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艾弗里愣了愣,神志不清的大脑顿时冷静了许多。
不是因为女人的话语,而是因为她的···脸。
虽然脸上蒙着口罩遮住了大半部分脸,但是面部轮廓非常优美,除去皮相,骨架美更是决定性的。露出的额头光洁一片,黑白分明的杏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以他数十年纵横情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经验担保,这姑娘的容貌一定非常不错。
白色大褂虽然宽松,但里面的工作服完美勾勒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躯体,莫名有种制服诱惑。
嗯···
综合评价:中等偏上。
但接下来几分钟,他只觉得脑子里所有的心猿意马全都变成了脑积水,晃一晃还能听到海哭的声音。
女人瞥到艾弗里眼中划过的垂涎和猥琐,嘴角轻扬,眼里的笑意更加明媚。
——哟,这小子有点意思,凭着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就能暂时性地压下毒品的药效,恢复神智。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才能吧。
她缓缓开口,悦耳的声音有些慵懒。
“小弟弟~你胆子挺肥啊,我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么明目张胆清新脱俗的威胁了,你以为这是哪儿呢~”
女人轻笑一声:“你以为进了这里···你还有出去的机会吗?”
艾弗里怔了怔。
“呵···威胁我?”艾弗里垂下头,脸埋在阴影处:“小姐姐~这里可是联盟军舰,你们可是联盟的正规研究人员。”
“就像我刚刚说的,你们就不怕···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曝光出去,让政界那些老狐狸把你们这些基层小人物给封杀了?”
女人无视了艾弗里眼神中的暧昧,转了转手中的手术刀,恍若话家常一般地开口,眼神冷淡如刀。
“法外之地知道吗?”
“无论是帝国和联盟都有这么一群人存在。”
“游走在法律边缘灰色地带,为了人类文明的保存和演进,可以做任何事···当然包括目前明令禁止的人体试验~”
女人朝艾弗里抛了个媚眼。
“不是你们说自己身体里有精神毒品的吗,现成的实验小白鼠不用白不用~”
女人缓缓俯下身,手中举着尖利的手术刀:“你不是联盟的公民嘛~为了联盟的利益,当然要牺牲一下你们喽。”
语毕,寒光一闪,破风声紧接着碰撞声在艾弗里耳旁炸开。
艾弗里对此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心脏都快要停了,大脑团成一坨浆糊,下意识闭上双眼。
过了几秒···
“再给老娘唧唧歪歪,啰里啰嗦,我就把你第三对颈神经给切了让你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艾弗里试探地睁开眼,散发着寒光的手术刀没入他耳边的软垫中,距离他大动脉不过分毫。
女人冷着脸看他,眼眸微眯,拔出手术刀在艾弗里下身比了比。
“还是说,你想逼我把你小弟弟给切了···葬送你下半辈子的性|福?”
艾弗里小腹一紧:“别···别,姐姐,我不说了不说了。”
“寄人篱下就要夹紧屁股坐人知道吗?你以为···”
“好了,于容姐,吓一吓就可以了。”
一道悦耳的嗓音打断了于容的话语。
艾弗里将目光投向另一人身上,瞳孔微缩。
他对男的不感兴趣,但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不管是身形姿态,还是容貌声音上来说,这一黑发青年都能称得上赏心悦目。
露出来的白皙双手更是骨节分明,完美到无可挑剔,若是砍掉做成标本放在黑市里估计也能买上个好价钱。
青年走到艾弗里身旁,手里拿着个便携式注射器,眼睛弯了弯:“这位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艾弗里还想说些什么。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毕竟我们是正规机构。”
艾弗里刚松了口气,就听见青年又说了一句。
“就算我们真的做了什么,我保证你之后也想不起来,等我们做完实验就会把你的记忆给尽数抹除掉,请您放心。”
“我们的记忆消除技术绝对成熟,不会把你弄成脑残白痴的,除非你一直挣扎,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无法保证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希望先生你能配合。”
清润的嗓音特意放低,一字一字敲在艾弗里心头,让他毛骨悚然。
但真正让艾弗里恐怖地又不止这些——
他觉得刚刚这段话,这个语气···好像在哪里听过?
“放心···孩子,我···记忆清除的。”
·······
这是谁呢?
麻醉药逐渐显出效果,艾弗里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微笑,浅淡却又凉薄。
艾弗里奋力眨了眨眼,将目光转到身旁穿着白大褂的青年。
···如果把刚刚那个微笑放在这个青年的脸上——好像没有一点违和感。
······
“嚯!终于结束了!”于容回到休息室,猛灌一大口水。
“那帮人到底是老赖还是职业搅屎棍!在那儿磨磨唧唧一大堆,老娘听着都烦。”于容咬牙:“怪不得时空管理局的人巴不得把这些人甩给我们。”
流民:“我是联盟的公民!你们有义务保护我!”
管理局记录员:“不好意思先生,你的星籍已经于三年前注销,你现在属于星际流民,我们···”
流民不依不饶:“那你们也要遵循《星际人权公约》保护我的安全,我拒绝再次接受检查,包括一切实验!”
管理局记录员:“···请你们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至少让我们的人给你们做一下身体检测。”
流民:“先把我们这一大伙人的吃住问题给解决了!不然我们是不会配合的!”
······
于容龇牙咧嘴了一阵——她从来没有见过要白食要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流民。
卫熙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这些人体内的确有不同剂量的毒品残留,但有大部分人体内的毒品是旧型的,没有参考价值。”
“那个叫艾弗里的小弟弟,体内的毒品应该是新型的。”于容划开了光脑,脸上有些疑惑:“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个新型毒品···威力好像还没有旧型那个剧烈,还是因为个人体质差异?”
“而且这个艾弗里也有些奇怪···”于容皱了皱眉:“本身也不是哨兵和向导,脑域里竟然有精神力波动。
“难道他之前是哨兵向导,后来因为药物或者其他什么原因···重新分化成普通人了?”
卫熙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是哨兵向导。”
于容问道:“你怎么知道。”
卫熙:“我认识他。”
于容惊讶:“你认识他?”
“嗯。”卫熙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只见过照片。”
这个艾弗里就是肖恩爷爷那个不成器的孙子。
二十岁那年,艾弗里在黑市赌场欠了一笔巨额赌债,可是他自己一穷二白,本身也是个没本事的,大学被退学后,既不出去找工作,也不回来继承家业,非常心安理得地当个啃老族,身上仅有的钱都贡献给赌场和夜店的营业额了,哪里有多余的钱还债。
黑市赌场可不是善茬,对这种没钱还债的老赖自有一套应对流程。
上门砸房砍手指挖肾解刨做标本一条龙服务。
肖恩没办法,就想买了房子和花园替他这个孙子还债,下家都找好了——就是卫熙。
卫熙当时正好毕业,刚从学校宿舍搬了出来,又继承了一笔遗产,身上闲钱很多,就想买一套自带花园的小型别墅。
他在星网上看到这套房子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
外观简约大气,内部装修精美温馨,尤其是那个花园的设计非常合他心意,花园后方的空地也很多,刚好能再建一座实验室。
商议契约内容的过程非常愉快,只是原房主有一个特殊的要求——不能毁坏花园里的花。
如果没办法做到这点,他宁愿不卖。
卫熙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他也希望那个花园能够永久保留下去。
可是实地看房签契约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些意外。
艾弗里跑了。
跑之前跟黑市追债的人说,自己爷爷那里有一套房子可以抵债,你们如果要追债就去跟自己爷爷要吧。
追债的人顺着地址找上了肖恩,甚至还自带了推土机、工程车等一系列工具。
等卫熙到的时候,推土机正好把那个非常合他心意的花园毁了一半。
春天,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但此时花园里的花,一大半都耷拉下来,东倒西歪,些许零落的花瓣没入到土地中,露出的一半蜷曲泛黄,显得异常凄凉。
肖恩跪在地面上,老泪纵横,嘴不停地蠕动着,仿佛在跟面前的人哀求着什么。
但是那个粗壮大汉并没有理会这个老人的话,反倒还踢了肖恩一脚,踢到了几米之外。
肖恩猛咳了几声,沥青地面上突然出现了几滴刺眼的鲜红。
“滚远点!老头子,你孙子欠的是高利贷,原本就你这小破房还不够还那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