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璧挺直了背脊，看向太后道：“世人道我荒唐那又如何？人生短短几十载，若不能过得开心快活，又何必活在这世间？皎皎也自知大逆不道，也不敢求皇祖母赐婚皎皎，但只求皇祖母莫要将皎皎嫁给他人。”
太后看着这个近乎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却是深深的感觉到了无奈，正如萧沉璧自己所言，她是个死心眼，她认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扭转，对于她的性子，太后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与她，多久了。”太后疲惫的开口道。
萧沉璧愣了一瞬，随后道：“很久，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云姐姐也喜欢我。”
“难怪，难怪那孩子连太子妃位都要拱手让人。”太后的话语里，有着些许失望在里头。
“皇祖母，错皆在我，若非是我死缠烂打也不会有今日，还请皇祖母莫要怪罪云姐姐。”萧沉璧连忙道。
“你倒是心疼她。”太后看着她道。
“只因此世间，出来皇祖母父皇母后还有哥哥们，就她是真心待我。”萧沉璧道。
太后沉默下来，萧沉璧却是心中煎熬万分，她本不想这般直接告诉太后，但事到如今，已然无了退路，若太后
不同意，那她只求保宋云娴平安，不再被她牵连。
“哀家倦了，你下去吧，明个，让她进宫来。”
太后疲倦的说道。
萧沉璧愣了一瞬，随后连忙跪拜道：“是，皇祖母。”
太后摆了摆手，萧沉璧便悄然退了下去。
出了慈宁宫，看着满目星辰，萧沉璧忽然松了口气，夜风一吹，萧沉璧这才发觉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片刻后，她忽然一笑。
她知道，太后松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出柜了！
第39章 当年
“什么？你是说, 太后知道了, 还要见我？”
宋相府水榭居内，宋云娴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锦衣少女。
萧沉璧咬唇点了点头。
“你把一切都跟太后说了？”宋云娴眉梢微皱看向萧沉璧。
犹豫片刻，萧沉璧终究还是点了头，随后还紧张小心的瞧着宋云娴，生怕人生气一般。
宋云娴见着轻叹一口气，拉过人在身边坐下, 柔声开口道：“我不会怪你的。”
萧沉璧看向宋云娴道：“云姐姐当真不会怪我？”
“自然。”宋云娴轻笑着开口。
萧沉璧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宋云娴身边轻轻倚靠着人道：“我本来想缓一缓再告诉皇祖母的……只是昨晚不自禁就……”
说到这萧沉璧不自禁咬了下唇, 道：“是我让皇祖母失望了。”
“不怪你。”宋云娴轻声开口道，随后一笑道：“我随你入宫便是。”
萧沉璧眸光微动，倾身拥住了宋云娴, 靠在她的肩头道：“云姐姐，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宋云娴眸光温柔, 返拥住她道：“好, 我们一起。”
两人温存了片刻后，这才收拾了入宫，她们到慈宁宫的时候, 太后已经候着了。
见着太后，宋云娴抿了抿唇，随后上前恭敬行礼道：“臣女宋云娴, 拜见太后。”
太后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眸子里是说不清的奇怪情绪，片刻后终是开口道：“起来罢。”
“谢太后。”宋云娴这才起身。
太后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红英, 红英会意，一欠身便带着殿中候着的宫女退下，来到萧沉璧身边的时候，欠了欠身道：“殿下，请随老奴来。”
萧沉璧见着有些犹豫，看了眼宋云娴却发现对方含笑看着自个微微颔首，萧沉璧不动声色抿了抿唇，便同红英退了下去。
待到众人离去，殿中只剩太后与宋云娴一人时，宋云娴再度跪了下去。
“你这是作何？”太后看向宋云娴道。
宋云娴淡声道：“皎皎已将昨夜之事尽数告知于臣女。”
“哼，她倒是护着你。”太后轻哼一声，听不清喜怒。
宋云娴微微一笑，道：“太后，我爱皎皎。”
太后闻言，不自
觉一顿，饶是她也从未想过宋云娴竟然会这般直接的承认与萧沉璧的关系。
“你可知你什么身份。”太后淡声道。
“自然知道，丞相之女。”宋云娴说道。
“两个女子成亲一事，从古至今闻所未闻，哀家若是同意了，只怕你二人将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太后说道：“皎皎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这丫头的性子哀家也是很喜欢，然而你们的身份，便注定不能在一起。你，明白么？”
“臣女明白。”宋云娴笑了笑，随后道：“但臣女更明白，比起旁的，唯有皎皎在臣女心中更为重要。”
“为了皎皎，臣女愿冒这天下之大不讳，恳请太后成全。”宋云娴说罢，不带丝毫犹豫的冲太后重重磕了个响头。
太后有些复杂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随后缓缓从软塌上起身，想宋云娴走来，边走边道：“皎皎说，若她不能嫁给你，情愿终生不嫁孤独终老。你说，愿为她冒这天下大不讳。”
太后步履有些蹒跚，终是走到了宋云娴面前，睨着下跪之人道：“而如今，你们确实在威胁哀家。”
宋云娴一惊，连忙道：“臣女不敢，臣女绝无威胁太后之意，若太后不愿，我二人亦可不成亲，只求太后让我二人相守。”
“哦？没名没分的跟她在一起，难道不比做旁人家的大夫人强么？”太后淡声道。
宋云娴笑了笑道：“若是嫁予旁人，我情愿一死。”
“不可！”宋云娴话音方落，身后的大门便被人猛然推开。
宋云娴连忙偏头瞧去，却见萧沉璧沉着脸走了进来，顾不得旁人的阻拦，便大步上前，在太后面前跪了下来。
太后拧眉看着萧沉璧道：“你这是作何？”
“皇祖母，皎皎求您了，若是皇祖母当真要拆散我与云姐姐，便请皇祖母允皎皎，剃发出家。”萧沉璧说罢，也拜了下去。
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太后沉默许久，终是发出一声叹息。
“哀家老了，管不得你们了。”太后说着，摆了摆手便转身回到了软塌上坐下。
“哀家可以下旨。”太后开口道。
伏在地上的二人一听，具是诧异的抬头看向太后。
太后接着道：“只不过，哀家有个条件。”
“皇祖母请讲。”萧沉璧连忙道。
太后道：“哀家可以下旨，只不过，这懿旨只有在皎皎及笄后才可生效，若是你二人熬不到那个时候，就当这懿旨从来没下过，各自成家，互不耽搁，如何？”
“云娴，哀家知道，这懿旨肯定是偏向于皎皎的，你与皎皎差了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会耽搁了你，如今你已经二九年华，再有两年，两年里，你与皎皎好好想想，若是你能坚持住，那哀家也算成全了你们，若不能，你们各自散去也无妨。”
太后说罢，看向二人道：“究竟怎么样，你们二人自个决定，若是同意哀家的提议，哀家便下旨。”
闻言，萧沉璧与宋云娴对上一眼后，又看向太后，起身开口。
“我等愿意。”
“不再考虑了？”太后看向二人道。
萧沉璧明媚一笑道：“谢皇祖母成全！”
见人这般，太后没好气的开口道：“成不成全看你们自己，日子没到话都别说太绝对了，行了，哀家也倦了，你们下去。”太后说罢，摆了摆手，便欲休憩。
“是。”二人相扶而起，拜过太后后，便悄然退了出去。
出了慈宁宫，二人并未立刻出宫，反倒是来到御花园中，寻了一处清净地坐着，方才在太后宫中，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如今静下来却发现彼此掌心都是汗水。
宋云娴取来帕子仔细为二人擦过后，萧沉璧靠在宋云娴身边，舒适的眯了眯眼，看着不远处的池子笑道：“总算是过了皇祖母这关了。”
“是啊，这下，没人能再将我们分开了。”宋云娴牵过萧沉璧的手，与其十指相扣笑道。
“是啊。”萧沉璧握紧了宋云娴的手，眸光坚定：“如今没有人能让我们分开了。”
宋云娴笑的温柔，抬手捏了捏萧沉璧的脸道：“傻。”
“才不傻呢。”萧沉璧嘟囔一声。
宋云娴莞尔。
萧沉璧却道：“如今心事已了，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宋云娴听着面上却不见丝毫喜悦，萧沉璧瞧着，不由问道：“怎么了云姐姐？我瞧你好似有心事。”
宋云娴听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罢了。”
萧沉璧一
听，看着她道：“云姐姐可是在想当年宋家落难一事？”
宋云娴轻叹一声道：“不错，当年事出古怪，因我一事牵连甚广，好似已经埋好了诸多伏笔，就等着穆雪出现一般。”
萧沉璧忽然想起一事来，看着宋云娴道：“云姐姐，你不觉得古怪么？”
宋云娴看向她，萧沉璧道：“大哥哥的势力，不说是遍布大晏，但至少江南诸地都是有他的门客的，怎么会找不到穆姐姐。”
宋云娴一听，面色微沉：“你是说，有人故意蒙蔽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