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是,温故知在此时感受到一股突然的冲热,说不清原因造成的几下粗喘。
他觉得焦躁、不安,却被束缚在椅子上,他正努力透过绕在眼睛上的领带,如果有透视的能力,他就能看着奉先生,从神情上、眼神中,能尽全力地解读奉先生。
温故知不无渴望地想,越是想越有种被强迫的不甘和愤怒,开始动着脚,想要挣脱绑缚在脚腕上的带子。
但突如其来的是,似乎算准了年轻人的燥热和冲动,奉先生鞋尖没有任何预兆地朝着温故知的双腿间压去,温故知啊了一声又咬住了舌头,背后窜起一股过电般的冷颤。
奉先生这才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指腹揉在温故知的后脑勺,轻轻哄着嘘声。
但是如此爱抚的一幕却配合着他对温故知可怜的双腿间的暴力,他力度恰好,又懂得实实在在的疼,给温故知揩去鼻尖的汗珠,拨开黏在脖颈上的头发,还有鲜润的嘴唇。
那是疼了后被咬红的水津津,如果有谁受到疼痛还能这么好看,奉先生垂下眼,摸着温故知的脸颊想——但容不得他想完,温故知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大拇指。
如果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时机就是此时,咬下一块肉,让他鲜血淋漓。温故知是如此。
如果想要爱一个人,最好的时机也是此时,咬下一块肉,让他疼痛难忍地害怕。奉先生是如此。
“崽崽。”
奉先生眯着眼睛任他咬,“你告诉我,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他一问,就感到大拇指的咬力略轻了些。
他捏住温故知的后颈,温柔地告诉他:“不要跟我说自杀。”
温故知不吭声,奉先生等了几秒,却觉得反应慢了,多少有些不快,大拇指便用力扣在他的嘴巴中,压着舌头,拉高下巴。
温故知狼狈地留了一滩口水,开始犯恶心。
奉先生不快地“啧”了一声,时间宝贵,恰好他看重时间,事情要解决,就要快,所以一开始他就摒弃了怀柔和陪伴。
怀着秘密的温故知一开始就是个定时炸弹,他自己要跳进奉先生怀里,自然也就失去了不让人拆掉炸弹内部的权利。
只是即便是这样,花费的时间多少让奉先生越加不耐。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犟着?
温故知给他找了麻烦,却将麻烦一丢,指名道姓不负责任地让别人开包裹。
奉先生撤手,将血抹在温故知脸上,同时皮鞋又压向他的双腿间,不断地向腿间这处脆弱又敏感淫腻的器官挤压。
奉先生轻蔑地说:“你说——你爱我?”
温故知点头,这句话没有骗人。
“厚脸皮。”
奉先生骂了他,抱着手臂越加使劲地踩在那。
会不会因此就废了呢?
因为那处受伤而大变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但奉先生并不在乎到底会不会废,干脆不如说即便废了,也还有后面,想要快感,想要爱,并不单单只有简单的插入。
温故知疼得一头冷汗,仰头流着口水喘息。他觉得双腿间正变得湿漉,却又痛苦不堪,他想要化成一滩水,从这个老男人身边逃开,又想要炸开,炸成一朵烟花,直接灰飞烟散。但是他又不甘心,想要大声尖叫。
于是温故知尖叫,越疼声音越高,但他突然意识到老男人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会不会被废。因此他冷得发抖。
疼!疼!
要被废了!
这么一想,温故知的大脑开始传达指令:
废了废了!!!已经废了!!
温故知大声尖叫:“我说!奉瑜同奉瑜同!我说我说!”
他打开秘密的箱子,拿了一把刀切开胸膛里的心脏,开始翻找,翻找出沉年旧事。
在那之后温妈妈就自杀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真的有人因此上吊吗?
约定是宽容的,到了时间,它会来到忘记约定,不打算履行约定的人身边提醒他。
它对小小的温故知伸手,说跟我走吧。
温故知便乖乖地跟着它走了。
“我可以带走你的孩子。”
它笑着向温妈妈展示。
温妈妈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它。握紧了温故知的手。
你说母亲伟大吗?
大概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而伟大,何为伟大,什么情况下不是伟大。
温故知蜷在椅子上,他说了,却不觉得解脱,而是一股乱撞的怨气,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挥手用力抽在奉先生的脸上。
“老东西!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他翻身骑在奉先生的身上,一拳一拳劈头盖脸朝着老男人发泄,他大吼问:“狗东西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奉先生翻身将他困在身下,捂住嘴,仅仅几下就插进了臀肉间的秘处,温故知犹如被猛击的铜钟,浑身发抖,抬手掐住了老男人的脖颈。
他越用力,老男人挺腰也越使劲,温故知直直盯着老男人的眼睛。
即便已经到了窒息的地步,面孔浮动着奇怪的扭曲颜色。
温故知却突然松了手,闭上眼瘫在地板上。
奉先生也停止了顶弄,靠着墙让温故知坐在身上,像温妈妈找到了被带走的温故知那样,紧紧地抱在怀里,牵着手。
奉先生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温故知听了后抬手怀住了奉先生的脖颈。
“给我一支烟。”
奉先生插着他走到桌边,温故知张嘴,含住递过来的烟。
擦火、点烟、轻吸。
温故知像含着性器一般,将这口烟气吞吐出去,渡到奉先生口中。
奉先生接过这口烟,缓慢地挺动腰部,因为温柔的情动,温故知浑身变软,瘫湿,挂着手,在空气中指着啪动的乐符,并回以恩柔的涌动,包裹着奉先生。
温故知眯眼,小声喘动,像唱歌那样叫。
后来他又滑到在地,带着奉先生,又露出狡黠的神情,翻身骑在腰上,仰头吸着烟,他往后一摸,让奉先生再次进入,在腰上扭动,最后将最后一截烟塞到奉先生嘴中,奉先生吸了一口,而他倾下身吻住了唇。
如果会因为烟而死,不如选在做爱中的烟,互相喂着短命的毒药。
“反正你也半截腿入土了。”
他说笑,被反压住插入,温故知仍旧不停地笑,偶尔他摇着屁股,奉先生循着甜腻的味道,鼻尖摩挲着后颈,张口便叼住。
温故知轻叫一声,被摁在床上肏,他整张脸埋入床褥,挤压着仅剩的氧气,他伸手想拿香烟,却因为交叠不停的快感,只是抓在手里,攥成了碎片。
他们点起碎成半截的烟,互相借着吸一口,又互相喷在对方脸上,温故知似乎喜欢这种举动,笑得眯起了眼睛,说做一次抽一根。
夜里,他们又做,做了醒,醒了又做。
温故知展着四肢,夹着烟,过会摸着肚子中的形状,说会不会松了?
“还紧。”
奉先生回答,温故知又笑起来,懒懒地抬起脚,敲敲老男人的背。
早上温故知迷糊赤裸地坐在床边,奉先生上前赶他几步,就到墙上,奉先生说还湿着,便插进去。
温故知哼叫起来,拽着一边的窗帘,一使劲,噼里啪啦扯下来,缠绕在两人身上,他高兴地喊:“到阳台!阳台!”
奉先生带他到阳台,顶在落地窗扇上,这时四面八方的阳光,透过窗帘,将纷纷的情欲照得清亮甜美起来,两人同时感到晕眩,晕眩中高潮。
呐。你觉得像奉先生这样年纪的人,会将爱看得唯一吗?
摇头吧,也没关系。
爱并不比钱财多高贵,也不比慈善多善良,只是隐藏得好。
像他这样年纪的男人,有得多得是看重爱,你没发现,我也没发现,就像看重钱财、看重事业。
第54章
不知道在城的秋天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正是旅行了一年的雨狐狸回家,它们有褪去光泽变得乱糟糟的毛发和沾满泥巴印记的大尾巴。长久的旅行让它们尖小的耳朵变异,逐渐增大,高高而警惕地竖立在脑袋上。尖尖长长的吻部让它们能够轻易探进洞穴和湿地里的泥潭,它们是真正的旅行家,每一年都将自己弄得极其狼狈,但又充满活力。
温故知在回城的车上就看到了先行回来的一部分雨狐狸,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雨狐狸会去哪里旅行,雨狐狸也不知道旅行的目的地在哪里,因此当它们结束一年的旅程准备回来的时候,巨大的春树会再一次开花——为了回家的孩子,春树总是记得牢牢的。沉默地让浓郁的香气扩散至远方,往高处的空旷高谷,往平坦种满野花的平原,还有往低处的水流,最后掉落的花叶寻着香气的踪迹,上上下下地寻找有一根狐狸毛的地方。
啊——见到它们了。
雨狐狸们高兴地昂起脑袋,佩戴起花叶,这就是它们的指南针,能够一路引导它们回去。
雨狐狸的队伍和进城的车排在一起,有热情的人招呼它们可以在车上歇一歇,让脚可以得到短暂的休息,一路跋山涉水地回来,如果能有片刻的休息,就像它们在泥潭里挖出的美味的蛇、在洞穴吃到肥美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