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二人早已情动。
那辗转疯狂的夜,留下了难以消磨的烙印。那是彼此最美的回忆,也是难以正视的耻辱。
一缕清晨的阳光从门缝中渗透出来,为原本封闭的屋子带来一丝光明。由于屋子里没有任何窗户,再加上空气不流通,在床榻上的人只觉得浑身燥热,太阳穴、脖子还有背脊处都是一片湿漉漉的汗水,那人觉得不适,猛地睁开双眸。
醒来后,萧云逸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汗水。想起不堪的夜晚,他猛地往自己身上一看,身上的衣袍仍处于整齐的状态,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看来昨夜只是一场梦,白琉尘并未来过。自己居然破天荒地做了一场春梦?
他惊慌地扫视周遭的一切,床榻十分整齐,屋子里的东西一如往常被摆在原本的地方,门完好地紧闭着,不像有他人来过。突然间,他感受到身上的某一处有些潮湿,他用衣角随意擦拭,脸上更是浮现了不易察觉的红晕。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春梦,而且对象竟是自己的好兄弟白宇。当下的他,觉得自己十分龌龊,白宇这样的人,怎容得他人去玷污,他感到羞愧至极。下一次见到白宇,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他?
在混乱的思绪中,萧云逸想起昨夜喝了血河的河水,那河水会使人遭心魔缠身。难不成,萧云逸的心魔便是白琉尘?这令他又再想起昨夜之事,他甩了甩头,尽其所能地把此事抛在脑后。
由于做了一场如此不堪的梦,他觉得身心疲乏,有些提不起劲,还频频打哈欠。
苏烨见状走向萧云逸,一脸关切地问道:“萧遥兄昨夜睡不好吗?今日看起来精神欠佳。”
“啊?这......这不是近来繁琐的事太多了,所以有些劳累。”萧云逸尴尬地笑道。他心想,若是被他人知道自己做了一场如此不堪的梦境,估计自己千年出不了门,还可能被冠上禽兽之类的“美名”。
苏烨等人在村子把守了一个晚上,昨晚村子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村民们更是安然无恙。这也算是解决了一桩人命关天的大事,还好萧云逸的冲动之举没有酿成无法弥补的大错。
昨天在河边遇见商人,他诡异地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空气后,村子里的人再也没有遇见他了。如今血河之事已经说开了,再加上萧云逸也传出消息说主河的水没有任何异常,方可安心饮用,村民们也再次回到了那曾经令人唾弃的河。
萧云逸一路走往寺庙,只见这寺庙与往常无异,只是多了几分冷清。在寺庙外卖水做生意的商人与一大清早便排着长龙,前来买水的景观再也不复存在。
萧云逸看着在村子里徘徊的鬼魂,心中不禁叹息,是什么把他们困在这里,他如何才能够破解封印,把他们送回魔界?
“萧少主。”白曦缘不知何时出现在萧云逸身后,对他说道:“昨日白宇仙君来信说道,你的白凤凰他已经收到了,他会悉心照料。他如今人在仙界,即将闭关数日。”
听见“白宇”这个名字他又想起了昨夜之事,不禁面色绯红,他侧过脸去,说道:“哈哈,他要闭关了啊!好好,闭关好!”
听闻,白曦缘轻蹙眉头,一脸疑惑地看向萧云逸,却出于礼貌不敢多问,只是回道:“嗯,闭关,确实是不错。”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萧云逸立即扯开话题:“我们还差一件事,完成后,便可以离开村子。”
“你的意思是?”
“被囚禁在这里的鬼魂。这些天,我都在思考究竟是什么封印着他们。这寺庙......”萧云逸迈步走入寺庙,他在寺庙里走了一圈,每每经过一根柱子,他伸手触碰在柱子上那精致且色彩鲜艳的彩绘。
其实,早在萧云逸第一次踏入这座寺庙,便发现了其中的玄机。这寺庙中,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矗立着一根柱子,而每根柱子都用颜料描绘着不同的图案。如果没有仔细观察,旁人难以发觉这四根柱子分别描绘的是四大神兽: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
作画之人像似在刻意隐瞒些什么。那彩绘的线条细致、颜色渲染得庄严且大气,可见作画者的画功十分了得,绝无必要把四大神兽表达得如此隐晦。
经过萧云逸的一番描述,白曦缘茅塞顿开,哑然道:“将四大神兽画在柱子上实在不妥。”
每座神庙都会有庙里的主神震慑四方,保佑信徒的平安,根本不必放这“四大神兽”来挡灾镇煞。作画者这么做,无非是想压制村子里的某样东西?
“真聪明,这便是玄机。这座寺庙,根本没有神。”萧云逸笑道。
“什么?那这座寺庙是用来……”
萧云逸托着下巴,说道:“布阵。”他伸手指了雄伟的神像,说道:“这神像被安置在中央,而周围环绕着四大神兽,你可知道,它代表着什么?”
白曦缘恍然大悟,惊叹道:“这是黄龙!”她走近这一尊神像,这才发现神像的披风上描绘着生有双翼、鳞身脊棘,金光闪闪的神龙,它随着飘扬的披风上下摆动,宛如在浮云上飘。
“没错,好眼力!”
萧云逸心想,此人果然是白长秋的爱徒,若是换作他人或许只会说这只是一尊普通的神像。
“你的意思是有人借助四大神兽与这为首的黄龙在此施了封印之术,而村子里的鬼魂受了封印术的影响,被困于此处。若是要破了此术,只有毁了这黄龙。”白曦缘看向那座神像,她这才明白萧云逸的用意。
萧云逸笑道:“说的不错!我正有此意。能否请白凝师妹让四位仙门弟子前来护法?在我摧毁这黄龙的当儿,只需要以灵力抵制这四头神兽的煞气,一旦黄龙被毁,这阵法自然就破解了。”
萧云逸毕竟是魔界之人,让他使唤仙门弟子前来为他助阵实在有些为难,若是让白曦缘开口自然是最好。况且,萧云逸对此封印术了解一二,为了避免施法过程中会出差错,因此他决定亲自毁掉黄龙。
但做此决定恐怕会让旁人误解他瞧不起仙界的法术,引起仙门弟子的不满,这也是萧云逸希望白曦缘亲自开口的原因。
“好,我这就去告知他们。”白曦缘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前来抵制四大神兽的仙门弟子自然包括了白曦缘,其余三位分别是苏烨,王昌还有欧风升。对于这前三位,萧云逸自然是没有意见,但一看见欧风升迈着胸有成竹的步伐,步入寺庙的那一个当儿,萧云逸忍不住轻蹙眉头。
白曦缘把封印术的消息带给了所有弟子,首位毛遂自荐,主动前来护法的便是欧风升了,其余三位则是在众人的推崇下,才前来相助。
萧云逸悄悄地对白曦缘打了一个眼色,白曦缘会意,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萧少主,仙界两大门派都有了各自的代表,欧风升说,鼎阳门也必须派一个代表,于是他主动相助,我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真是抱歉。”
由此可见,萧云逸与欧风升之间的过节已经传遍天下了,就连白曦缘也明白萧云逸的窘境,但还是免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其实他并非对之前的过节耿耿于怀,众所周知,欧风升的灵力低微,他的大名也未曾出现在竞技榜单上。而其余三位,则是竞技赛上的佼佼者,多数名列前茅。他担忧的是,欧风升的修为无法抵制神兽的煞气。万一在护法过程中出了差错,这不仅会使他遭到神兽反噬,而其余护法也会受到影响,破坏了整个阵法。
在这种时候,若是萧云逸执意阻止他加入护法阵容,这场面可说是十分难堪,欧风升不仅是下不了台,估计还想把他一刀砍死。
经过内心万般挣扎,萧云逸最终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决定让欧风升上场护法。他转头对四人说道:“我们开始吧!”
第33章 我在你梦里出现过?
四人按照萧云逸的指示分别站在描绘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根柱子前,他们以灵力抵制这四大神兽的煞气。四人之中,白曦缘与青龙柱的抗衡最为稳定,她把青龙的煞气抵制得最为乐观。苏烨和王昌也随之进入状态,这点萧云逸并不担心。
然而,最让萧云逸头疼的,便是欧风升处在的朱雀柱。欧风升灵力的施展时而强盛,时而低微,他时而勉强能够压制来自朱雀的凶煞之气,时而措手不及地抵制神兽的反噬。萧云逸见了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他的每一个动作足以让萧云逸心惊不安。
在这种时候,萧云逸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他此刻最大的心愿便是在他施法摧毁黄龙之时,欧风升能够克制住煞气,他不求欧风升能够像白曦缘这般稳定从容,只求施法过程中不出任何意外。
萧云逸闭上双眸,口中念着咒语,集中念力,借助体内的灵力来摧毁黄龙。萧云逸体内的灵力与黄龙的煞气进行对峙之时,他明显感受到黄龙身上多了一层防护,他这才惊觉施展封印术的人刻意只在黄龙身上布下反噬术,若是这次失败了,白曦缘等人最多也只是受内伤,而与黄龙对峙的自己,才是真正遭到反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