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奇道:“细尖且高的顶峰,竟能在飓风的扫荡下留存下来?”
玄墟勾唇一笑,神秘道:“真聪明。可知那山峰名叫什么?”
“什么?”
“通天绳。”
秦越:“?”是说它像绳子一样又长又细?高的就像能通天?可这和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玄墟邪邪的一笑,凑近道:“这名字可不是对这山峰的形容,而是说,此中有宝,名唤通天绳。”
“......你要我夺宝?”观这人势在必得的神情,实在让秦越很难不得出此论。
“无主之物,何谈夺字?不过...”那人奇怪又无辜的看着秦越,“我只好心教给你个修习的去处,你为何要曲解师兄的一片心意......”
秦越木着脸:“......你能叫马车驾的慢点吗?...我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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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剑三大地图的秦越当然知道欲寻苗疆,得先去成都。所以他们自纯阳山脚出发前往成都,已经走了有两三个时辰,在古代这样不便的交通下,能走的这样快,当属把马车当成飞机开的车夫功劳最大。
两人到达成都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就在城内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晚饭也是在大堂用的。叫秦越意外的是,吃饭时他们竟意外听到隔壁桌在谈论一个熟人,听那边带着敬叹的语气说出那句:“纯阳诛魔剑,万花阎王笔!”他执箸的手便顿了顿,与他对坐的玄墟低声问:“熟人?”
秦越苦笑:“其中一个说的就是我。”
那两人口中,这位万花弟子与纯阳弟子一路结伴而行,又是大战狼牙军、又是大战天一尸人,名头那是打的一般无二!玄墟奇道:“你何时和那万花结伴同行过?”这人的行程没人比他们师门更了解了。
“所以啊,我也很奇怪。那花哥还能一人分饰两角不成。”
玄墟想了想:“也许是别的纯阳弟子。”
“...诛魔剑是我贴身佩剑。”
玄墟笑:“天下剑器本都无名,皆是持剑者心有所思覆名其上。诛魔之意本就通达,你的剑叫能诛魔,别人的剑自然也能叫诛魔。没什么不解的。”
这么说也很有道理...秦越点了点头。
两人用过晚饭,各去了客房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在马棚牵了两匹快马,一路向秦越说的锦枫村与雾霞林方向出发,途中路过云中观,玄墟还下马拜了一拜。其实要去五毒,本不用这么麻烦,秦越自然可以直接传送进某个五毒副本。可万花的例子在前,五毒可不像万花谷那般与世无争、弟子个个皆是坦荡君子。若是被五毒弟子怀疑了身份,秦越怕他等不到张口解释的时间。
所以还是堂堂正正的带着师门的拜帖进山吧。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两侧风景飞速闪过,待到一处两山隔望夹杂着一条小道时,两人下了马。“右面就是锦枫村,左边是你说的雾霞林。不过你怎知那苗疆就在这条小道之上?”
秦越牵了马,将两匹马绑于林中一棵树上。“我自有我的消息,走吧,我们进山。”
见他不愿多说,玄墟便也没多问,两人走了有一刻钟,便能清晰的感到周围的山景有些不同。又走了约半个时辰,便来到一处奇花异草茂盛、古树纠结盘根的天地,脚边时常有细长白蛇游过,却如通了灵性一般并不伤人,眼前偶有灰蝶成群,双翅奇长。秦越嗅了口空气中的花香,玄墟笑问:“此处如此锦绣,想必是到了?”
两人往前走去,一座碧绿的藤桥现于眼前,其上蝴蝶飞舞,恍若迷踪仙境。走过藤桥,右侧是一棵古老的巨树,其左有一条小道,从这边望过去,前方影影绰绰坐落着村落,皆依树而建,颇有股自然的风趣。
两人正与往前走,一道清越的笛声自上方传来,秦越抬头,先是看见一双洁白的赤脚,在见那人斜靠在树上,只腰腹间穿了奇异的服饰,露出两根光滑的长腿来。
玄墟捂住眼。
那人吹着笛子望后一翻,如蝴蝶般轻巧的在空中旋了半圈,落在两人身前。
是个略显邪魅的男子。
“中原人?”那人的口音带着些异域的妖娆,猿臂轻舒,那漂亮的玉笛便在他修长的指尖转了个圈,他抬头,狭长的双眼稍显凌厉,“来我五圣教有何贵干?”
秦越咳了一声,顺道拉下玄墟捂着眼的那只手,朝那毒哥行了个礼:“在下纯阳弟子秦越,这位是我师兄玄墟,奉师门之名拜访苗疆五圣教,这是掌门亲笔信。”
“纯阳?”毒哥接过他手中信函,翻了翻,又递了回来,一脸无辜道,“我不认识你们中原字。”
秦越:“......”
“那贵派可有识字的同门?”玄墟问。
秦越倒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不知这位兄弟,可否引我们面见贵派教主?据我所知,曲云教主原是中原七秀坊中人,她必定是知道的。”
毒哥笑:“你竟知我们教主名讳?那好,我带你去见她。——不过为防你们中原人使诈,却只能带你们其中一人咧,另一人有苗民卫兵护佑,不叫他乱跑被瘴气所伤。你们谁去?”
此来是为秦越重塑气海一事,玄墟自然自荐留下,让秦越去面见教主。且他实在不想多看这些穿着不成体统的男人,实在有些辣眼睛。虽然大唐风气向来开放,秀坊姑娘们也多有穿着清凉的时候,可那是姑娘,尚且赏心悦目。玄墟又看了眼这人额前和胸前的银饰,上身除却银饰不着寸缕,下身也只围了寸步,走动间他还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所以能待在一个地方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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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跟毒哥一路走去,走过树顶村,又过了一处藤桥,总算来到五毒总坛之地。秦越虽在游戏中没少过来,但真当身历其境时,这种宏伟的古代建筑给他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只见其上高不见顶,湛蓝色大旗飘荡着五圣教三个大字,秦越不由自主的昂头,敬畏之心油然而生。毒哥前方带路,两侧是巨大的如同变异的玉蟾守卫、圣蝎守卫。拾阶而上,阶梯中有镂空部分,台阶下明晃晃能看见有神秘的蓝色水流静静流淌。进了大门,广场大到无边,正中央一尊雕塑群,秦越眯眼看了会儿,分辨其有风蜈、玉蟾、圣蝎、天蛛四种毒物,中间是众星拱月般供奉着的灵蛇。气势颇为骇然!
毒哥道:“你知道我五圣教现任教主曲云的事,那你可知我教中德夯?”
“德夯?孙飞亮?”
毒哥瞥了他一眼,那双狭长带魅的眼轻瞥过去,足以勾魂摄魄。“你果然知道很多。”他笑了声,尾音带着股别样的情绪,“知道就好。其实很多人都被德夯吓过,包括我们圣教中人。”
秦越受了他的好意,心中却有些沉重。玩游戏是一回事,进了游戏又是另一回事,以往翻看游戏剧情不过感叹一两句,现今这些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知他昔日风华倾世,如今苦痛残生,那种遗憾和无力感便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德夯",在苗语中是“美丽的峡谷”之意。秦越随毒哥面见了曲云,一眼便看见了那丑陋巨大的行尸德夯,曲云是个小女孩模样的坐在德夯的肩上,声音清脆而响亮的问:“你就是前来拜访的纯阳弟子?”
“是。”秦越递上信函,不意外有人早早通报。曲云看了看:“嗯。”将信函放到一边,“你来就为此事?”
他叹息:“在下确实有事所求。”他一五一十的说出自身情况,曲云斟酌了片刻:“重塑气海?”小女孩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下丑陋巨尸的脑袋,“我苗疆的确有种方法可教人破而后立,却有很大的隐患。——你看我如今稚嫩的身体,能想到我实际年岁应当比你还大吗?”
秦越默然。他知曲云本不是个小女孩,她是当年名扬天下的七秀之一。歌罢杨柳楼心月,舞低桃花扇底风——说的就是她。而那如今丑陋不堪的行尸,却是当年俊秀儒雅,风度翩翩的七秀男弟子,亦是爱慕曲云的青梅竹马的师弟。
曲云道:“方法是有,可却有很大可能变成我这幅样子。——你可考虑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放假了,晚上还有一发!嘻嘻!
第37章 上魔族(十四)
秦越来到苗疆本就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心理准备,他深知重塑气海不易,至少在他的世界里从未有一人能够做到。如今魔界不知为何将矛头盯上了秦家,他在驱魔界身份的暴露是迟早的事,危机重重,他不能没有强大的力量护身。为了重塑气海,他连赌上性命的觉悟都有了,只是区区身形变化的可能又有什么好怕的。
“在下来此之前,便已做好了觉悟。只是不知教主费心帮我,可要在下做些什么?”他诚恳问道。
曲云身形变化的奥秘剑三官方给出的解释是七秀心法与五毒心法的冲突,可究竟是冲突在了何处,至今也并无一个标准的解释。如今曲云既然这样说,想必是她多少了解到这冲突的所在。身形变小,意味着返老还童。这份力量若当真能让人返老还童,便等同于有着无与伦比的生的力量。——这种能力放到谁的身上都是要深深藏起不为人知的,他是真没想曲云竟有意要用这份力量为他重塑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