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身前的人又不安分,青沉夜马上再次拦住,接话道:“那既然这样,我们赶紧走吧,我还要去筹备酒席。”
说完回头又瞅了青栩一眼,道:“青栩你也赶紧给我下山,父亲晚上可能会去宴厅。”
“父亲好些了吗?可以来吗?”
青沉夜也没回答,只是朝周围人几人笑笑,一派家主模样,道:“诸位,我在赤水厅恭候。”
说完便拉着裴君琛走,可是裴君琛依旧骂骂咧咧一路。
看见那二人已走,傅归岚转头看向身边的晏虚白,见他还有些迷糊,轻声问了句,“晏公子,我们也走吧。”
晏虚白也没闹明白,嚣张跋扈又自来熟的裴君琛这就被制服了,果然一块长大的人总归有办法。又听到有人问他要不要走,晏虚白还在想别的事情,以为是晏明怀,就点点头,道:“走吧。”说完就若有所思地走向下山路,而身后又传来啪嗒啪嗒疾走的脚步声。
“明怀,山路不平,不要乱跑。”
突然停下转过身,正要和晏明怀说说这个规矩。
可是回答的却是春风一般的含笑声,以及一声温温柔柔的“好”。
晏虚白缓缓头,看着明黄衣衫映衬的人,满眼笑意正盯着他看,而他生后半仗远处才是晏明怀。
顿时就觉得耳根发热,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次…多谢先生。日后再叙…”,飞过快地想要逃离这里。
晏明怀在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想,兄长刚刚不是还不许我疾行,他现在可是比上了神行还快。
立马跟上,路过傅归岚身侧时,抬手行了一礼,见到这位先生脸色现在可是好太多了。今天这场戏真是精彩。
“兄长!等等等我——”
“公子…我们也去吗?”不知何时滴天髓摸到了傅归岚旁边,想着刚刚的事,小声问道。
傅归岚看了一眼这三人,一个个都知道自己犯了错,讲话也不敢大喘气。
“随你们,想去就去。以后切不可再带着他宗弟子,胡乱行事。”他的声音非常严肃,就和往日在课堂上训斥学生一样,这会又眯着眼睛看向少女,“知道吗?滴天髓。”
“公子…我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再乱来,好好带祁怜。”
滴天髓回完话,才发现傅归岚已经走远了,几乎看不见身影。
“师姐,我们是不是不用挨罚了?”祁怜悄悄地问道,裴昭明也睁着大眼睛看着滴天髓。
“大概…也许…”
还没说出来猜测,空中又传来傅归岚的声音,“祁怜,把两只灵兽收好,带回去。”
“果然…师傅还没走远。”
收拾妥当,三人一同下山,挑了另一条不会遇上自家师傅或兄长的路。
下了山,七绕八拐过了水廊,到了赤水厅。
宴饮如常举行,因为来黄芽兴炼的修士众多,便做了流水席一样的宴饮,赤水潭赤水厅里,大约摆了几十桌席面。
桌上,裴君琛也没提下午的事情,裴哂思笑呵呵的与青沉夜聊着。
没想到裴君琛这样的人,还是不得不被胁迫着来应酬。
入了席面后,晏虚白才发现原来傅归岚也在这一桌。好在席上人多,傅归岚只是过来寒暄两句便离开。而晏虚白也没有扭捏,按着平常礼节相待。总归下午还承了他的情。
一直闭关养病的青向寄也参加了这次宴饮,说是会客,也只是露个面而已,没坐一会还是被家仆搀扶着走了。
青向寄年轻时就体弱,邢柔那件事后更加大受打击,如今年纪也摆在那里,虽身着华服,看起来还是形容枯槁。可是从五官来看,他年轻时应该也是风光霁月一人。
自青向寄出来后,青栩一直在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一直随家仆送他回去后,才重新坐到主桌的青沉夜旁。
“你今天炼到什么了?有没有什么仙丹灵兽啊。”
“呵呵,你可真是会开玩笑,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你看,那是不是青老宗主。”
“是啊,旁边的女子是青二小姐?可真是好看。”
“你看青宗主和裴公子、裴宗主聊的那么开心,我下午说青裴两家联姻的事情,你们还不信,肯定是板上钉钉。”
“真是羡慕青宗主,生来就是要继承赤泽水境,人又俊,妹妹又漂亮听话,未来妹夫还是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友,多省心。现在整个上虞辖域内,归顺赤泽水境的宗族门派,大大小小得有七八十家吧。羡慕羡慕。”
“再羡慕也没用,只能说你没投个好胎,是不是哈。”
“怎么就不能羡慕了。那青宗主就是好命啊。”
“你要羡慕,那整个赤水厅里九成九的人都要被你羡慕。你看隔壁桌的晏门二公子,越过他哥直接接手晏门这么大的宗族。还有同桌的道场傅长老,现在在道场也是一人下千人上。在内,道场弟子都要喊一声先生,又得韩宗主喜爱;在外,与各个世家交好,谁不给他几分薄面。还有隔壁隔壁桌的白云泽的大公子,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祖传的神兵利器就直接给他了,你我有这福分吗?还有那个谁,叫汪惜迷,明明是个散修,不知道怎么就撞了大运,还能在罔境里找到自己祖家,那可是北域大宗,越州境。还有那边那桌...”
“停停停,你别说了。当我刚刚那话没讲,我先饮这杯,算悔言酒,你随意。”
每次在这样人多的地方,晏虚白总是能听到类似的流言。
羡慕?真是好笑。他们羡慕的人,背后又是如何血泪肉骨铺路,可是没人知晓。
多少人是身不由己,是不得已而为之。
应该,很快这个青家二小姐可能也要为宗族被人“艳羡”一番。
晏虚白心不在焉地吃着席面,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在的这桌已经走了几人,傅归岚也走了。
低声问晏明怀:“差不多可以走了,明日你还想在上虞游赏吗?”
晏明怀一收折扇,兴奋地说道:“当然了,兄长。我能可以多玩两日吗,我已经找好了,虞山枫林,琴川蒹葭,怎么能不去看呢。还有江南这边的蜜枣酥糖,兄长你不是最喜欢吗,我们也带些回去吧。”
看他说的一脸兴奋,晏虚白也同意了一道去,没扫他的兴致。
经过今天这件事,晏虚白心中愈发担心起晏门,晏明怀今日能被这样随意羞辱,可见平时的宗族间的往来十之七八也如履薄冰。此时此刻,什么事情都拦不了他要赶紧去接管晏门的心。
可是正式的公告,还得在半月后的道场正言会上。
还有几天,就先陪陪明怀吧。
赤泽水境的黄芽兴炼持续三日,还有两天才算结束。但晏明怀也是玩心重,想着快点走,而且也晏虚白也在山中炼化了灵兽,此行也算是有收获,便不要再和那些别家弟子抢了。
第二日上午,晏虚白兄弟二人便拜别青沉夜,出发去了虞山。
说到炼化灵兽,昨日为了出气,那匹吉黄马还在祁怜那里。现下也不太好意思去找这个小师弟说:“祁怜师弟,麻烦把那只吉黄马给我,那是我在羽山的猎物。”吧。
算了,就当是送给祁怜吧,他在傅归岚那里这么久,居然用的还是道场弟子通用配剑,也是可怜。
毕竟,这只小马,总归也是傅归岚帮他炼的。
晏虚白和晏明怀在上虞这边游赏两日,才回去龙梭山。刚回晏门,休整几日天,晏虚白就重开了晏门弟子课程。
原本在羽山时,觉得因为刚刚苏醒,灵气尚未流转顺畅,所以才会和裴君琛打个堪堪平手。可是这几日,晏虚白倒发现自己的的修为更胜从前。
睡着的九年,不知为何灵根自己修复完整。而且经过这些时日的吐纳,晏虚白才知道,他的新生灵根比以前更加纯净,实在是脱胎换骨。就连简简单单地周天运转,效率都比九年前高了许多,更不提其他术法的修炼了。
想及此处,晏虚白更加有信心,要把晏门重振。而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接手晏门的各种事务,该整顿整顿,该开课开课。账目要看,弟子要教,事情似乎非常多。
晏明怀这几年虽然想好好教弟子,可是他真是力不从心,自己修炼的已经是皱皱巴巴,开班授课的事基本也都是端荧和门内其它长老代劳。
晏虚白花了些时间熟悉现在的晏门内务,还是得慢慢来。如今在闲潭筑的小楼里,晏虚白把二楼露台收拾出来,平日看过弟子功课就在这里处理晏门内务。晏门上下,里里外外也都知道,晏二公子不再管事了,而他们那个从来只再传言中听闻的“金瞳判”大公子,开始接手各种事务。
原本送往晏明怀居所的帖子、账本、书册,也都一一转去了闲潭筑。
晏门里从弟子到长老,都没有觉得奇怪,也没有人说反对的话。似乎这次移交,早就该进行了。
又过了几日,晏虚白想起月前傅归岚送来的帖子,大概就是正言会的简帖。看日期也没两天,收拾一番,便也和晏明怀动身去往洛阳。
第24章 人间(1)
落照山,鸣堂。
祁怜站在院中高树上,远眺山门方向,又是每六月一次的正言会,各个世家基本都会来人参加,或汇报近日各家仙府周围有无异象,或讨论功法进展,又或者述宗门门主家主易位之事,此会旨在促进玄门世家间的情谊和防止数年前灾祸的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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