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白月光手下求生/我把师兄拉下神坛后 完结+番外 (江上鱼肚白)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江上鱼肚白
- 入库:04.10
其实,云衍若想把他困在幻境,任凭周以光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最后再说点什么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衍只是不忍心看他苦苦挣扎的样子,便瓦解了一些禁制。虽然周以光的疑问得不到答复了,但这也算云衍受罚之前,千百年内,最后再宠周以光一次。
云衍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周以光周身的阵法:“好像因为刚刚的冲撞,阵法出了一些问题。不过没时间修复了,不影响运行就行。”
眼前之人已经彻底消失于幻境,云衍仿佛在对一个残影讲话,不免有些萧索了。
“天罚的事,就交给我一个人处理吧。”
“乖一点,你先去躲一会儿。”
“时间紧迫,这个幻境我只能完善到这种程度了。对不起啊,我知道你不愿意,但你最好忘记我一段时间,这样才不会太难受。让我这这里思念你就够了,让我......”
有时候思念能让一个人更加坚韧地,处理好手上的麻烦吧。
所谓甘甜苦痛,不过是我确信有朝一日我能重新找回你。
“周以光,希望你玩的开心,希望我早一天受完天罚,早一天去找你。”
“哈,你说得对,天地不仁,天罚也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那我不妨骗一骗这天道,把你藏起来好了,看它能怎么罚我。”
云衍走出禁地,来到临仙门的剑场,平日里弟子们修行练剑的地方。
只是今日剑场无人,听闻掌门仙逝,大弟子叛乱,门中乱成一团,无人主事。大家都很慌乱,没人带领,也无人练剑。本也不会慌乱的,只是落尘瓶打碎了,灵识归位,才有了所谓的慌乱情绪。
天空中阴云密布,雨落下来,噼里啪啦砸在试炼场的地上,更不会有弟子来练剑。
雨水沾湿了周衍的衣服,也洗掉了身上的泥泞,归于干干净净的天地间。
这雨一直下,砸在他身上,落在神识里,仿佛有种威压,想要让他跪下来,叩听天问。
但他偏偏不跪,他凭什么要跪?他没有错,只是天地不仁。
砸在身上的雨点仿佛万钧之重,又好似锥心利刃,逼出云衍一身修罗之气,一袭干净到极致的白衣也显得妖冶起来,孰黑孰白呢?
雄浑的声音穿云而来,直接到达他的神识:“欺师灭祖,离经叛道,仙门百年,只你一人。”
云衍冷笑:“确有一人,非我而已。”
明明被他手刃之人,那个掌门,才更离经叛道,十恶不赦。
雨滴似乎凝滞在空中,云衍陷入一片困顿,坤天阵中横生高塔,困住云衍。
陡然间云消雨散,一并不见的还有那一点黯淡的天光,云衍被关在一座暗无天日的塔里。
神魂中天问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执意护着那人,便一并领了他的责罚,看看百道天雷之后,你还有没有力气将他护在道法之中。”
“降罪百年,面壁思过,让你想想今日之举是否值得。”
云衍不动声色,咬牙忍着。
哪怕千年,都值得。
传闻他是最赋仙缘的弟子,并非空穴来风。他心神之力异常坚定,常静思于天地之间,灵力醇厚,天罚之下,却也受得住。但若是周以光,恐怕会有身死魂消的危险。
云衍竟然在这种境地下,还能分出心神,与天问辩难:
何为正邪善恶?
何为师门道门?
何为上下尊卑?
何为天地之法?
不知不觉,已经是一个甲子之后,天问竟发生了动摇,也许这天,隔着一个穹庐那么远,总会将人世看错。
天问同惩戒性的天雷都离开了,但坤天阵还剩下接近半个百年的禁制未解。云衍元气大伤,不能冲破禁制,只得耐心等着。这塔里与天地元气隔绝,他甚至无法感知周以光在自己设计的幻境中经历了什么。
连看一眼,都做不到啊。
只能是百年枯守。
百年以来的面壁思过,没有哪一个片刻是在静思己过,不过思人而已。
思人,刻骨铭心。
那个幻境中的人,
也一样在想他。
哪怕被暂时锁住了临仙门这一段记忆,
但思念不由自主。
暗无天日的孤塔里,他的元气一天一天恢复,禁制一天比一天薄弱。
他终于点亮了一盏灵力幻化而来油灯,也联通了幻境中的一个角落,能在隔世之后,远远看一眼周以光。这座孤塔在系统中的投影,便是二十四楼最神秘的石室。
石室中,暗影寥落,满壁画像,皆是云衍这百年所谓。
墙上所绘之人,每一笔几乎都描摹在心上,穿透石室中不见天日的黑。
画像投影到幻境中,也变成周以光的执念,让他生生世世都奔着云衍而来。爱的偏执,不顾一切。
当两个人将灵力送到混沌石镜,去找回那一星半点的前缘记忆,云衍冲破了禁制,将幻境成真。
日后若有时间,便把临仙门的故事一点一点讲给周以光听。
几百年来犹如大梦一场,孰真孰幻呢?
倒不如以幻境为真,以临仙旧事为幻。
不必看破世事纷扰定个虚实真假,不必求天问道辨他是非黑白,从心而游,无憾无悔。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在搞番外,爱你们~
第62章 桃花渡
临仙门的种种过往始终萦绕在周以光心头, 几百年来的虚实真假,让他愈加患得患失。
总怕眼前是假,梦里是真。
于是重归于世浪荡江湖的那几年, 周以光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醒来后, 调笑着讲给枕边之人听。
凡生半百, 南柯迷醉。
梦里梦外, 铭心刻骨。
“周衍啊,我做了个梦。”
“梦见我是个杀手, 要杀的人是你。我以为你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弱点一抓一大把的酒鬼。”
周衍轻轻笑了一下:“有意思。”
周以光有些气闷地揉了一下太阳穴:“但你分明就不是,哈,我又......败得一塌涂地......”
“是么?”
“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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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渡,商贾喧嚷, 鱼米富庶。
春风像是在小绍兴的甜酒里浸过一样,熏得游人心神荡漾。
周以光乘着一叶小舟, 舟中载酒,几坛之后,眉宇间潋滟的春光令人想入非非。然而,周以光的意图, 并非欣赏什么春光无限好。
他意在杯中之酒,
意在不远处那艘招摇过市的游船之上的饮酒之人。
他不欣赏春光,
他是春光的一部分。
周以光盯着手上那只陶色酒坛,喃喃自语:“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想不到, 还有人愿意花钱买你的命。”
“不过, 就算没人出这个钱,我也会亲自来取你的命。”
因为远处那艘船上的人, 曾经仗势......调戏过周以光。
周以光是金玉渡口的金字号杀手,自从十五岁第一次动手后,未曾有失。那人也没干扰他出任务,只是......
那人名叫周衍,是个闲散的皇亲国戚,在这山高皇帝远的江南一带就快占山为王了,游手好闲,纨绔第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个时候,同样是个差不多的春天。
周以光出任务,地点是个酒楼,刚好周衍也在对面的雅间。亲眼看了一场好戏还不算完,竟然还跑过来戏弄周以光。
戏台之上,周以光水秀朱衣,脸上涂着厚厚的粉黛,将本来面目掩去,扮成一个美艳至极的戏子,风姿绰约,在台上摆弄婀娜的腰肢。
从远处,旁人很难分辨是男是女,却无不拍手叫绝。
细腻的嗓音绕耳不绝,众人春风沉醉,退场之时,周以光在戏台旁边的角落里欠身一笑,一枚精致小巧的袖箭从周以光袖中弹出,见血封喉。
直到台上所有人都退场,台下也散得差不多时,才有人发现,趴在桌子上的那个镖局总舵,已经死透了,喉咙上插着一枚精巧的袖箭,血迹在红木茶几渐渐晕开。
在场的人惊慌之余,却无一人注意到是谁干的。
虽闹了个不欢而散心有余悸,回家以后却是因为余音绕梁三日不断而久不成眠。
但对面的雅间中坐着的那个人物,不仅把这场戏看得明明白白,还把演戏的人看了个通透。
周以光不过是打晕了原本那个戏子,偷了的行头,有样学样罢了。退场之后,他跟在整个戏班一行人队伍的最后,他得偷偷把衣服换回去,穿回自己那身看客行头。
谁料,行至连廊转弯处,他的反应只慢一秒,便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拖进雅间。
那人三下封住他的穴道,令他内力不能运转,解了他的腰带,用他的腰带把他双手背后绑在一起。
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那人笑得邪魅,周以光自然一眼认出,这不就是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周衍吗,皇帝最年轻的弟弟也是最邪门的弟弟,说好听点是在江南封了郡王,给他钱却不给兵,说白了就是被流放至此,不得返京罢了。
周衍:“你懂吧,我觉得不用我教你,你也知道现在你不能大喊大叫,官兵已经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