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理论。”
高纱纱敲她一记栗子,把人往训练馆外拽,一边走一边没好气地训她:“理什么论,老实待着。”
额头上发出脆响,汪佳萌表情扭曲了一下,捂住被敲痛的额头,被迫跟着高纱纱走,气愤不已地问:“凭什么?我是有H的,这安排是什么意思?”
高纱纱没有马上回她,等到出了训练馆,看周围没人,她才压低声音说:“什么意思我不知道,这安排也确实有问题,但你是个新人,还轮不到你去质问总教练。”
汪佳萌和耿小雅很受国家队重视,连孙淳博都有意要栽培她们,跟教练起冲突对她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是国家队的人。”
高纱纱听了这话气得抬手又要敲她,汪佳萌吓得抱住脑袋,却倔强的没有躲。高纱纱手悬在半空,怒道:“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想进了?”
汪佳萌的胳膊不敢放下来,从胳膊下眼巴巴地看着高纱纱。
高纱纱见小孩儿眼里满是青春年少的倔强,她放下手,语气软了几分,说:“没听刚才雪姐说回头要找孙教练聊吗?这事还轮不到你去出头。小屁孩子乖乖躲在姐姐身后就是了,没头没脑地往前冲,撞不死你。”
汪佳萌和跟出来的耿小雅听到这话都是一怔,俩人眼里不约而同闪露出崇拜的情绪来。
气恼难当的小孩情绪被安抚,汪佳萌乖巧地跟高纱纱道谢:“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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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雪拉着暴雨回到宿舍,关上门后捏着暴雨的腮帮子凶道:“敢骂我?你再骂一句我听听。”
暴雨的情绪本就是冲着孙淳博去的,对时雪爆粗口真的是个失误。
“对不起。”她淡淡地道歉,可心里还憋着气,冷着张脸问,“你刚才笑什么?”
时雪松开捏着暴雨腮帮子的手,若有意味地睨着眼里有怨气的暴雨,说:“笑你一副被戴了绿帽子的恼火样。”
暴雨眸光一凛,用强调的语气说:“你是我的H。”
“嗯,我是。”时雪揽住暴雨的后脑勺,将人拉近后亲她的唇,“你是我的A,我是你的H,能改变这一点的只有你和我。”
时雪带着笑意的眼睛在极近的距离下带出诱惑和挑逗,看得暴雨不禁脸上发烫。她喉头滚了滚,说不出话来,心里的怨气被时雪安抚得烟消云散。
见暴雨平静下来,脸上还浮起一层绯红,时雪拉开一点距离,拇指轻抚着她的唇,柔下声音道:“所以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暴雨看着时雪的眼睛,故作淡定:“我不是冲你,我是气孙淳博,他算计我。”
“嗯,这事儿确实要跟他好好说道。”时雪又亲一口暴雨,然后才放开她,转身走到靠墙的桌边去拿水喝,自己喝过后把水杯递给跟过来的暴雨,“不过我估计他还有别的打算。”
暴雨接过杯子,把半杯水一口气灌下去,用手背擦擦嘴,放下杯子,问:“什么打算?”
“不知道。”时雪坐在桌沿,抱着双臂,视线落在面前的地上,因为思考眉头微微皱着。
暴雨看着时雪没有笑容时便会略显冷清的脸,忍不住又凑上前去,揽着时雪的腰,埋进她脖子里,嗅着她的发丝香气亲吻她的耳朵。
时雪被暴雨的气息吹得耳朵有点发痒,但她没有躲,抬起一只手将人揽住,揉着暴雨的发丝,说:“以前我跟你的配合有问题也就算了,现在我们配合得好好的,极光也足够强,他玩这一手是什么意思?不觉得很多余吗?”
暴雨想都不想就说:“很多余。”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爽,时雪轻笑一声:“一会儿我会去问他的,你可别动手。”
“……哦。”
时雪安抚好了暴雨,两个人又回到训练馆。
见了她们回来,孙淳博主动迎上来,还喊来了汪佳萌和耿小雅,将四个人带往小会客室。
在会客室里坐下后,孙淳博首先向四个人道歉:“这事没有提前告知你们,确实是我的不是。你们适配值可能很高这事只是一种猜测,我想说试试看,如果不是就没有必要跟你们说。带新人确实是训练的一环,不完全是为了测试。”
默默听他解释完,时雪才开口道:“现在证实了,那您想怎么办呢?我们可没有散伙儿的打算,也不可能跟别人组队,哪怕适配值很高。况且,我和暴雨现在配合得很好。”
孙淳博听懂了时雪的意思,视线扫过暴雨和耿小雅,说:“其实暴雨和小耿的脑波数据也很接近,但暴雨情况特殊,所以在你和小汪的适配值没有确定之前,我觉得没有必要测她们俩的。”
时雪抱着双臂翘着腿,微抬着下巴,轻笑一声,说:“您这是想把我们拆开重组?”
“嗯。”孙淳博倒也不掩饰,直接说了自己的打算,“你的制御,暴雨的火力,都是超级别的。如果你们俩分开,我们就能有两组超级选手,会大大提高团队优胜概率。”
时雪还是挂着那副满不在乎的笑意,说:“不需要弄得这么复杂,极光和国家队的选手们会赢下明年的国际赛的。”
一旁默默听着二人说话的汪佳萌和耿小雅崇拜地看着时雪,这么狂妄嚣张的话能理直气壮到让人轻易信服,实在是太帅了。而且话里话外还在替国家队的其他人打抱不平,更帅了,帅得一塌糊涂。
孙淳博看着自信满满的时雪,顿了顿后,拿出掌上电脑,调出国际赛时的决赛录像来,投影在沙发前方,让几个人都能看到。
这次国际赛的冠军队是W国,也就是三次拿下世界冠军的伯妮斯和米洛所在的队伍,跟他们对阵的是S国。
决赛很精彩,战况激烈,看得人心潮澎湃。
在场所有人都直播看了这场比赛,结合先前孙淳博的话,时雪大概猜到孙淳博把这视频拿出来给她们看的意思,也预想到孙淳博想要说什么。她心下觉得好笑,好整以暇地看向孙淳博。
孙淳博平静地道:“以前是个人赛,一个国家只能出一组HA,哪怕这个国家有两组超级选手,也必须决出一个高下选出一组来。”
预料之中的话说出口,时雪只是挑挑眉,她不接话,继续听孙淳博说话。
“但团队赛打破了这个限制,一个国家有两组超级选手,那两组选手都可以参赛。”孙淳博扫一眼还在播放的录像,再将视线转向时雪时,目光里透出压迫感来,“不是所有国家都跟我们一样,只有一个极光。我们应该庆幸以前是个人赛,狱火能两次拿到第四的成绩,是托了赛制的福。”
一直沉默的暴雨听到这里,压着的怒气狂啸起来,脸色黑得不行。时雪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扭头看她一眼,抬手拽一拽她的耳垂安抚她的情绪。
暴雨抿着唇,黑着脸,继续忍着不出声,只是恨不能用眼神扎死孙淳博。
时雪并没有被气到,孙淳博说的是实话,她面带微笑地道:“庆幸?您觉得庆幸吗?我一点儿也不庆幸。我跟您的想法不太一样,是不是第四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我的目标一直都是第一。”
孙淳博被堵了一遭,一时说不出话来。
时雪适时地收起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正色道,“我不仅追求第一,而且是绝对的第一,唯独这一点不可动摇。您是为国家队效力,而我,除了想要为国争光以外,还为自己的荣耀而战。”
话说到这个份上,时雪相信孙淳博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她顿了顿后,缓了缓语气,补上一句,“拆搭档这事没得商量,我们是机甲选手,但也不能为了比赛把什么都丢了。”
她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在提醒孙淳博摆正立场的同时,也主动给孙淳博递台阶。原本如果只是她和暴雨的事情,那她根本不想跟孙淳博废话,直接给他一拳转身走人就是。但旁边坐着两个职业生涯刚起步的小孩儿,她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
孙淳博知道这事不容易,不然他也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他没有再坚持,反正他也没指望这一次就能说服时雪采用这个方法。
他轻叹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是,是我太心急了。”
“没别的事我们就回去训练了。”时雪起身,其他三人也跟着起身。
孙淳博点头:“好。”
几个人往训练馆走,汪佳萌和耿小雅亦步亦趋地跟在时雪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回到训练馆,高纱纱和莫彬迎上来,问时雪:“教练什么打算啊?怎么搞这一手?”
“想让我和暴雨分别带一个新人。”时雪含糊着把这事带过去,说着话转身看向汪佳萌。她还真没想到,自己能遇上适配值这么高的人。
“咋能这样。”莫彬皱眉,心理很不是滋味儿,不仅为孙淳博这种做法感到不满,也包括自己的不甘心。
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孙淳博这么做的理由,早在国际赛的时候国家队就做过无数次复盘分析,登上奖台的那些队伍,平均实力都高于他们,孙淳博这是觉得光有极光在也难拿下奖杯,想尽办法想要提高队伍的平均水平,甚至不惜采用这种会被人唾骂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