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卯卯被她的心境影响,也跟着盘腿坐下,眼巴巴地看着娄京墨手里的水。
走了挺长时间的路,她也有点口渴了。但在出发前,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带瓶水,娄京墨也没有提醒过她。
“想喝?”娄京墨对她晃悠晃悠水瓶子。
沈卯卯点头。
娄京墨直接把瓶子扔给她,沈卯卯手忙脚乱地接住。
这个瓶子……是她女神用过的欸。
她虔诚地拧开瓶盖,跟女神来了一场间接接吻。
也不知道她能通过《告解游戏》认识女神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口水刚含进嘴里,沈卯卯就听到娄京墨说:“你身后刚才像是有个人。”
“咳咳咳……”她差点被这句话吓得呛死。
沈卯卯猛地回头向身后看去,却只能见到越来越厚重地浓雾,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现在已经没了。”娄京墨收回了瓶子,牵住沈卯卯地手,“呆在原地更危险,我们往回走。”
在如此大雾中辨别方向是件很困难的事,沈卯卯睁眼瞎,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不见的时候,人的中枢神经无法通过视线对目标进行校准,所以人更容易走弯路,却自认为走的是直路,这就是鬼打墙的原理。
走了一会儿后,她觉得脚下的路似乎与来时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只知道她们并没有在原地绕圈,而是一直前进着。
娄京墨皱着眉毛,突然转头往回走。
沈卯卯愣了一下:“娄姐?”
娄京墨沉声道:“我们刚刚在上山。”
大白天的,沈卯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娄京墨叮嘱她道:“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我的手!”
“无论发生什么?”
“无论什么。”
……
谁也不知道大雾从何而来,沈卯卯紧紧地握着娄京墨的手,跟随着她的脚步,一刻也没松开。
很快雾就浓到她连自己的下|半|身都不太能看清的程度,更不要说是和她并肩而行的娄京墨了。她只能看清娄京墨从雾中伸出来的一截手腕,剩下的就是一个朦胧模糊的人形。
娄京墨的前进速度不是很快,可能是她也不太确定方向。
沈卯卯心里很慌,只能通过声音来确定她还在身边:“娄姐……我们还能走下去吗?”
“肯定能。”
她笃定的语气让沈卯卯安心了不少。两人摸索着不断前进,走了不知道多久,却始终没有找到离开后山的路。
“这山也太欺负人了吧?”她没忍住吐槽道,“凭什么云胜进几个人进来什么事都没有?咱们进来就要被迷雾耍得团团转?”
娄京墨回答道:“可能因为我们是女的。”
女性属阴,相对于男性来说更容易招惹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沈卯卯故意歪解她的话给自己壮胆:“鬼还搞性别歧视吗?!强烈要求制作者修复这种带有歧视色彩的bug,让男女玩家见鬼的几率平等,让鬼怪不再欺软怕硬!”
娄京墨:“??”给你牛逼坏了?
沈卯卯想叉会儿腰,但现在的情况不太允许。
被困在雾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娄京墨提议两人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沈卯卯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两人手拉着手席地而坐,娄京墨用另一只手艰难地打开单反,举起来四下查看了一圈。
这么一看,摄像头里的雾还是存在的。也就是说,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雾气,并不是她们陷入了幻象。
沈卯卯真的怕她们会在山上蹉跎一整天的时间。游戏世界内的黑夜永远比白天更为恐怖。
娄京墨用另一只手把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然后继续走。”
沈卯卯点了点头。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在娄京墨的带领下寻找离开的方法,期间她们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走着走着,沈卯卯感觉周身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冷风吹过,让她控制不住地发抖。
“娄姐……”她说道,“你手好凉啊,你是不是也很冷啊?”
半天没有回答声传来。
沈卯卯身体僵硬,寒毛乍立,她驻足在原地,再次问道:“娄……娄姐?是你吗?”
还是没有声音。
沈卯卯快哭了:“握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娄姐你回个话好不好?”
被她握着的那只手像是一块冰,冻得她瑟瑟发抖。她努力向左手边看去,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和她牵着手的东西还是娄京墨吗?她的手怎么这么凉?为什么她不说话?是怕说了话之后没法继续假扮下去吗?
她用另一只手抹了抹因为过于害怕而溢出来的眼泪,尝试着对娄京墨的胳膊伸出了手。
明明隔着衣服,入手的感觉却依旧冰冷刺骨。她哆哆嗦嗦地往上摸,摸过肘部的骨头、摸上肩膀,最后顺着肩膀摸到她的脸。那人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任由沈卯卯的轻薄。
能摸出来是个人,但不确定是不是娄京墨。
要不赶紧逃吧……
这么大的雾,只要松手,她可以瞬间消失在这个人的面前。娄京墨的手不会那么凉,也不会任由她摸了半天没点反应,和她并肩而站的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不是娄京墨。
但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怎么办?正如她所说的,这么大的雾,她一旦和娄京墨分开,想要再聚就很难了,靠她自己走出后山的可能性为0,她不敢冒险。
她又想起了娄京墨的叮嘱,让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手。
这么一看这题还挺好解的。她松手,结果是百分之九十九扑街,剩下的百分之一是误打误撞找到出口成功离开;她不松,结果是百分之四十被原地弄死,另外百分之四十被带走弄死,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身边的人就是娄京墨,娄姐带着她走出迷雾,共建幸福和谐家园。
沈卯卯自然要选择生存几率最大的那个。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与那只手十指交扣,那种冰冷的触觉冻得她手指胀疼,但她还是将它牢牢握紧,又害怕又安心。
可怕的永远都是做出决定的过程。既然已经决定不松手,那么她愿意面对接下来会出现的一切结局。
在她做出决定的一刹那,交握的手上传来一阵拉力,沈卯卯干脆闭上眼睛,把自己托付给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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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感谢鬼谷静司小可爱的深水□□,五分钟后加更一章!
第34章 弟弟与猴子
踉踉跄跄地不知道走了多久, 牵着她的人突然站定,一个声音从身旁传来:“可以睁开了。”
是娄京墨!
沈卯卯睁开眼睛,不仅看到了娄京墨, 还发现她们已经离开了后山, 面朝着村尾的房子,不由地“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呜呜呜女神!我好害怕!你的手好凉!”
娄京墨难得把她的左手放在双手中握着,温暖着她冰凉的小手:“明明是你的手比较凉吧?”
沈卯卯哭得很大声:“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叫你你怎么不答应一下啊?!”
娄京墨无奈道:“我说了,但是你听不见, 你说的我也听不见。”
想明白之后,她由衷地感到了庆幸。
迷雾的手段很简单,也很有效。
只要她稍微没那么怂一丢丢,她就会放开娄京墨的手,自己寻找出口, 最后的结局肯定是迷失在白雾中。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娄京墨听, 搞得娄京墨不知道该夸她还是该骂她。
算了, 出都出来了, 再说打人也挺累的。
在林子里蹉跎了大半天,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山坳里的村庄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 只有外来的玩家在沉默中灭亡。
回到张建设家的时候微雨和王小明都不在,张家一家子人倒是非常清闲地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打麻将。
今天貌似是周六,小朋友们没有上学, 两个小女孩拿着石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小男孩上蹿下跳, 一会儿爬树, 一会儿翻墙,行动异常灵活。张家人好像并不担心宝贝小孙子磕着碰着,很少关注他做了什么。
娄京墨想了想, 跟一家之主张建设说道:“张叔,麻烦个事儿。”
“二筒。”张叔抽空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娄京墨道:“我想给你们照张全家福,到时候洗出来寄给你们。”
张建设有些意动:“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娄京墨道:“不麻烦,我们在您这儿叨扰这么久,说起来应该是麻烦您了。”
“那太好了啊——诶!胡了!”他把面前的牌推倒,一下子站了起来,热切地看着娄京墨:“那咱们什么时候照?要不就现在?”
娄京墨自然没有意见。
张家人牌也不打了,张爱国高高兴兴地搬来一条长凳,想在院子里挑一个整洁的地方照相。
娄京墨提议道:“要不——你们把猴儿神的红布摘了,跟神像一起照一张?难得有张照片,神像不也算是家里的一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