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真好看。
晏临欢心地望着全天下最好看的哥哥披着红袍,高高在上,高的不可仰望。他身边有无数和他一样的蝼蚁,抻着脖子,滑稽可笑地仰望着高台上的叶天王,想凑近去看个清楚,却根本不可能。他们张着嘴说话,翕着鼻子呼吸,各人有各人的动作,可他们的眼睛,全都无一例外在盯着叶危!
这样好看的哥哥,要是别人看了,也跟他有一样的想法,该怎么办呢。
心中血骨,阴暗的藤蔓在蔓延。
晏临攥紧手中拳,兔子耳朵静静地垂在身后。
[把哥哥抓起来、藏起来、关起来,这样世上的人就都看不到他了。]
这种想法难以自控地在他心里肆虐,阴黑的藤蔓将他的心死死缠住,紧缚,逼他就范。
晏临远远的望见,高台上的哥哥微微抬头,他也抬头,看见天,无垠蓝天,阳光正好。
如果把哥哥关起来,他便再也不能看见这样灿烂的天光,再也不能有今日万人之上的风光。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哥哥?
他为何要为所谓的世人,伤害他最爱的哥哥。
“又在挤什么!”
小晏临被人推来拽去,随着人流在原地涌动,热乎乎的鱼腥气在他周身环绕,飞沫与苍蝇共舞,在白热热的阳光下嗡嗡不休。
在这一刻,晏临忽然想起曾经收养过他的仙民,那些人,利用他、折磨他,从来不把他人,他想起了数万年来他做石头时看过的人,他们与海里的鱼、地上的蚁,没有任何区别,也没有任何高贵,只是一片、又一片空渺的虚影。
此时此刻,晏临身边,每个人都在说话,他却又听不清每个人都在说什么,每个人都睁着眼睛,但他却看得清楚,这里的每个人,每一条沙丁鱼、每一只蝼蚁、每一只空渺的虚影,都在痴迷地望着他的哥哥。
[把世上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这样不就只有我能看到哥哥了吗。]
刹那间,高台上的叶危听到一声震天的惨叫!他回过头去,看见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台下数万人,眼珠子被凭空挖了出来,鲜血飞溅成一片,那些眼珠子在空中凝滞着,数万张脸,数万个的血洞,在直愣愣地盯着他。
叶危当场愣住。
他眨了一下眼,下一刻,一切全都变了,空中那飞出来的眼珠子,慢慢地、慢慢地,一点点塞回了眼眶中,飞舞的血液一滴滴回流,直到最后,一切都回归原样,那声惨叫似乎成了幻听,所有人面色无常,四面八方,仍旧是人声鼎沸。
叶危多眨了几次眼,四周如常,刚才那一瞬仿佛不存在,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晚睡、累出幻觉了。
等到册封礼正式结束,早已过了午时。叶危回到少主院,被一只大东西扑住:
“哥哥——!”
“你今天你去哪了?我都没看到你。”叶危顺手揪起他的兔耳朵,“奇怪,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晏临紧紧抱着他:“我去迟了,进不去阁楼,我站在下面看了。”
“你个小懒虫,又睡懒觉了。”
“我没有。哥哥,我给你做了一盒莓果糕,因为想带给哥哥吃,结果…结果反而迟到了……”
“傻瓜。”叶危揉一揉弟弟的头,顺手接过那一盒莓果糕,他正好饿了。
一打开,叶危吓了一跳,那盒子里竟装着一排排眼珠子!
一颗一颗,整整齐齐,眼白、眼瞳,极其逼真。
叶危再定睛一看,那眼瞳是精雕的莓果,眼白是熬炼的奶油。
此时他坐着,晏临站在他旁边,在他身上投下了一道阴影:
“怎么了,哥哥?不喜欢吗。”
叶危赶紧拿起筷子,夸道:“哈…哈,你还……蛮有创意的!我还从见过眼球状的糕点,我尝尝!”
叶危夹起一颗莓果眼球,咬下去,鲜红如血的莓果浆便从眼球里溢出来,在眼白上流动。
“哥哥,好吃吗。”
叶危咀嚼着,眼球在他口中破裂、爆浆,莓果与奶油化在口中,酸酸甜甜。
“嗯,好吃的!”
虽然看起来真的很诡异,但他这个义弟的手艺越来越精妙了。叶危没忍住,又夹起一颗,嚼碎了。
晏临痴迷地望着他,微微一笑,嘴角边绽出两点小梨涡,像阴黑的沼泽里开出了花。
“恭喜哥哥……终于做天王了,得偿心愿。”
晏临指婚约之事,叶危却以为弟弟在祝贺自己事业更上一层楼,便微笑地点了头:
“以后可能没法经常回来了,新官上任,事比较多,等过一段,可能还要去仙民界或者无间狱那里查事。少主院旁还有一处厢房,你以后去住那里吧,我再给你叫几个侍仆,你有什么需要的就……”
晏临听得浑身发抖。
哥哥要结婚了,他要被赶走了!
他们一起生活的这间小院子,要有一个新的主人。
晏临死死盯着叶危,他放在心上描摹过数千遍的眉眼,这张脸、这具身,这每一个五官、每一寸肌肤,都将属于另一个人,哥哥会看着另一个人,嗅着另一个人的发间,张开柔软的嘴唇,供那一个人的口舌进入、肆意地采撷。再怎么过分的索求,可是哥哥都不会生气,光明正大,合乎礼法,旁人还要祝他们百年好合!
晏临受不了,他只要稍微一想就快要疯了!而哥哥却平静地坐在这,带着今日的欢心,带着对明日的期切,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叶危坐在案几前,吃了三个眼球莓果糕,把筷子放下,咬到最后一个时,莓果汁太多,迸溅出来,他嘴角沾了一点莓红,就要顺着滴下来,叶危下意识伸舌头去舔……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阴影将他完全笼罩了。
站在他身前的晏临忽然俯下身,张开嘴,吮住了他的唇瓣!
……
叶危:…………!!!
晏临细细地替他舔去了那点莓果汁。叶危死死睁大眼睛,脑中是一片空白,只看到弟弟晏临闭着眼睛,在一点一点描摹着他的口形,那舌尖顺势挺进来,在他口中,搅弄不休……
窗外蓝天无垠,阳光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小晏同学直接上二垒。
以及,不幸地通知叶越同学即将遭殃=w=
第58章 白切黑
“晏临——!!!”
叶危一把将他打开, 晏临故意往后多退了几步, 让自己狠狠撞在后面的柜角上,重重地跌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手肘膝盖开始发青。
叶危看到他被自己一推变成这样,懊恼方才手劲太大, 喉咙口里的斥骂生生压了回去, 把义弟拽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晏临低着头, 什么话也没有,他沉静片刻,忽然瑟缩了一下,抬头看着叶危, 莹莹水灵的眼眸里闪着泪光:
“不…不可以这样吗?哥哥,书上说,这是和亲近之人做的事, 哥哥…和我, 还算不得亲近…是吗?”
叶危立时噎住, 小晏临以为他是默认了,咬住唇,死也不吭气, 忍不住的泪珠子一颗颗往下落, 安静的小室里,只听到吧嗒、吧嗒,眼泪砸在地上开出花的声音。
“唉——过来。”
小晏临擦擦泪痕, 转过头。
叶危把小晏临搂过来,亲亲他的额头,哄道,“亲是有分别的,哥哥和弟弟之间,可以亲额头,可以亲脸颊,但是绝不可以亲嘴。而且一般是你比较小的时候哥哥才可以这样,等你长大了就不能这样了。亲嘴,不管是谁都不可以,爹娘也不可以,兄弟也不可以,只有你以后的妻子可以,知道了吗?”
小晏临窝在叶危怀里,抓住一点叶危的袖子,攥在手心里,攥得死紧:
“那……哥哥可以做我的妻子吗?”
“哈哈,你说什么胡话呢。”
叶危笑起来,摸摸弟弟的头。在他眼中,晏临即使长高了,也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小屁孩说的话,作不得数。
可小晏临像是要跟他较真似的,执拗地抓着他的袖子,一遍遍逼问他:
“可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那,不跟哥哥做兄弟的话,哥哥就可以做我的妻子吗?”
叶危哭笑不得,只好哄道:“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真的?”
刹那间,叶危莫名觉得弟弟像一朵沙漠里快干死的玫瑰,忽然间得了一瓢天降甘霖,一张雪白的小脸立时晕出玫瑰的娇红。
他弹了一下小晏临的额头:“别成天给我胡思乱想,好好学习法术去,听见没?还有……”
叶危严肃地握住晏临:“你老实跟哥哥坦白,亲嘴这种事,你是从哪一本书里看到的?”
“我……我……”晏临眼神躲闪,顾左右而言他。
“别跟我撒谎,你第一次老实交代,我便饶过你,你若是说谎,再被我抓到,你现在就搬去隔壁的厢房,自己住去。”
“不要、不要!哥哥不要赶走我。”
“那你乖乖坦白。”
叶危注视着晏临踌躇不安,都急快哭了,一直含泪望他,他却毫不心软,最后被逼到死角,只好道:
“是…是叶越哥拿来的书,上面画着两个人在……我问叶越哥这是在做什么,他说是在做亲密的事。哥哥,你千万不要去找他,我…我怕他骂我,叶越哥他也不是故意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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