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冉以着控诉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以后你不准偷听我和别人说话。”
或许是顾承执一次又一次无声的纵容绐了他向顾承执提要求的胆子,换做上辈子,纪轻冉无论如何都不会敢相信,他还有这么理直气壮地向顾承执提出要求的这一天。
顾承执脸上没有丝毫愧色,男人垂眸吹着勺上热气的神态冷淡而认真,“不是偷听,冉冉应该知道一一我和普通人不一样,你们的声音楚华恺或许听不到,但我是肯定能听到的。”
顾承执语气一转,男人将话题岔开,“这种事与其问医生,冉冉为什么不来问我呢?”
望着顾承执无比坦然而诚恳的神情,纪轻冉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种气得想要磨牙的冲动。他为什么不问顾承执,顾承执自己还不清楚吗,顾承执怎么到这时候就不记得自己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异了。
不情不愿地吞下了药膳里加的红枣肉,纪轻冉皱了皱眉,他嘴里含糊着不服气地说道,“我肯定要问专业人员啊。”
然而顾承执放下了手中的碗勺,男人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将手机屏幕放到他的面前。
纪轻冉低头一看,就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事前事后准备工作的进程吓得脑中发白,如果不是他刚刚在顾承执的监督下把嘴里的汤水都咽下去了,纪轻冉觉得他现在肯定要被呛到了。
“这些,都是你写的?”
顾承执捏了捏少年又开始发红的耳尖,心情略微愉悦着说道,“对,在别墅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向医生咨询过了这方面的问题,虽然这些东西大多都没有用上,但拿来应付普通人应该可以了。”
纪轻冉两眼发直地看着备忘录里,甚至还有着以他体检报告里身体的柔韧程度,来评估各种姿势是否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认真分析,还有各种动作程度的备忘录,瞬时间想掐死顾承执的心都有了。
“这些也是你让医生分析出来的?”
—把坐在顾承执大腿上,纪轻冉恶狠狠地压着顾承执的胸膛。
男人顺着他的力道倒在沙发上,一只手却是护住他的身体不要从沙发上滚落下来,顾承执无辜的看着他拿着的手机屏幕一眼,男人沉思了没有超过半刻,就平静地说道。
“不是,这是我自己归纳总结的,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冉冉的这些事情?”
顾承执用着再冷淡禁欲不过的神情平静地说着再羞耻不过的内容,纪轻冉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抵御阀值竟然随着顾承执的脸皮厚度逐渐上升,换做是以前他肯定要恨得不管不顾报复咬上顾承执的动作,到了现在他甚至能够平静地感觉到他坐在的男人身体某个部位有不安分的趋势。
纪轻冉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富有求生欲地想从顾承执身上翻下来,然而男人一伸手,不轻不重地抓住了他的脚腕,看似没有太大的力道,纪轻冉试着挣扎了好几次之后,都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挣扎的可能。
看着被他坐在身下的顾承执一点都没有居于下位的自觉,男人甚至饶有兴趣地用着微微粗栃的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拏着他的脚趾,纪轻冉忍住笑点被人不断触碰的笑意,他刻意板着脸说道。
“下午还有考试呢。”
望着自己身上的小爱人怂得已经微微发抖,然而还是要故作胆子很大地想从他身上逃脱的面孔,顾承执漫不经心地轻轻挠了挠自家小爱人的脚底,饶有兴趣地想看着身上的少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向他求饶。
事实上,当顾承执的手指从他的指甲挪到轻轻捏着他脚心的位置时,纪轻冉就已经忍受不住了,自觉大难难逃的少年用力推操着身下的那人,试图从沙发上跑下来。
“你松开……哈哈,快松开……”
这种又像是折磨又像是缓慢抚摸的动作让纪轻冉终于绷不住脸上的神情,最后顾承执终于如愿以偿地将笑瘫在自己身上,浑身发软的小可爱抱到了床上,男人坐在床边,揉了揉已经露出困倦神色的纪轻冉的面颊。
“睡吧。”
感觉到顾承执有着大发慈悲放过他的意思,纪轻冉顿时忘记了刚刚是谁抓住了他的脚腕,慢条斯理地摩拏着他最痒地方的罪魁祸首,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几乎将身子完全缩进了被子里,把自己包成一个厚厚的蚕茧。
顾承执也躺了下来,男人抱着自己只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的小爱人,微微阖上了眼。
而在纪轻冉身后,一双稚嫩的小手怯生生地伸出,小心翼翼地揪住了纪轻冉的被子,然而即使是这轻柔无比的动作,也还是让敏锐地守护着自己领域和宝物的顾承执警醒了过来。
隔着已经睡熟的少年,顾承执冰冷的眼和纪轻冉身后那个瘦小的孩童对上,两人的脸上都没有丝毫因为彼此之间的联系而心生亲近的神情。而在顾承执绕过少年,不断增加的威压之中,最后男童只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抓住纪轻冉被子的手。
顾承执拎起纪轻冉身后的男童,轻巧地如同拎一只猫崽一样,毫无怜悯之意地丟到了靠近自己的大床这一边。
男童却是灵敏无比地从床上爬到了床头的栏杆上,略微透明的魂体如同猫崽般安然自在地缩在了顾承执与纪轻冉床头的位置。
顾承执略微闭了闭眼,在确定自己无论何时都有制住这个男孩的实力后,男人终于不再计较那个男孩的动作。
—家三口心思各异地躺在了床上,笼子里炸毛的黑猫久久地望着床上两个鬼一个人和谐共处的场景,炸起的毛久久没有平抚下来。
中午醒来的时候,纪轻冉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得没有丝毫力气,最后他几乎是靠在顾承执身上,靠着男人完成了穿衣洗脸一系列的必要准备。
不得不说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在习惯了顾承执无微不至的照顾之后,纪轻冉越发觉得自己有种四体不勤地向着废物的深渊滑向的趋势。
然而在顾承执自然而迅速无比的动作下,他想要自力更生也是一件要斗智斗勇,才能为自己争取到的艰难事情。
“我自己洗脸。”
纪轻冉拉了拉顾承执手上的毛巾,拉不动。
男人任由着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地想拿过毛巾,一只手却是再轻易不过地将他的腰身和手紧紧搂在怀里,然后用着另一边的手的毛巾轻柔擦干了他的面颊。
“别闹。”
☆、第151章:补偿
听着顾承执格外倒打一耙的话语,纪轻冉只觉得自己都要被气吐一口血,到底闹的是谁啊?
“我要自己洗。”
毛巾擦着自己的脸,纪轻冉小声地说道。
顾承执俯身,男人再自然不过地亲了亲他还带着水汽,微微湿润的面颊。
“我不是别人,我想帮冉冉。”
纪轻冉不甘示弱,他顿时想到了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少年的眼猛然亮起。
“那我也要帮你洗。”
毫不客气地从洗手台边缘的挂钩上扯下一条毛巾,纪轻冉糊弄地用毛巾沾湿了水,随便拧干之后就盖在了顾承执脸上,他发誓自己一定要让顾承执尝到这种被人像对待残疾人一样对待的痛苦。
然而顾承执乖巧地任由他动作着,哪怕是毛巾上的水掉落下来,沾湿了男人身上的校服,顾承执也没有一点挣扎的动作。
纪轻冉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开了顾承执脸上的毛巾。
顾承执的睫毛和面颊上带着还没有擦干的水珠,头发也略微湿了一点,纵使面色冷淡平静,这时候的顾承执也有种让人忍不住屏息得仿佛要掉泪的感觉。
望着纪轻冉呆住的样子,顾承执眨了眨眼,男人笑着捏了捏纪轻冉的脸,“怎么了,冉冉怎么这么看我?”
纪轻冉捏了捏自己手上冰冷的毛巾,想到顾承执至少是用温水绐他洗脸,无微不至的动作,突然有了一种负罪感。
“你……被我这么洗,会不会……不舒服?”
纪轻冉吞吞吐吐地说道。
而看着自家小爱人已经羞愧得连头都要忍不住低到地上的神情,顾承执低低地笑了一声,男人没有放过这个可以索要补偿的机会。
顾承执缓缓闭了闭眼,拉近了与纪轻冉之间的距离,男人刻意用着低沉的嗓音平静地问道。
“冉冉想补偿我什么吗?”
纪轻冉踮起脚,他不确定地回忆着顾承执对他的动作,然后捧着顾承执的脸低下来,小心翼翼地亲了亲男人浓密睫毛上的水珠。
望着少年嫣红的隐约露出一截湿润舌尖的唇,顾承执的眼深了深,男人的手撑在洗手台上,声音低缓得仿佛—种悦耳折磨一般地说道。
“还不够。”
被顾承执逼到没有退路的少年怯生生抬起头,揣摩着男人的面色,然后轻轻再在顾承执的面颊上亲了亲。
如同小动物一般表示亲昵,没有过多情欲的吻轻飘飘落在脸颊上,却让顾承执感觉到一股热意从魂晶通到四肢百骸里。身体的每一处仿佛都渴望着能被更多这样的气息填满而膨胀起来,顾承执垂了垂眸,不自觉间已经收
敛起了脸上的所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