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后,耳鼓便捕捉到一串音节。
[咚、咚、咚……]
来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
男童女童的歌声回荡在走廊,稚嫩却冷清的嗓音慢慢靠近。
戚砚手上空无一物,只得从秦墨身下把床单扯下来,然后在手里拧几下。
门是被轻轻推开的。
他就那么坦然地站在窗前,背过手。
来的是两只布偶。
和一楼大厅门上的那位差别极大,都穿着合体的小丑服。艳红的颜料染上面颊和鼻尖,笑容夸张。
布娃娃扭动脖子,歪头对戚砚笑:[不乖……]
那也轮不到你说不乖。
戚砚笑回去,侧脸躲过极速飞来的纸牌,红色的牌身削去几根碎发,被考场外的空气粉碎。
几乎是躲避的同时,他放低重心下蹲、扫腿、起身、套麻袋,顺畅的动作勾勒出好看的身体线条。
秦墨有点儿想打开控制板面,不能录视频,至少也留几张照片。
因为没几分钟,戚砚就拎起一只残破的布偶,走到窗边去。
小家伙尝试挣扎无果,决定装死。
谁料扼住后颈那只手的主人,悠悠说:“三秒钟,不拿出来就把你扔出去。”
“咳咳,交出来也比被迫自杀强。”你瞧瞧,这话是出题人该说的话嘛?!
小丑布偶闻声,吐出张红色纸牌。
戚砚撒手放开它,顺便把被单裹着的另一只也撒开。
手心里的纸牌上印着个黑白相间的小丑图案。
果然有。
血红色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晃得眼
床上那位眼疼。
他有些好奇,这位小状元进系统前是什么模样的了。
穿军装?警服?还是西服?
或者……
他抬起眼皮,望着他身上松垮的灰卫衣。
或者是个街头混混也好看。
“我先走了,哈莉烧的有些厉害。”这回戚砚勉强打声招呼,才撂下床单走人。
“嗯。”秦墨拿手指敲着床头柜,目送人离开后,就看见两只布偶小心翼翼地跳进来。
他伸手接住其中一只,端到眼前:“谁说他不乖?”
偶尔,还是乖巧得很。
·
02号房里的考生没一个不揩了把冷汗。
从怪声出现到完全消失,不过是十分钟的样子。
也不晓得那位,捉鬼成功了吗。
“如果戚砚拿到小丑牌,为了赶进度,红牌考生要跟着一起进书房。”说这话的是华雪。
道理明摆着,可大家都有些踌躇不决。
“……那,要是那位没回来呢?”卷发女生不敢大声讲话。
“喂,谁说回不来?!”李冀泽一嗓子打断她,后来又压住火气:“我说小姐姐,咱就不能盼点儿好的吗?”
见没人表态,他索性伸直腿,扬声:“要我说,就按照雪姐说的,红牌的人谁愿意去,先准备好就得了。”
红牌考生心里早乱成麻。
跟着那位大佬去吧,可能送死。
不跟着吧,万一被人家抛到脑后,没答案也是死。
横竖都是死……
“谁是红牌?我换。”这话掷地有声,黑扑克随之被抛到地毯中央。
众人低头看——黑桃3。
夜里靠前的序号
“……我换!”爱哭女孩趁着旁人还在犹豫,率先举起颤巍巍的手,掏出自己的牌。
李冀泽打心眼里觉着自己现在浑身是光,也不好意说嫌弃她的“方块J”,就把牌潇洒地收入口袋。
戚砚就是在他尾巴翘上天时敲门的。
“想去的跟上,其他人留下照顾哈莉。”人没进来,只轻描淡写一句。
这么民主的嘛?
几个担心的听着,还真没出门。
最后来到书房入口的,只有四个人。
紧锁着的雕花木门前,依旧是那把椅子,还有蹲在椅子上的白衬衫参考员。
他叼着烟,眯起细长的眼打量面前的几位:“留级考生、骂街小鬼、短头发姑娘……还有个伤员。”
戚砚装作他不存在。
李冀泽完全不懂怎么还有六级考生。
华雪冷着脸把牌递过去。
而病号指的是关窗勇士,头上还缠着纱布,瞅见大家都不爱搭理参考员,也就没说话。
参考员耸耸肩,把牌一一接过,塞进读卡机。
[滴——]
门敞开。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条明亮的走廊。
走廊两侧是整齐的油画。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油画内容。
左右两侧,全是同一栋教堂式建筑物。
总计二十四幅,分毫不差如同复制粘贴。
它们的风格更为诡异。——只用了红、黑、白三色。
“走吧。”戚砚开头,后面几位终于不再胆怯,寸步不离地跟着。
走廊尽头,又是一扇门。
门前的椅子上坐着位不苟言笑的参考员,也没为难,只是推开艳红的大门。“请吧。”
·
关窗勇士说自己叫刘燃,燃烧的燃。以前是个开锁工,后来有伙绑匪抓他去开富商的保险柜,密码还没打开的时候窝点就被警/察端了。
后来好不容易解释清楚自己是受害者,结果情绪太激动,一不小心把手铐开了。
“我去,有两下子诶!”李冀泽翻着木架上的书,也不知道算不算称赞。
刘燃盘腿坐到地毯上,整理着搬下来的几沓书。“我还真有些纳闷,原来以为考生都是我们这样儿的,你一个学生不可能犯事儿吧?”
还犯事儿呢?长这么大,红灯都没闯过。
他猛地有些好奇,转脸去看戚砚。“戚哥,你不会是小说里的高智商犯人吧?或者是国际通缉的黑帮组织成员?”
戚砚放下砖头厚的红皮书,又挑出本更厚的。“不是。”
“真不是?”对方嘻嘻笑两声,又问:“你和那位参考员看起来关系很好,难不成和他一样是人工智能啊?”
信息量还挺大。
不过要说人工智能,秦墨和戚砚还真有点那意思。不论长相、体能还是知识储备,都跟机器有一拼。
再说,他们的关系……
“嗯。”戚砚微微点头。
“……开玩笑的吧?戚哥。”
“嗯。”他又点头。
把人搞得分不出真伪。
那人只能放弃戚砚,转而去找华雪。“雪姐?你以前是干嘛的?”
女生把袖口扎起,歪头看他:“土匪。”
“……姐,你跟戚哥学坏了。”
李冀泽撇嘴,乖乖跑回去干活。
那边,刘燃又开始吐槽:“英文、德文、中文,还有……不知道什么蝌蚪文。这个古董商还真有点文化。”
“我看看。”戚砚走过去,把“蝌蚪文”要过去。
他粗略地浏览了半本,抬起头:“把这种文字的书都找出来。”
房间正如冉琴琴所说,是三间屋子打通的。空间大的有些像小型图书馆,里的书籍更是繁杂。
他们进来后根本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戚哥,这边书架上好像都是。”李冀泽吞吞口水。
“等等。”戚砚把书放下,回头扫视着四周。
“怎么了?”其余两人都聚过来。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种文字。”他有些模糊地印象。
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油画。”
一楼大厅的油画,六张拼接的油壶,右下角都有一串类似的文字。
“这么说的话,可能是署名。”
“也就是说古董商的母语可能不是英文或者德文。”
“古董商是哪国人和他死亡时间……有关系?”
“说不准。”
“书后面好像有东西?!”
三人手忙脚乱地从书架里抱出一只铁箱子。
“是保险箱。”戚砚蹲下,把密码锁那面转向刘燃。
开锁专家捯饬了十几分钟,满头大汗地坐到地上,不负众望,判断道:“这玩意儿是个古董。”
外加一句:“……至少三天才能打开。”
戚砚抿嘴,认真问:“三小时行吗?”
“看样子……不行。”刘燃万分肯定。
“八位数字密码。”
除了专业技术和暴力打开,肯定还有其它信息。他抬头望着比人高的书架,又抽出本书来。
“你说这算什么?看都看不懂。”李冀泽垂头丧气,跑去找中文版藏书。
戚砚足足认真看了两小时书,把自己认识的几类摆开,分出五六种。
毫无头绪时,他就会走神。
他想起大厅的油画,还有走廊上的两排。
后来又发现,书上有错字。
更贴切的说,应该是注释。
他拿指腹摩擦着书页,倏然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不应当被叫做“书”。
“笔记。”这就没错了。
“虽然插画比字还多,我还是看不懂。”李冀泽嚷嚷着。
“看不懂就对了。”戚砚合上书,“因为你拿的不是书,是工程图。”
他径自走到书桌前,翻找出支生锈的钢笔。在桌布上写下一串数字。
三人再次凑过去。
看见氤氲开的墨水,是“1850”。
“这是什么?也不够密码数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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