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推了推旁边的柳潇白,示意他卖个萌,揭过这话茬。
但柳潇白呆呆地看着那口罩男,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紫微:“小白?”
柳潇白就差流口水了:“林子深还是这么帅啊!”
口罩男:……
紫微:?
林心馨目瞪口呆,看看口罩男又看看柳潇白,脱口而出道:“我哥捂得这么严实,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幸好他们现在在二楼客厅,就算柳潇白喊出林子深名字也没有旁人能听见,不然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林子深实在太火了,影视歌三栖的影帝,拿奖无数,即便退了圈也天天有粉丝在微博上刷热搜呼吁他复出。
柳潇白捂着脸,只露出一小块红彤彤的额头,羞涩道:“我看着他长大的呀,当然认得。”
林心馨这才释然。
原来是他哥的粉丝啊。
虽然这个可爱弟弟看着年纪不大,但林子深童星出道,不少老粉都从他第一部电视剧认识他,说是看着长大也不为过。
林子深干脆摘下口罩墨镜,温和笑道:“谢谢你喜欢我。”
他表情带着点无奈和宠溺:“我的粉丝真是全体火眼金睛。”
像这样全副武装还被认出来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柳潇白:“那个,其实我……”
紫微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要去捂柳潇白嘴巴。
可他终究迟了一步,柳潇白已飞快把话说完了。
“……其实我不是你粉丝,我是你爹啊!”
林子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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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树干爹
柳潇白,大眼圆脸,皮肤白嫩的像豆腐,头上还戴着顶幼稚无比的嫩绿色毛线帽,看着也就十七八岁。
林子深,极符合大电影审美的硬汉长相,线条凌厉高鼻深目,出道十五年,今年已经快二十八了。
现在,这个少年说他是硬汉的爹。
二楼客厅诡异地静默了十几秒。
紫微在桌子底下掐了掐柳潇白的手心暗示他不要再说,打着哈哈补救道:“这孩子追星追傻了,他的意思是,他是你的爸爸粉!”
柳潇白被掐的眼泪汪汪,有些不甘不愿地点头:“是的。我刚刚说的是《寻子二十年》里的台词。”
他垂着头搓着自己的衣角,语气柔弱又可怜:“对不起,我,我突然看见你太过激动才胡言乱语,请你不要见怪。”
林心馨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弟弟你怎么这么可爱,人家是亲妈粉你就来个亲爹粉呀?”
林子深也微微笑了笑,温和地说道:“没关系。难为你还记得。”
《寻子二十年》是林子深拿金鸭奖影帝的作品,还是八年前拍的,里面确实有这样一句台词,出现在最煽情的结尾部分。
柳潇白有些难过地抿了抿嘴,以店里很忙为借口,蹬蹬蹬跑下了楼。
他下来时,店里顾客确实不少,但风清和长生两个人应对已绰绰有余,根本用不上他。
圆圆正在收银台算账,瞥见他眼眶发红,尤为老成地叹了口气:“那个戴墨镜的是林子深?”
柳潇白点头,扒开收银台小门钻进去,寻了个小凳子坐着,伏在台面上蔫蔫道:“他果然不认得我了。”
圆圆皱着鼻子抬了抬柳潇白胳膊,从下面抽出张被他压住的五块钱纸币,轻柔抚平上头的褶皱,小心翼翼地放进小抽屉里。
他合上抽屉才安慰了柳潇白一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那会还小,不记得也正常,你也别太难过了。”
柳潇白瘪着小嘴:“可我是他爹啊,他怎么能忘呢。”
圆圆翻白眼:“又不是亲的。”
柳潇白:“……哼!”
反正林子深亲爹早就死了,就他一个爹。
柳潇白和林子深的父子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那时候,林子深还不叫林子深,叫林狗蛋,也没有被名导发掘,只是个铜城乡下再普通不过的村娃子。
或许并不是寻常意义上那么普通。
林狗蛋身世挺可怜的,刚满周岁就死了爹,他娘生他时落下了病根,又要操持家里生计,没几年便跟着撒手人寰了。
村里疯传林狗蛋八字太硬克死了爹妈。
好在他小婶是个淳朴的女人,见不了这么个小娃娃被送去福利院,硬是要将他抱家里来。可他小叔薄情又怕死,哪里敢收养这个丧门星侄子,整日里和媳妇闹着要将狗蛋赶出去。
后来还是村里的老瞎子给支了招,让他们抱着娃子去拜干亲找庇佑,转移祸患。
在很多农村都有拜干亲的习俗,拜的却不是人,而是古树。
村口就有棵老柳树,粗壮繁茂,据说活了几百年了。
狗蛋小叔小婶就依照老瞎子的指引,带上狗蛋,备好香烛酒礼,让狗蛋将姓名、生辰八字抄在红纸上,和茶叶、米等一起放在红头巾里,挂在老柳树上,又在树干上贴了让村里人预先写好认亲祝语的寄名单。
依惯例,只要那红头巾七日内不掉下来,就算是古树答应了。
红头巾何止没掉下来,第七日,狗蛋还做了个梦。他梦见有个绿衣服的少年出现,笑眯眯地认了他作干儿子。
说来也玄,从那以后,林狗蛋顺风顺水,小叔小婶也无病无灾,感冒都少有。
就连小狗蛋十二岁那年被来村里的剧组相中,去演主角小童星的替身,因剧组人员操作失误从十多米高的威压上砸下来都毫发无伤。
当时名导都快吓坏了,生怕这孩子出个好歹。却见狗蛋淡定如常,笑嘻嘻地说什么有干爹保佑他。
名导觉得这孩子福星高照,又能吃苦,在下一部戏时特地邀请了他来作配演主角儿子,还亲自给他改名林子深。
林子深一炮而红,扶摇直上,这才成了如今的影帝。
柳潇白碎碎念道:“当年为了接他我胳膊都折了。”
圆圆拆台道:“你又没接住。”
柳潇白:“……所以我才拿修为跟勾魂鬼差换了他的性命和气运呀。”
柳潇白悔恨不已,“要是接住就好了,我还有修为就能继续陪他在梦里玩,他也不会忘记我了。”
圆圆直摇头,小白是没救了。
……
二楼,紫微听完林子深的描述,眉头越皱越紧,“你确定?”
林子深道:“应该没错。小婶和我描述过,出现在她梦里的人穿着绿衣服,还拿着我拜干亲时的红头巾,和我儿时记忆中很像。”
林心馨也补充道:“这事发生后,我哥也回村里去看了,那棵老柳树的确被砍了。”
紫微眯着眼睛,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刚刚,林子深告诉他,他小婶之前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梦见林子深的树干爹愤怒无比,指责林子深一家没有保护好他,让他被砍了本体无处可依,游走世间连最落魄的鬼都不如。他大限将至,一定要小婶用自己的寿命赔给他,否则他就去索林子深的命。
林子深小婶心软,又怕他真的去纠缠林子深,没几天便答应了。
原本一家人只当是噩梦没有在意。可从那以后,林子深的小婶便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两天终于病倒了。林子深托了不少关系找高人,明天就要飞去山南省亲自请一位法师,正巧听说了林心馨的遭遇,先来斗转星移问一问传说中的店长。
这事换做别人,可能还真以为是树干爹作乱。
偏偏紫微清楚的很,柳潇白现在别说入梦夺阳寿了,炒个菜都费力。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冒充了小白在那里败坏他的名声呢。
紫微问林心馨:“你不是买了许多转运手串么,送你小婶了没?”
林心馨道:“小婶昨晚才戴上,说是身体没那么冷了,可病还是不见好。”
紫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听长生说过,虽然他之前画的都是歪符,但驱邪转运效果还不错。林子深小婶在梦里答应了那东西割舍阳寿,就是立了契约,只怕转运符也管不了。
“可有你们小婶的生辰八字?没有的话,照片也可以。”
林子深早有准备,取出婶婶的八字给紫微看,又加了他微信发照片。
照片上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皮肤微黑,天庭饱满,人中很长,是长寿之相。合上八字,除了夫妻宫贪狼入坐配偶贪欲重而反复无常外,其他宫相都很好,命中也没有劫难灾厄。
非命中注定,八字和面相很难看出异常。
紫微起身,从电视柜里找出个天星盘,又用手机搜了实时星空观测图和最近的天象记录。
许多典籍都说观星只能观天下大局及风水,其实并不准确。每个人命中都有对应的主星和若干辅星,星辰变幻不定,是最能预测当前凶吉的。
林子深小婶所对应的天相,彗起主星天机,穿辅星天梁而过,交天钺,于太阴星尽。
横空大劫。
紫微道:“有点严重,但我应该可以解决。”
林子深表情变了变,他抱着希望来,可不是为了听一句“应该”。
他道:“您开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能除了那个……那个妖怪。”
紫微顿了顿:“这不是钱的事,我得先看明具体情况才能确定。”
林子深:“您说个数字吧。”
紫微很不高兴。
因为小白,紫微原来还对林子深有那么些好感的。但林子深忘了小白的模样不说,如今他小婶被骗寿,虽然是有东西假托小白之名,可林子深眼都不眨就要除掉护了他整个童年的干爹,还口称妖怪,未免冷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