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冰凉的笔身,手指乍然停在某处,是笔尾的地方,有一串凹陷下去的痕迹。
虞翊垂眸望着钢笔,那是人工雕刻上去的,写着——
赠吾女杨曼青。
作者有话要说:一则重要通知:
今天看到了国务院通告:4/4举行全国性哀悼活动。
秃头码字工不能做点什么大贡献,但在4/4这天想停更一天,为烈士们默哀,希望各位小天使能够理解【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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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4/5给大家万字章,说到做到!绝对不咕!!!
还有!猜我剧情那些个一点也不·可爱·人人儿!!!哼!猜到了也不是主线剧情!哼!【抓狂】感谢在2020-04-02 23:24:48~2020-04-03 22:5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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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回溯
虞翊支棱着手肘放在弓起的腿上, 整个人隐没在阴影之下。
“这上面刻了字。”他抬起眼看着越戈道。
越戈“嗯”了一声, 问:“写了什么?”
虞翊蹙着眉心,按了按突突隐跳的太阳穴:“杨曼青。”
很奇怪,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支钢笔,就连这个名字都像是印在记忆深处。
还有这间教室。
虞翊抬眼扫了一圈, 课桌摆放的位置、吊着电灯的数量、包括这张黑板画, 啊……最后那张桌子似乎是刻着几个图案。
越戈走过去,俯身从他手里接过钢笔,垂目看了看。
头痛来的突然,虞翊无意识深吸口气, 指尖由于用力的按压而泛着白。
啵——
笔盖打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虞翊僵持着动作,下意识看过去:“你他妈——”
“……虞翊。”越戈忽地沉沉叫了一句,长腿抻了一步。
那头传来一声闷响,虞翊看着越戈的动作顿了一下,站定在原地。
来不及多想, 万丈光芒瞬间从越戈持着钢笔的地方炸开。
刺眼的洪流挤满逼仄的教室, 把三人吸纳进去……哦,不对,是两个人。
越戈茫然了一瞬,下意识去看肩头的阿秀……
阿秀不见了,肩头留下一片被压过的痕迹。
虞翊已经不是面无表情了, 是维持的表情裂了。
用‘你他妈是智障’的目光看着越戈:“………”
“操。”
越戈抓着钢笔的手抽搐了一下,缓缓侧头望着虞翊。
轻轻眨了下眼:“我——”
虞翊脸色铁青:“闭嘴!”
你他娘是个鬼才!
鬼得都要升天了!
·
眼前满是黑白。
天地之间,仅有他们两人含着色彩。脚下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 望不到尽头,四周尽是商铺摊头。开着门,黑白人像含笑、恼怒、悲恸……活在这个世界,喜怒哀乐俱与他们无关,像是在看一部默片。
虞翊闭了下眼,忍着杀人的心,说:“笔上写的名字是杨曼青,新娘叫吴曼青。”
越戈合上钢笔递过去,不敢沾手烫手钢笔。
他面如死灰道:“你拿着吧,我跟这游戏犯冲。”
虞翊撩了下眼皮,接过钢
“管好手,别他妈给我乱摸乱碰。”
“……好。”
这智障就这么妥协了?
虞翊一愣,目光扎在越戈身上看了一眼。
越戈感受到视线,回头对上一双冷静的长目。
越戈问:“还有事?”
虞翊收回视线摇摇头:“没,走吧。”
两人沿着唯一一条大道向前走去,视野逐渐被升起的大楼掩盖。
·
脚下是一座江南水乡。
氤着一层朦胧的霭云,乌篷木船飘飘浮浮在江河上,行人匆匆走过,车水马龙,浮世繁华。
虞翊和越戈在路的尽头止住脚步。
石门立在眼前,腾飞的字迹刻着——
江南理工大学。
虞翊脸色很冷。
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奇怪,这些场景太熟悉了,熟悉到下一秒就应该出现一个声音——
“老爸!”清丽的女声在耳边陡然出现。
两人习惯性闻声看过去,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蹦蹦跳跳从校门跑出来。
雀跃着走到中年男人身旁。
女学生脸色红润,身上穿着一件天蓝的连衣裙,上面印着几只小鸟,胸前点着红。
她搀起男人的臂弯,眉眼笑着:“您怎么过来啦!”
男人慈爱地拍拍她:“今天七年,来看你妈,顺便过来看看你。”
女孩怔愣了一下,喃喃道:“都七年了……”
父亲揉了揉她的头:“别难过,你妈走的时候说了,让咱爷俩开开心心的过!”
“嗳!”女孩笑起来,突然“呀”了一下:“差点儿忘了!我跟您说,我申请了山区支教。”
父亲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忧心地看着她:“支教啊……去多久呀?”
“三年。”
“三年可是有点儿久啊,中途能回家吗?”
女孩挽着他的手走进学校:“能的,我假期回来看您。”
父亲笑呵呵说:“好,我女儿曼青有出息!给爸爸妈妈争脸!”
他想了想又问:“去哪里支教啊?”
女孩声音笑着,扭过头。
那是一个很怪异的姿势。
头快要扭到背后。深黑的眼珠陡然扩大到了整个眼眶,直勾勾盯着虞翊。嘴角划开一个弧度,红润的嘴唇渐渐失去血色,扩散至全身,最终恢复了同天地一色的黑白。
父女二人最终消失在虞翊眼前。
·
虞翊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身体做出了一个无意识动作。
率先往后退了一大步,视线跟着转过来。
越戈不见了,取而代之,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刚才的女孩。
……不对。
应该是女孩长大后的样子——
阿秀她妈,傻逼玩意儿他媳妇儿。
……
忽然下起了雨,是红色的,血红。
混杂着漫天血锈味蜂拥而下,还带着暖热的温度,同时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味。血水糊花了虞翊的眼睫,视线都被蒙上一层血色。
女人扭曲着脖子,闭着眼享受着鲜血打湿脸颊的感觉,血滴从眼角滑下,像是两道泪痕。
虞翊神情冷漠地抹了把脸,目光在血呼啦渣的掌心停了片刻。
他冷冷问:“人呢?”
几乎是同时,女人轻声问了一句:“你又来啦?”
你?又?
虞翊没听懂这傻逼在说什么。
女人歪着脖子,天真烂漫地看着他:“谁呀?”
虞翊动了动手,点了下她站的位置:“我、问、你、刚、才、的、人、呢?”
女人呵呵娇声笑了两下,刚想说话。
蓦地收回嘴角的弧度,难以相信地缓缓扭正脖颈,看着从背后横插进来的一把匕首。
越戈懒洋洋站在女人身后,手还放在匕首上,见她回头,沉沉笑了一声。
手里的动作没停,按着匕首往里又插了插。
女人咳了一声,喷出血沫子:“……”
我真他娘是万万没想到……
越戈视线跳过女人,懒懒抬了抬手,朝虞翊摆了两下:“人在这儿呢。”
虞翊下颌紧了紧,磕了下后槽牙,沉默着没说话。
女人垂着脑袋,闷闷笑了一声。
虞翊和越戈蹙眉投过去,女人狞笑着抬起头,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
这种感觉难以描述,不是一种惊悚的恐怖感,而是从她的笑声里听出了怆然与悲凉。
就好像……
踏上了绝望、无望的原野,眼前是满地凄荒。
·
“刚刚看到了吗?”女人蓦地止住笑,阴沉沉地瞪着前方。
石门被血打得洇湿,红得扎眼。
没人出
虞翊捻动了下指尖,就是从越戈出现开始,潜意识里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女人又吐了口老血,颤颤巍巍指着越戈:“你……你……你不想听我讲完这个故事吗?”
越戈“呀”了一声,佯装斟酌了一秒,看着她:“不想。”
女人:“…………”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守规矩的玩家!!!
女人绝望地瞪着俩大眼珠子看向虞翊,竭力挽救一下自己的台词。
越戈都替她担心会不会掉出来。
虞翊仍旧没说话,视线冷漠地看着她……也不是,是看着她身后的越戈。
女人不是绝望,不是失望,她奶奶的心死了!
但剧本还要继续走,台词还要继续说。
她颤抖了一下,声音轻了又轻,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稍稍用力,就会打碎脆弱的往昔。
“那是21岁的我。”她抬手指指前方,又指指自己:“看看现在的我……”
女人的视线怨毒地扫视着两人:“都是这些歹毒的村民!先是吴大!他——”
虞翊嘲讽地“呵”了一声。
他挑起指尖,眼珠转了转道:“你不是杨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