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用进来伺候,下去吧。”燕其懒洋洋地开口,由着陆谜一脸懊恼地将外袍裹在他身上。
“冷不冷?都怪我......”
“这都入夏多久了,还冷?我又不是雪做的。”燕其低声笑。
陆谜揉捏着燕其堆雪似的细软脖子,嘴里嘟嘟囔囔:“那倒也不一定,你刚刚都快融化了......”
“你说什么浑话呐!”燕其瞪他。
陆谜哼唧两声,磨蹭着他的脖颈没有说话,倒是屋外的丫头误会了:“啊?奴婢没有......”
“不是说你,怎么还没退下?”燕其头又晕起来,语气稍稍不耐烦。
谁知门外的丫头确有要事禀告:“是有一位红线姑娘,拿了王爷的府牌来,说是王爷在都城的贴身丫鬟,奴婢不敢怠慢,已让她在正厅候着了,王爷要见她吗?”
红线来了?她好好的为什么会来南境?燕其脸色微变,难不成是都城那方出了什么事?
他不露声色地瞥了眼陆谜,见他没多想,才沉声道:“你让她暂且候着,我过会儿就去。”
“是。”
等门外的脚步没声儿了,燕其才裹紧了陆谜的外袍道:“这下放心了吧,你看我都让红线过来了。”
陆谜叹了口气:“红线姐姐照顾了你多年,她我还是信得过的。”
“这声儿姐姐倒是叫得甜......”燕其勾了勾嘴角,在陆谜的唇边又啜了一口,才将他推开了点距离:“既然红线都进来了,城门这时候肯定也已开了,你趁早走吧。”
想到西界的情况,陆谜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燕其颈边的冷香,站直了身体,手指在燕其眼角的红痣上摩挲片刻,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脸颊还带着抹羞涩的绯红。
“我说......都亲过了,那你就是我的那......那什么了啊!你要等我!说定了啊!”
啧!还是只青涩的豹子!这种时候怎么蠢萌蠢萌的?燕其暗自偷笑,轻柔地摸了摸陆谜的耳垂,郑重地点头。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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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搞那种依依惜别的戏码,燕其便说不送他,等到陆谜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回廊尽头之后,燕其关了房门,叹气,手指伸进衣襟里,摸到胸口处的绷带,再拿出手时,意料之中地看见了手指上浅浅的血色。
作者有话说:
啊!在一起啦!
第35章 心头血
绷带是随手绑的,城主府没有燕其的亲信,这种伤他并不愿让别人知道,好在红线居然来了,虽然估计不是带来的什么好消息,但也可以解除他眼下的窘迫了。
禀了心思,燕其唤来侍女,将红线带到他房里来。
没过多久,红线跟着侍女匆匆进屋,一眼便看见燕其半倚在榻上摆弄着胸口的绷带,脸色微微一变,遣走侍女,迅速地关上门,快步走过去。
“王爷!奴婢没听说王爷受了伤啊,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这么大胆,敢伤了您!”
燕其淡淡地瞥她一眼,又垂眸拨弄两下绷带,漫不经心:“是本王自己。”
红线呼吸一窒,讪讪着说不出话来,接过燕其手上的动作,仔细地将伤口重新包好,眉头却越皱越紧。
那刺伤在心口处,口子虽小,却刺得极深,即使洒了满满的止血药粉,还是在慢慢地渗出来血丝。
燕其闭着眼任她伺候,啜了一口烟斗,细密的烟雾在身体中去转悠一圈,胸膛起伏,泛起缕缕烧心的疼痛。
“是取的心头血,去药房配药的时候记得剂量要加大。”
红线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他,声音轻颤:“心头血!?是为了......陆公子?奴婢听府里的人说,陆公子前几日受了重伤,可方才看他出门的时候却不像是身上有伤的样子。”
燕其没回答,却只是轻声地说:“他急着要走,身上带着伤我不放心,只是我虽有踏雪鹿的血脉,却并不纯,果然还是心尖尖上的血最有效啊......”
红线死死咬住下唇,眼中的情绪看着显然并不赞成他这样的做法,却无法说出什么劝诫的话。
燕其看她忿忿的样子,笑了一下,挥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你和青竹好歹也是自小就跟在我身边伺候的,性子都养得沉稳了不少,怎的今日还怪怪的?”
红线垂着头,下唇都咬得没了血色,嗫喏道:“......只是心疼王爷了......”
燕其盯着她的侧脸,面色逐渐沉下去:“我还没问你,为何突然跑来毕方城,可是都城出了什么事?”
见红线眼神游移,翕动着嘴唇却慌乱得说不出一个字来,燕其心里一沉,喝到:“说!”
红线被吓得手猛然抖动一下,跪伏在地:“王爷息怒!是陛下!陛下急召王爷觐见!”
“陛下要见我?”燕其眼神微微凝住,“他想让我回都城的话,直接唤传信使前来就是,何必派你来?他是怎么说的?”
“陛,陛下说......王爷身体不好,让奴婢来仔细侍奉着。”红线小心地开口。
身体不好?燕其背脊缓缓爬上一层寒意,他就算身体弱,也不至于千里迢迢地派个侍女过来,只要亮出身份,毕方城不多得是伺候的人?
除非......燕息白知道他有什么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伤,或者说,是不能暴露他半妖踏雪鹿身份的伤。
燕其抚摸着微微刺痛的心口,眼神暗得透不进光。
可他的这个伤,明明是昨晚才自己刺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燕息白是如何提前就知道的呢?还是说...只是自己多心多虑了?
燕其下意识用手指弹了一下烟杆,玉质的清透铛声让他的心绪能不那么乱,沉默了许久,才让红线起来:“收拾一下,我交代一些事情,下午便启程吧。”
谁知红线却将头埋得更低,颤声道:“陛下,陛下已至南境......”
“什么!?”
燕其猛的起身牵动了伤口,疼得他脑袋一阵发晕,脸颊惨白得没有颜色,咬牙喃喃道:“他怎么会来南境......”
————————————————
靠在马车车窗边,燕其的心绪越来越乱,这条路越走越熟悉,分明是城主府到辑妖司的街道。
如往常一样踏进辑妖司的大门,却不是去到这几日议事的正厅,掌事大概早就接到了消息,并不多问一句,直接领着燕其往偏殿走。
七拐八拐,房中越走越暗,没有窗户,只靠着两侧昏暗的烛火照明,烛花噼里啪啦地响了一声儿,燕其的心也跟着颤动一下。
走到回廊尽头的房间,掌事躬身朝燕其作揖,并不发一言,缓缓退下。
便是这里了?燕其推开房门,微微愣住,这竟然不是一个房间,而是逐级向下的石梯。
是辑妖司设置的地下暗室?
沿着石梯往下,两壁嵌着大小相同的夜明珠,柔光映照得燕其的脸色如雪月一般皎洁。
寒意却顺着脚底爬到后脑,燕其浑身都在发冷。
——暗室中陈列了数十个铁笼子,严密而坚硬的特制铁杆反着寒光,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而这些笼子里关着的,居然是各种各样奄奄一息的妖兽!
他们大多数都是人形,部分为兽形,但无一例外的,都是遍体鳞伤,身体支离破碎、血肉四散。
从四周深浅不一的干涸的血痕来看,他们或许天天都在受刑。
一股血气涌上喉咙,燕其的身体晃了晃,拼命压下那阵让浑身发软的眩晕,目光定定地看向角落里站着的人。
“吓到你了?”燕息白笑吟吟地从角落的阴暗处走出来,慢慢走到燕其面前,随意撩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着。
片刻后发出一声喟叹:“还是你的味道好。”
燕其一动不动,面色愈发惨白,语气讥讽:“我以为......辑妖司的牢房就足够用了,没想到还有这样残忍的地方。”
燕息白笑得温和,看在燕其的眼里,却只觉得阴郁:“牢狱是明面儿上的,有明,自然就有暗,这种道理我不是早就教过你吗?”
“那这个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
燕其抬眼看他,那双惑人的眼眸在夜明珠的柔光里,像是一汪月色下荡起涟漪的湖水,水汽上扬,睫羽轻颤,脆弱到了极致,便很易让人生出一股凌虐的戾气。
燕息白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靠得越来越近,身体相贴,嘴唇在燕其的眼角若即若离,轻轻触碰,哑着嗓子轻佻开口:“你猜猜。”
燕其攥紧拳头,身子僵直,咬牙道:“是碎妖草的味道,你在用他们......为碎妖草做测试!”
“好聪明。”燕息白轻笑一声,双唇贴着燕其眼角那抹殷红,猝不及防地用力吮吸下去。
浑身剧烈地抗拒着,可燕其现在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气,无力的推搡倒像是欲拒还迎,激起人心底的暴戾,拥住的力道加大,被勒得瘫软在燕息白的怀里。
“味道变了,”燕息白在燕其眉眼间流连的双唇突然停住,语气变得阴冷,“......我的好弟弟还真不愧是个妖精,是不是引诱得陆小公子欲罢不能?”
“他吻过你哪里?是这里——”燕息白倏地咬住燕其的下唇,鲜甜的血丝融在口中,而后又吮吸上燕其雪白的脖颈,牙齿嘶磨着:“还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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