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是不是傅归岚承了他母亲沈氏蛊惑人心的能力?听说当年傅书离执意修炼邪术,就是在娶了沈熙然之后,想在宗内争个上游。原本就是个当执事的料,却非要去抢宗主之位。”
“啧啧,都说红颜祸水,我看确实差不多。”
晏虚白侧身透过屏风,看了一眼外面的几个修士。
“兄长,怎么了?”晏明怀也跟着回头,向外面望了望,除了几个散修,并没什么特别的。
“走了,不想听了。”
“啊?这就走了啊,不再歇会吗?”
晏虚白将茶盏里半冷的水喝完,起身离开隔间。也是,这些流言,听多了着实无趣,三分真,七分假的。他心里有点郁结,走到茶楼大厅时,又侧目看了那些散修几眼,果然是没有宗门的。
晏明怀也跟着跑了出去,“兄长,等等我!我还没给弟子们结账呢。”
“晏二公子,你们走了啊,这次茶水茶点怎么样,晏宗主满意吗?以后多来啊…哎呀,茶钱就不要了,我们在望云镇都受晏门照顾,怎么能收钱。”
老板不要钱,晏明怀还是扔了个银锭在柜台,喊上弟子们便匆匆离开,快步去追赶晏虚白。
“老板,刚刚那是谁啊?听你喊晏宗主。”
“那是晏门二公子,先走的是晏宗主,就是晏门才换的新宗主。”老板捻了捻胡子,笑眯眯地问道:“几位仙长还要加茶水吗?”
“...不要了…”
出了望云镇往北十五里就到龙梭山。
晏虚白回去之后处理了不少积攒下来的门内琐事。又去后山水牢看了一下之前的异化的纪北渊,听端荧汇报说自从纪北渊被关入水牢,隔绝灵气后,逐渐沉寂。好像完全死去一样,可是一旦禁制撤离,有人去送饭送水,他就会苏醒,若生人待得在就点,甚至会开始嘶鸣。
晏虚白听后自己也去看了一下,确实如端荧所说。
修士化为诡物,这事本身就很奇特,此次正言会上所获的情报也很少,数百宗族辖域也就这么寥寥七八例。
此事是要慢慢细究。
除了处理晏门内的事务外,又给内外门弟子均上了一堂符召课,晏虚白准备再找个合适时间带晏门内门弟子去游捕。除此之外,可能还需要给弟子们再开几门别的课程,像炼化、咒言,或者在挑些好的弟子强训一下步虚。
毕竟晏明怀的资质和个性,让他游山玩水,吃茶品酒是一等一好手,管个晏门应该是力不从心。可是晏明怀也是尽力了,他苦心经营,委曲求全的盘算,再加上晏孤云献祭度让的杳冥,都让晏门得已续命。
从前,晏虚白是想若是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会学祖父献祭度让杳冥,再保晏门百年不灭。可是,此番他醒来以后,倒觉得,怎么凭借自己将晏门复兴,这才是最能慰以先祖的。
好在,算是十八岁劫数过去,此时可以借着杳冥之优,回护本宗。
又过了几日,晏虚白想及刚回来时给弟子上的符召课,今日也该看看他们有没有认真修炼,临时改了授课为考试。
此时,考试的悬凌台已经搭好,高台对角十几仗,离地悬空也十几仗,甚为壮观,可比黄芽兴炼那天的悬凌台大多了。
大约四五十晏门内门弟子在高台上,每人前后相距一仗左右,四散立着,各个左手符纸,右手木剑,脚踩罡步,口中念诀。晏虚白紧握着教鞭在弟子间来回巡视,端荧走在他身后。
至于晏明怀,放了小马扎在悬凌台一角,摇着扇子喝着茶,时不时还“指点”一下离他较近的弟子,一副完全看自家弟子热闹的样子,其实他也可怜这些弟子,以后都没什么快活日子可以过啦。
“阿愉,你下手也轻一点,弟子们这些年都是松松散散的过来,一下这么对他们这么狠,怕他们受不了。”端荧拉住正要挥教鞭的晏虚白,急忙说道,“这教鞭可是屏风草做的,带灵气的啊,你可别再往上又度了灵气抽人。”
晏虚白停下手中动作,眼神凛冽地扫视着悬凌台上的弟子,厉声说道:“天雷御召符怎么画是都忘了吗!”
弟子群中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仔细看,这四五十个弟子开始交头接耳,每人隔得那么远还能讲上话,也是厉害。再看看,还有弟子带了《符箓集》这种作弊必备书来,悄悄躲着晏虚白开始找。
“宗主,我们一会肯定能把雷召来!”
“宗主,您和二公子、端荧长老先歇会,别看我,您一看我,我脑子就一片空白了。”
“你找到了吗?借我抄抄,这最后一笔是怎么朝哪个位,巽位还是坤位。”
真是乱糟糟一片。
时不时还有弟子插科打诨道:“我们头一波还好,等会后面上来的,不是更惨,万一考个借兵速战符,那我可真就两眼一抹黑了。”
可是到目前为止,上去了四五十个弟子,一个雷都还没召来!!
然而,弟子堂院落里还有两三百人等着上去被考核。
院中弟子不知道台上面考到什么程度了,都在想晏宗主自小就是文曲星转世,学什么都快,肯定理解不了我们这些肉骨凡胎学东西的速度。上面考试的师兄师姐是不是要完蛋了。
所以现在的场面是:院中弟子可怜台上弟子,台上弟子悲悯院中弟子。
都觉的对方更惨些。
“呀,你怎么这个罡步都错了,哪能召来雷。”晏明怀指着一名弟子说道,一杯茶下肚,又朝另一个弟子喊去,“还有你,对,就是你,这个符要用灵气点,你拿个木剑戳戳戳能戳出什么。”
晏虚白沉着脸在悬凌台上看各个弟子的表现,转了两圈,别说召雷来,一个能把符完整画出来的都没有。
走回了晏明怀旁边,把教鞭一扔,居高临下地看着端坐在小马扎上的晏明怀,张了张嘴,结果什么都没说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兄长,你不要急嘛,内门弟子都是晏氏旁系送来的,本来就资质差别巨大,而且天雷御召这种符召术,我当时也学了好久呢。”晏明怀挪着捡起教鞭,又端了杯茶水,连着教鞭一同递给晏虚白。
晏虚白接过茶水,饮了两口,又递还给晏明怀,道:“把木剑给我,教鞭不要了”
晏明怀一溜小跑,去一边的大榉木箱里找,箱子里都是每节课备的物件,就像符召课,必不可少的就是桃木剑和黄纸符,箱子里各种形制,各种花纹的的桃木剑有那么几百把。
这些桃木剑可不是晏门弟子的通用配剑,晏门配剑还是去北疆铸剑世家打造的,每个弟子剑上都有符文标记,不说名品名剑,但也绝对比一般世家的剑好。就算是外姓弟子从到了年纪,从晏门离开,配剑还是可以带走。
晏明怀找了一柄缠枝龙纹桃木剑,剑柄剑身处刻着太极图,这种桃木剑是龙梭晏门弟子每人都有的。这就和黄纸符、糯米、桃枝一样,都是施放玄门道术过程中必须的耗材。
“兄长。”晏明怀把剑递给晏虚白,又朝端荧使了个眼色,眼神满是想溜的意思。
端荧一脸端正,投回了一个眼神:“我一会试试看,不过你也别抱希望,听阿愉的总比较好。”
“别指望姑姑救你。”晏虚白给截住两人目光,道:“你们暂时不可离开,等全部演示考核完后,我还要和你们在讨论一下明日外门弟子考核的内容。”
端荧无奈地朝晏明怀摇了摇头。
晏虚白转身,面对术诀捏一团乱的弟子们,振声说道:“今日内门弟子全都要考符召,天雷御召,千神护灵,借兵速战,这三道符召术随机抽。不合格者,以后符召课后留下增加一个时辰练习。”
一片哀嚎,惨不忍闻。
说罢,晏虚白右手执桃木剑,从气海中抽取灵气,左手胸前捏剑诀,缓缓将灵气度到桃木剑身,旋身跃至空中,执剑隔空用尖灵气画出符咒,随后,晏虚白从怀中抽取一张空白纸符,掷如空中。
“三六处,七二关,内蕴外感,天雷伏魔,御召请之!”晏虚白念完咒言。
只见空中灵气写的符文,和黄符融合,窜至碧空,忽然周遭云朵迅速变灰,且逐渐汇集,隐隐可以听到雷鸣声,天光渐无。
晏虚白飘忽落下,站与玄灵台,右手木剑朝一旁的空地一指,大喝一声“落!”
紫电破空,雷音乍鸣,刀枪剑戟相接,千驹疾驰而过,怒涛千仗击岸,地裂万尺山崩。
霎时,沉夜骤亮,落雷不止。足足有七八道惊雷击在悬凌台上,所有弟子都捂着耳朵,面庞被电光照亮。
而所有的雷都落在了同一位置,真是晏虚白桃木剑所指之处。空地被天雷击成焦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或者其他东西被破坏。
实在是将天雷御召术诀练到极致了。
惊雷过后,在场的弟子们全都惊呆了,这哪里是召来的雷,这简直就是雷公亲自来砸的吧。
刚刚汇聚一团的乌云逐渐散去,周围又变得光亮起来,还是早晨和煦温柔的阳光。
“都看清了吗?”晏虚白朝弟子们喊道:“写符要准,心念不可杂,剑指之处就是落雷之处,法器要度够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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