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玲走过去,没有蹲下神,只是微微低着头,
男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手指在地球仪上胡乱划过。
叶玲平视着扫了眼前方。
那里装着一台电视机,里面播放着准点新闻。
正在播放的是一条小行星群坠落地球的新闻。
主持人声情并茂地讲解着:“本日下午5点,位于坐标……”
没有人提到行星群坠落的地方,只有行星原有的下行坐标。
叶玲瞥了眼男孩,男孩的手停住了动作,在大陆板块的某处按了很久。
冷漠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不带一丝情绪,冰冷且厌漠。
叶玲问:“名字。”
男孩动了一下,仰起小小的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一动不动。
保持着某个姿势。
叶玲再次问:“名字。”
男孩的嘴唇动了两下,声音低到近乎听不见的程度:“越。”
一个被弃养的混血儿,唯一的姓名来自于身上的一张破损的纸片,上面写着——越。
是他和父母唯一的羁绊。
当天,叶玲的助理牵着越的手,把他送到了科研基地。
同时,下午5点。
叶玲冷漠地靠坐在椅背上,电视屏幕不断在镜片上闪烁。
行星群终于坠落,就在男孩指着的那个区域内的某处。
第二天,叶玲推开了越的房门。
在他身旁坐下。
越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书很旧了,应该是哪个科研人员借给他的。
叶玲记得很清楚,那本书叫《黑洞》。
“你以后叫越戈。”
叶玲站起身:“有名有姓,有始有终。”
10年的时间,越戈在深山丛林深处的科研基地长大。
期间叶玲仅仅和他见过5次。
每一次都是来检验他的知识储备以及目前所能达到的思维阔度。
18岁那天,科研基地的人跟他说,越戈,你要去参加高考。
不是想不想,不是能不能,是你一定要。
越戈冷漠地点了下头,像是一座人型的机器。
1个月的时间,他们从外面请来了一位表情控制的老师。
教会了越戈一切在人情社会所需要掌握的情绪,哪怕他的内心并没有一丝波动。
其中,他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个动作,就是要笑。
……
叶玲站起身,走到窗前。
面无表情地看着
叶玲是为科学而生,一切都阻挡不了她对无限宇宙中神秘所产生的向往。
她用了一生的时间去追求宇宙奥妙,不断向某个真相靠近。
用身体作为系统的中央内核,思维融入控制中心。
现在她面对着失败,前所未有的挫败。
叶玲看了眼越戈的袖口,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动手,我会自己做一个决定。”
“有些结束并非终点。”叶玲说。
米莱被笼罩在阳光下,炽热且充满温度的力量。
她忽地扯了下嘴角的肌肉,也许是由于从来没有笑过,显得这个笑容格外僵硬。
但她看上去很开心,第一次流露出了某种情绪。
“越戈。”叶玲轻轻叫了一声:“认识你我很高兴。”
“再见,叶玲。”越戈冷静地看着她。
再见,老师。
虞翊眼眸注视着阳光照耀的地方,眸子猛然一紧。
叶玲向后倒去。
从四楼坠落下去,咚地一声。
米莱的身体在古堡的地上陷入永久的沉眠,鲜血从身体不断涌出,像是一朵绽开的玫瑰。
火红,而热情。
叶玲人生最后一次燃烧了她的生命
白色的思维粒子从米莱的身体里飞跃着涌出,不断纠缠着,最终飞入远方的海洋。
叶玲……彻底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洗白任何一个角色,但我从始至终就人为并不是非黑即白,从一开始我就想表达出,每一方的立场以及观点不同,造成了最终的结局,没有任何一个立场是有错的。
p了个爱思:不出意外今晚完结,出了意外就明天(嘻嘻嘻),后面还有好长的番外啦!
第89章 一个绝妙的办法
越戈从衣袖里把匕首拿出来。
虞翊看着他。
越戈哑了一声, 清了下嗓子。
声音暗哑:“这是她送给我的, 18岁的生日礼物。”
虞翊看了越戈很久,一直沉默着。
“哥, 回去了,把你的过往都告诉我。”他俯身, 微凉的手贴在越戈脖颈。
越戈顺着这个动作仰起头。
阳光之外, 他们接了个吻。
越戈两手摩挲了一下,把匕首放到虞翊手心。
黑沉的眼珠望了他很久,手指在虞翊左手的无名指圈了一下。
“之前……”越戈沉声说:“之前的戒指丢了,这个先当做订婚用的。”
那枚天体仪戒指, 一共两枚。
是虞翊毕业的时候越戈订做的。
在实验基地的时候被人拿走了,可能也找不到了。
虞翊垂眸看着手里的匕首,手掌收紧,说:“……好。”
空气寂静了片刻。
虞翊忽地说:“我想到个办法。”
越戈:“?”
虞翊:“要让游戏再次发生崩溃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越戈:“?”
虞翊低声咕哝了一下,转身走出房间。
越戈愣了一下, 紧步跟了出去。
众人还等在餐厅。
管家一脸为难地把镜子送了过来。
李牧暮一手一个, 没明白虞翊到底想干什么。
虞翊和越戈出现在门口。
谢卿廖快步迎了过去,皱着眉问:“叶玲她……”
“死了。”虞翊冷冷吐出两个字。
越戈嘴角带着笑,看得谢卿廖心里直发毛。
大家看过来,有人不解地问:“朋友们,咱们真的要拖到7天才能出去吗?”
“是啊, 我想回家了。”
虞翊瞥了一眼:“明晚8点。”
说完,虞翊从李牧暮手里接过画和镜子转身走了出去。
越戈没跟过去,因为他们分了个事。
管家和伊丽莎白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发现, 越戈负责去七楼找伊丽莎白。
而虞翊一直在纠结那一车直接消失的猪。
把油画和镜子放进房间,虞翊敛着眉目走了出去。
管家拉着的车最后消失在了古堡北侧的围墙背后。
·
古堡外,阳光通亮地投下来,把幽寂的古堡照得微
虞翊顺着墙壁一侧踱过去。
角落的地方停着那辆装货的车。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车两侧淅沥地滴撒了一点深色的血水。
看样子应该已经很久了,都开始凝结成块。
虞翊蹲下身,抬手在地面上摸了一下。
血液旁边有几滴黏稠的液体,有点像鼻涕。
虞翊:“…………”
他抬头往车厢里看了一眼。
满是狼藉,血水飞溅在各个地方,甚至还散落着猪零碎的身体部位,仿佛经历了一场屠杀。
虞翊起身,手指拎起掉在车厢的半只猪耳朵。
猪耳朵上又一个明显的咬痕,不太像人的牙齿咬出来的。
“夫人。”
管家的声音在虞翊耳边响起。
他迅速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空无一人。
虞翊皱起了眉。
从这里开始,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
明明被阳光笼罩着,却又一股难以掩饰的阴森感。
虞翊微微垂眸,看着深色石砖铺成的地面,一直延伸到另一侧。
石砖的颜色过深,很难分辨出血迹的走向。
只能顺着味道跟过去。
味道蔓延了很远,从北侧一直到了南侧。
甚至越来越浓,血腥中渐渐混入了一股难言的臭气,像是昏热夏日的地下水道,随着温度散发出一种扑鼻的、令人作呕的恶臭。
啪嗒——
又轻又脆的一声响。
虞翊脚下的石板松动了,撞击到前后的石砖。
他猛地顿住脚步,低头看了一眼。
脚踩着那块松动的石砖又动了动。
石砖确实是活动的,仿佛被人特意留了出来。
虞翊欠下身,伸手扣了一下石砖。
翻开了,石砖下有一个拉环,应该是向上拉的。
他冷着脸,指尖勾起拉环,稍稍用了下力。
啪嗒——
似乎地下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虞翊抬头在周围掠了一眼,什么变化都没有。
“夫人……”
又是管家的声音,在虞翊身后猛然出现。
虞翊下意识俯了下身,从右侧一跨而过,转身才看到身后的地面露出一块黑洞。
一个四肢着地的怪物从地下跃了出来。
牙齿尖利,密密匝匝地在嘴里紧密地排列着,上下各有两根又长又细的獠牙。通体
黏稠的口水从它嘴里流了出来,一股腐烂的恶臭。
怪物喘着臭气,猩红的眼珠死死瞪着虞翊。
“夫人。”
又是一声管家的声音。
是从面前的怪物嘴里传出来的。
虞翊乍然把手放在腰间,握紧越戈刚才递给他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