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白月光手下求生/我把师兄拉下神坛后 完结+番外 (江上鱼肚白)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江上鱼肚白
- 入库:04.10
沈千舒见云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有接自己的话,便试探性地问道:“师兄?”
云衍回过神来:“我并非......是为了谁才留下的。我只是忽然想不通为什么要飞升了。”
是啊,想不通。自从经历了洗心阁的试炼之后,好像一心修行,用一生的目标去盯着那道天门,变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一点也想不通,比如现在云衍就忽然想起,周以光偷亲他的样子。
沈千舒忽然朗声笑了一下:“哈,云师兄,我已经认识你有......数不清多少年了......阿衍,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刚刚听说,师傅又去坤天阵了。你别看小光他平日里惯于耍滑头,半点亏都吃不得,但到了他看重的时刻,他比谁都能咬牙硬抗。”
“这点,和你很像啊......”
云衍打断他:“那你呢?你对自己坦诚吗?”
“我当然坦诚,我喜欢子溪,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他,我想要他,想一直在他身边,所以把他捡回来。”
“你对自己坦诚,那对他呢?你敢把刚刚对我说的话告诉他吗?”
现在换沈千舒陷入沉默,他好像没办法把自己赤裸裸的欲望拿出来给周子溪看,可欲望燃烧着,炙热而躁动。
云衍出门了,向着坤天阵的方向。
他决定坦诚面对自己,也对周以光坦诚一次。
坤天阵外,云衍看见,果真师傅也在。在阵法之外,透过一层朦胧模糊的眩光,师傅背对着他,云衍看不太清师傅神情,但他灵识通达,隐隐约约能听到师傅的话。
师傅在质问周以光:
“说!你为什么打碎落尘瓶?”
“为什么闯洗心阁?”
“你都知道了什么?”
云衍心中奇怪,为什么师傅的话音中透露着惊慌?他只知道周以光被师傅困在坤天阵就是因为闯了洗心阁,可他想不通为何罚得这样重。
前段时间,他记得周以光跟他讲过,周以光觉得洗心阁有蹊跷,说他亲眼看见有人好好走进去,试炼之后,就变成失心疯,所以打算前去一探究竟。
当时云衍只是叮嘱周以光不要闯祸,如今看了师傅的反应,才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忽然有些自责,好像自己一直都轻看周以光了......总把他当成曾经那个不懂事的小师弟。
与你朝夕相处的小师弟,总会变得和你一样成熟。
此时,周以光不屑一顾:“那么,师傅你觉得,我会发现什么呢?”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又怕我发现什么呢?”
“还是你觉得,可以一直用擅闯洗心阁这个理由,困我一辈子?”
师傅的表情变得狰狞:“孽障!”
“我没有理由杀你,但天罚不会放过你。”
紧接着,师傅捏了一个术法,束缚周以光的锁链瞬间更紧,闪电带着紫光,呈山雨欲来之势。锁链带着电光灼烧着周以光的衣服,胸前的皮肉留下锁链的烙印。
云衍心头一痛,终于克制不住自己,闯进坤天阵,使出术法抵消师傅施加在周以光身上的第二道术法。
师傅被闯入者突然打断,怒目瞪着云衍。
云衍随口打圆场:“师傅,以光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他闯洗心阁,不是为了除祟吗?听闻那日有邪祟在洗心阁当中伤了我门中弟子,我亲眼所见,可以作证。”
云衍他说谎了,向来端方正直到不近人情的大师兄云衍,竟然说谎了。
弟子受伤一事,他并未亲眼所见,只是从周以光口中听说的。如今他想都不想,遑论真假,就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亲眼所见。但师傅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的真假,只是在刻意针对周以光。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马上离开,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云衍坚持道:“我觉得这件事还需要再查证一下......周以光去洗心阁,只是为了除祟,就算不慎闯了祸,也不至于罚得这样重。”
阵法外面聚集的弟子渐渐多了起来,因为天雷在周以光上空盘旋。
云衍忽然觉得可笑,这世间哪儿来的什么天罚,天罚也不过是人为,师傅引来的天雷罢了。
后来的事,云衍记得不是那么清楚,只记得在天雷降下的那一刻,他冲上去替周以光挡了一下。重伤之时,心里只想着:可惜,又不能对他坦诚相告了。不过,他应该知道我的心意了吧。
后来,师傅因为牵动雷劫,消耗过大,最终也没能那他们怎么样。天雷损坏了坤天阵的禁锢,周以光带着云衍去后山养伤。后山算是临仙门的禁地,一时间,追责的弟子也不敢擅自闯进去捉人。
整个临仙门,因为掌门师傅病倒,一时间乱成一团。大师兄与有罪的弟子私闯禁地,大家甚至都顾不上这件事,给了周以光他们片刻喘息的时间。
第58章
周以光背着云衍, 走进后山的密林。密林当中雾气弥漫,湿冷而阴森,处处透着不详的征兆, 而周以光走得极其坦然。
云衍重伤, 趴在周以光耳边, 声音微弱:“这里是禁地......不要乱走。”
周以光自嘲一笑, 声音有些冷:“师兄,都这个时候了, 你还要劝我遵守师门规矩吗?禁地又怎样?我得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替你疗伤。”
云衍:“不,我们再也不必遵守谁的规矩。只是......怕有什么危险。”
“师兄,你信命吗?”周以光顿了一下,“赌一把吧, 我们一定逃得掉。逃不掉的话......就在这里待一辈子。”
云衍想了想,这一切, 转眼间风云变幻,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他笑了一下:“一直待在这里......听起来倒也不错。但我们有住的地方吗?总是住在树上也不好,感觉像猴子一样。”
周以光:“我听说, 在这种传说中的禁地, 一定会有山洞之类的地方,专门供我们这些擅闯的人歇脚。”
“你从哪儿听说的?”
“话本里。”
云衍:......
话本啊......
云衍忽然想起来,周以光那一批弟子初入山门时,他作为门中资格最老的是师兄, 同时也是负责收拾那些调皮捣蛋的弟子的掌戒之人, 所以那天他组织那一批弟子抄写经卷。
当时大家初入山门,个个儿听话认真, 唯独周以光,在大家抄书的时候,用经卷的封皮做掩护,偷偷看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自己走近他身边,他也照着话本假模假样地炒起来,只不过刚好抄到话本中最为暧昧的那一页,周以光为了不被发现自己开小差,无奈便硬着头皮抄起来。
偏偏云衍被周以光飘逸疏狂的字迹所吸引,竟然在周以光身边久久驻足。
搞得周以光非常不自在,也深深地记住了这个“爱跟自己过不去”的师兄。
云衍正在心中暗暗对字迹的每一笔每一划赞叹不已,转折停顿成熟老练而不刻板,从笔画拆解到每一个字,再从每一个拆解到句子,他忽然发现不对劲。
不是字写得不对劲,而是句子不对劲。
这哪里是他分发给大家的经卷!
云衍敲了一下周以光的桌案,将周以光正在写的那一页拿到眼前细看。
周以光心中叫苦不迭:完了,彻底完了。
其实周以光在翻到这一页之前,也没想到剧情会是这样的进展,明明上一页的时候,两人只是在大家而已。后来其中一个人被打败了,被关起来了,谁知道书的下一页,被关起来之后,这剧情......
在远处看着只言片语还不打紧,这凑近一看,真的完了。
那张纸笺上面用俊秀疏狂的字体写着:
“他用锁链将他双手捆住,高高吊在头顶,眼睛被黑色的绸带蒙住,也许能透过一线幽微的光,嘴巴也被这样一条同样的绸带绑住,在后脑勺打了一个结,迫使上下牙床不能咬合,这种人就喜欢这种快感......蒙着眼睛被人干的时候,手上的铁链叮当作响,腿软得不行,摇摇欲坠却不至于摔倒在地......”
“铁链一直在响动,那人也一直闷哼着叫着,泪水与口水将绸带沾湿......”
云衍看不下去了,修炼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宁心静气的功夫还不到家,手上的力道竟然把纸张都捏得皱皱巴巴。
云衍用最大的力气控制着自己,将那张纸折好收起来,冷冷对周以光道:“你别抄了,跟我出来一趟。”
周以光抬头看着云衍,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对望,周以光冷的全身战栗。因为云衍当时的眼神太冷了,将他看话本是产生的那么一丁点欲念都击散,仿佛窗外的桃树都结了霜。
门外,远处的桃树下,宁静无人。
周以光也就懊悔了片刻吧,既来之,则安之。
有风吹过来,周以光伸手接住两片飘落的桃花,看着云衍,明知故问:“师兄,何事找我?”
云衍冷冷盯着他,不说话。
周以光将那两片桃花攥在手心里,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落花,求饶道:“师兄,我错啦。我不该在抄书的时候偷看话本,更不该假装在抄书。”
云衍扣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从未入过世的云衍不知道他这个动作,放在俗世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纨绔,而此时的他只是想看着周以光的眼睛质问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