,有点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么弱。
他缓缓放松了自己的力道,打算换种方式斡旋。
刚想开口盘问一番,对方却先开了口。
“我不是司铭。”
阎池心说,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司铭。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哪儿来的耐心陪这个人叽叽歪歪了这么久。
可能是···他在这个人身上感觉不到敌意?
又或者···这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让他生不起排斥的念头?
但是一直试探下去也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先开口挑明了。
可阎池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对他发难。
束住他的手脚,把他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阎池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没人敢这么做···也没人能这么做。
一瞬间许多种可能从阎池脑中划过,敌人、卧底、间谍···就连接下来的应对措施和方案也列出了好几个···
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唇被什么东西碰了。
浅浅的,软软的,还带着些温度。
若不是听到了轻轻的呼吸声,阎池会觉得刚刚的触感是错觉。
很奇怪,如果其他人这么对他,阎池会在第一时间把人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但此时的他,却只是怔住了。
上方的人缓缓开口。
“我不是司铭,我叫司奕铭。”紧接着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在你的记忆里大约还要过几年才能出生。”
“我喜欢上一个人,他是我的养父。”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我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喜欢他···”
他顿了顿。
“但我就是喜欢他。”
“不知道你明天还会不会记得这个告白,毕竟你已经忘记了一次。”司奕铭有些危险眯起了他墨蓝色的眼眸:“不过没关系,你忘了,我再告白一次就是了。”
他俯下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人,距离不自觉近到呼吸可闻。
阎池觉得自己的脖子被温热的气息扫得有些痒。
他能感觉得到上方的人在慢慢逼近,也觉察出了空气中危险的意味,心中却逐渐泛起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那是···紧张?
“记住,我不是司铭,我叫司奕铭。”略带着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只往人耳朵里钻。
喉结被人含住了。
那是人体的要害部位。
耳垂被人咬了。
那是他敏感的地方。
腰上有只不安分的手。
但是他那地方怕痒。
阎池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狼狈。
紧咬着自己的唇,把那呻|吟声尽数吞回去。
他有无数种办法制止眼前的人继续动作,但都是两败俱伤的办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伤害眼前这个人。
各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和生理上的奇异反应夹杂在一起,把他折磨得要疯,以至于真正双唇相贴,唇齿相依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奕铭缓缓摘掉了眼罩。
不出所料,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屈辱和愤怒,眼眶泛红,眼角残留着湿意。
屈辱?
司奕铭想。
你小时候打我屁股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考虑我屈辱。
他松开了对阎池的桎梏,双手缓缓圈住了他的肩,脸埋在人脖颈里,缓缓蹭了蹭,像一只归家了的狼狗。
“爸。”
一个字,把阎池刚刚想好的辱骂声堵了个干干净净。
······
“手术非常成功,假体已经尽数取出,目前人还在昏迷,大概明天就会醒来。”
卫熙编辑好消息发给司奕铭。
对方立刻回了个好。
司奕铭待在星舰上陪了阎池将近十天。
后来实在没办法,再不回去可能就要被开除军籍了,司奕铭才决定归队。
好在这个时候阎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各项数据趋于平稳,只要把假体取出来,他的身体就能恢复到受伤前。
但是阎池的记忆还是没恢复。
起码在司奕铭走之前,他的记忆还是处于紊乱的状态。
卫熙看了眼光屏上的数据。
可惜···
司奕铭要是再晚一两天走,估计自己就能看到家暴的场面了。
养伤时的阎池不是司奕铭的对手,伤好之后就不一定了。
这几天阎池的病房总是鸡飞狗跳的,他偶尔过去看看,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打骂声和碰撞声,隐约还有“小心”“你别累着”“你身上还有伤”“好好好,我站着不动让你打”之类的话。
每到这个时候,卫熙总是默默地松开了门把手,施施然走了回去。
嗯,他们两个在谈恋爱。
卫熙缓缓喝了口水,心情莫名愉悦。
这时,一个紧急通讯响了起来,红色加粗。
卫熙立刻点开。
是于容。
“卫科长!有一个伤员,几小时前送过来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但是一分钟前却突然脑死亡,你能救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位小可爱投雷!
不过不用破费啦~( ̄ε(# ̄)☆╰╮( ̄▽ ̄///)
蠢作者没办法日更,不值得投雷,也不值得灌营养液。
大家能继续看,我就很开心了。
但是对之前给我灌营养液的小可爱还是要郑重感谢一番哒~鞠躬抱拳.jpg
第64章 代价
“脑死亡两分钟,深昏迷,脑干反射全部消失,无自主呼吸,刚送来时生命体征急速下降,现在恢复平稳。我现在正在用生物电刺激他的大脑机能。”于容飞快说道。
“精神波长呢?”
“脑死亡后,精神波长就断了。”
“头部受了什么伤?”
于容沉吟了一会,语气有些犹豫。
“···头部没有外伤,最多是受到爆炸波及有中度脑震荡,脑死亡之前,脑组织和细胞没有受损的迹象。”
“右手和左腿的皮肤肌理完全坏死,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烧伤,肋骨断了几根,扎破了内脏,内出血严重。”
卫熙蹙了蹙眉,看向光屏右下方的通讯视频:“除了这些之外没有其他的伤?”
“嗯。”
于容点了点头,脸色严肃。
她也很奇怪。
按理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势,只要抢救及时就不会出现脑死亡的情况。
但这件事就这么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他们这类人,相信万千实验堆积而成的数据和常识,却更不能放过特例。
大部分特例背后蕴含着新领域的突破点,但在战场上···只可能是敌方新一轮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