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瘟疫父神的我要怎么拯救世界? 完结+番外 (五昂一)
普通的人类听到他的歌曲立刻就会潸然泪下,紧接着就是奉献信仰,成为神父最好的兄弟姐妹。
自此,苏云的一天被三只小瘟疫瓜分,早晨是特蕾莎的教学,下午是爱丽丝的玩耍,夜晚还是芙洛拉守夜,这样宁静的日子持续了七天,随后就被无情地打破了。
贾斯敏敲锣打鼓地来了。
对,敲锣打鼓,还吹拉弹唱。
奢华的车队驶入古老的宅邸,车队后紧跟着一个芭蕾舞团,一个乐团,一部话剧《温莎的风流娘们儿》的全套班子,以及一个马戏团。
前三个也就罢了,团员们都整整齐齐地坐在各自的车队中,唯有最后一个马戏团,不知道得到了什么表演指标,竟然直接搞到了复古的马拉敞篷车,各色各样的表演直接在车上就闹开了,而且参演人员全部穿着中世纪的戏服,可以说非常的考究。
苏云:“……”
久违了,这种熟悉的羞耻感。
为首的白金色车辆打开了车门,一个披着大氅的男人大步走下车门,他同样穿着一身黑衣,深红色的长发披在脑后,烟灰色的眸子缱绻多情,他几步就跨上台阶,迫不及待地朝苏云伸出双手:“我的主人,您终于醒了。”
当时抱着苏云的是特蕾莎,神父的手在马戏团的滑稽乐里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
当苏云被贾斯敏接过去的时候忍不住转身看了看女仆长,年逾半百的女仆长早已眼神呆滞,思维大约也一并放空,直到被注视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朝苏云微微鞠躬:“老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苏云:“……这些客人,嗯……先让他们去休息吧。”
女仆长:“……是。”
17.
贾斯敏成为了新的艺术老师。
当天晚饭的时候,芙洛拉这么宣布,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他的动作与表情却不是这样回答的。
苏云觉得三只小瘟疫大概更想把贾斯敏扔出去,毕竟贾斯敏这份拉仇恨的能力仅次于安妮塔,对了,下一个出现的应该是安妮塔……
苏云喝了一口汤,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
于是年仅四岁的家主又多了一门课程,而他的艺术启蒙则与神学第一课异曲同工。
附在老宅后的剧院在闲置多年后再次被启用,暗红色的幕布把舞台分成两半,左半边是芭蕾舞团的即兴表演,右半边则是乐团的倾情奏乐,一位位天鹅般的舞者随着曲调轮流起舞,美得像是暴风雨中轮番弄潮的海燕。
苏云坐在最高的包厢中,在这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舞台上的景象,但舞台上的人却看不他们唯二的观众。
“我找了很久,只有他们是最好的。”贾斯敏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叹息,“您喜欢么?”
苏云点头:“喜欢,他们都很美。”
乐团奏出了模拟海啸的乐章,而包厢中也弥漫起了淡淡的血腥味。
苏云立刻转身看着贾斯敏:“你在做什么?”
他身边的男人痴迷地看着他,他轻轻解开自己的领口,黑色的衣领退去后露出了脖颈与紧锁在其上的颈环,这一次的颈环与贾斯敏之前佩戴的都不一样,它精致美丽却又冷酷邪恶,细细一圈的镂空纹路里遍布满了锋利的倒刺,佩戴的时候仅是刺入,但……贾斯敏转动了它。
“你在做什么!”
苏云皱起眉,他想要拉住贾斯敏的手,但因为幼童身躯的限制,他的大动作反而让他扑进了贾斯敏的怀里。
“这是我的血,我的主人。”贾斯敏温柔地抱着苏云,与他耳语,“虽然很疼,但是我好喜欢。”
苏云借着他的手臂站稳,他伸手轻轻按在颈环上,下一刻这个东西就碎成了齑粉,彻底暴露出贾斯敏那已经被剥去了一层皮的脖颈。
贾斯敏认真地,像是在讲什么众所周知的道理:“请别让血液沾染了您的手。”
苏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凑上去舔了一口,随后所有的伤口都快速地愈合起来,连一个疤痕都不剩。
“啊……”贾斯敏低声笑起来,畅快又欢愉,“我的主人,我爱您。”
16.
贾斯敏的血液,带着些微类似于醇酒的味道,但同样也有轻微的苦涩和腐臭,这似乎是小瘟疫们无法避免的共性。
苏云的身躯成长到了六岁或者七岁的幼童阶段,但不论如何,他总算有理由自己走了。
而安妮塔不愧是被所有人排斥的那一个,虽然他曾经也是这座古宅的主人之一,但是他的露面却像一个偷香窃玉的小贼。
那一日苏云结束了早课,接下来他应该要去参加艺术课程,他走在花圃之间的走廊上,突然在走廊的正中央看到了一朵鲜红的蔷薇。然后那朵蔷薇……嗯,动了起来。
苏云:“……”
苏云看着这朵蔷薇慢吞吞爬到他的脚下——也不是蔷薇自己动了,就是一只小白蛇叼着蔷薇在往前爬,与上一次分别前相比这只小蛇似乎粗了一些,但鳞片仍然是纯粹无垢的雪白,那双红宝石的眼睛也是一样的可爱。
苏云蹲下身,接过小蛇叼着的花朵,小白蛇原本大概是想撒娇的,但它一眼就看到了苏云藏在袖口里的黑蛇……小黑蛇还正朝它吐舌头。
很奇异的,苏云竟从这只小东西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和愤怒,紧接着它就蹿了起来,和那只扭动着示威的黑蛇扭打在一起,一粗一细相互纠缠,难舍难分。
苏云无奈极了,他随手把花朵插在纽扣眼上,一手一只分开两个小东西,小白蛇赶紧缠着他的手就是一通舔舔咬咬撒撒娇,反而是小一圈的黑蛇高傲又冷酷,以胜利者的姿态盘成纹身。
一双手从后揽住了苏云,要是此时苏云还是正常的体型,那么这个动作应当是旖旎无限的,但他现在只是个孩子,于是这就成了温柔地拥抱。
“唉……您都有其他的蛇了。”抱着苏云的人幽怨道,“也许您也把我忘了吧。”
苏云转过身,看到了那双鲜艳绯红的眼眸:“安妮塔,你也来了。”
安妮塔跪坐到地上,这样他正好能够与苏云平视,他伸手,从苏云的衣襟上揪下一片花瓣,很自然地含在嘴里:“这一朵蔷薇是我种的。”
只是我种的,没有贾斯敏掺手。
苏云认真夸赞:“很美。”
虽然同样都是人世间的风流人,安妮塔和贾斯敏的架势倒是完全不同,他的到来非常低调,也不束发,但身上倒是颇正经地穿了纯黑的正装。
黑衣黑发更衬得他的眼眸妖冶,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媚.意横生。
苏云被他按着贴在胸膛上,这具身躯里没有心跳,只有一片死寂。
安妮塔其实很瘦削,只是骨架魁伟而已。
“我的神……”安妮塔的声音仿佛能滴出蜜来,“我很抱歉,我没有血液。”
苏云一愣。
安妮塔开始一颗颗解开纽扣,在严肃的正装下他什么都没穿,直接露出玉石一样苍白的胸膛:“……我只有骨髓”
只见安妮塔的胸膛上竟然附着着藤蔓,纤细的藤蔓以辐射的形状向外攀爬,它们的正中心是安妮塔的心口。
一朵小小的花苞正在安妮塔的心口处孕育,眨眼间就经历了含苞、盛放与凋零,最后只剩下一片半枯萎的落红。
安妮塔摘下它,放到了苏云的唇上:“我的神,它是甜的哦。”
15.
确实是甜的,浓郁的芬芳裹挟着厚重的甜蜜,随后就是无法遮掩的苦楚,这份苦涩一直残留在苏云的味觉上,这越发显得那份甜蜜难能可贵。
安妮塔悄无声息地走了,但小白蛇倒是留了下来,它哼哼唧唧地咬着苏云的袖子,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苏云的身躯再次成长,这一次他已经接近十岁的孩子了。
接下来,是伊西丝了。
伊西丝是光明正大出现在晚餐的餐桌上的,和只能溜进来的安妮塔完全不同。
他同样穿着黑色系的衣着,这一次世界中的小瘟疫们似乎都格外喜欢黑色,弄得晚餐都充满了肃穆的仪式感,像是葬礼。
于是苏云多了一位马术老师。
怎么说呢……嗯,似曾相识的马术第一课。
老宅边就有马场,常年豢养着数量不少的马匹,不知道神侍是怎么养的,这些马匹全都和野马一样强壮剽悍。
苏云现在的身躯仍然算是孩童,伊西丝把他抱上了一匹高大的公马,黑色的鬃毛油光发亮,看上去很通人性的样子。
苏云摸了摸马匹的脖颈:“这一次怎么不骑神侍马匹?”
伊西丝紧接着翻身上马,坐在了苏云的身后:“父神,那就不需要我的教学了。”
当伊西丝牵起缰绳时,他的手臂和身躯就在马上构筑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苏云直接靠在他的胸膛上,这个状态令他回想起宗教战争的那一段日子。
那个时候……他似乎是一位牧师?作为新兴宗教的一员,在战争的土地上行走。
那一次也是伊西丝暴露真身的时候。
马匹先是小跑起来,在伊西丝的控制下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像是风一般掠过山丘与小树林,早晨的烈阳暴晒在这片绿茵之上,叫人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