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气氛轻松又和谐,不像他和木头相处的局促,他只会生沈寒松的气,往往......争执或生气。
不安。
他好像都不懂沈寒松在想什么,喜欢的,不喜的,又有什么习惯爱好,通通不知道。
也许沈寒松也没有把他当作朋友吧。
他看了一眼两人,轻轻提起了脚步,走进了方亭,路过沈寒松的时候停了一下。
沈寒松看着顾南城的眼瞳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却在沈白枫犹豫要不要与他说话时将其藏在了眼底。
他突然的开口:“南城,我给你的锦袋还在吗?”他面向顾南城,问道。
顾南城讲述论道大会他如何如何过关斩将的话突然一哽,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抓了抓衣襟,还是回他:“在啊。”那个灰扑扑的袋子嘛,还有里面的符篆,可以保命的那个?
沈白枫听见他们的谈话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额间的金色印记闪现了一下,他迈出了一步,终与沈寒松没有再言。
苏玲珑此时已走到了方亭内的石桌边,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叠糕点,吃的忘乎所以时还冲沈白枫招招手,唤他过去。
“白枫,你尝尝这个。”他将碟子推向沈白枫,眼里有期待。
“这是什么?”沈白枫捻起一块糕点,淡淡的清香带着灵力扑面而来,令人不仅口腹垂涎。
苏玲珑嘿嘿一笑,“这是顾姨做的,她让我给你带一些来,她说她很想你。”
沈白枫坐了下来,“娘做的?”糕点入口即化,灵力也化作暖流从口中顺着喉咙而下,最终在腹部攒聚成小小的灵团再慢慢融入经脉之中,汇集于丹田内,化作筑基的灵力之海的灵液,竟有修为增长的功效!
他的眼中乍现不可思议,随后感受到体内确确实实的灵力增长这才努力平复内心的惊讶。
“顾姨说她先回去了,好像是找到沈叔叔的消息了,让你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去魔宗一趟,一家团圆。”苏玲珑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将糕点揽进怀里,在沈白枫挑眉的注视下,他怯怯的笑了一下。
最终还是没有放手。
这边,顾南城看着沈寒松频频看向圆桌方向,“唰”的一下又煽起了扇子,和沈寒松靠的越来越近。
沈寒松突然偏头,冷不丁吓了他一跳,折扇合拢大力的抽在了沈寒松的胸膛。
“?”沈寒松低头看了一眼抵在身前的折扇,目光平静。
顾南城尴尬得手不知该往哪里放,最终弱弱的用折扇推了他一下,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的说:“哎呦~”
沈寒松:“......”
你是不是闲的蛋疼?找抽?
顾南城眼里的沈寒松就是这么个意思,最终他艰难的吞咽了几下唾沫,站直了身体,他掩饰的咳了一声,眼神移开,道:
“你这么在意他,为什么不过去?”
他没能等来沈寒松的回答,只看见沈寒松一向沉稳的身形僵了一下,最终若无其事的收敛了满身的霜寒和僵硬。
沈寒松摇了摇头,不愿多谈。
很多事情,有不得已,也有不合时宜。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个劫,或者说,青落的目的是复活仙剑宗的宗主,她的父亲,那么和他们或许会有些关联。
若言印所言不差,论道大会挑选出的人选便能起到作用,也许和青落的预谋有关系也难说。
就是不知道就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快与他一头高的顾南城,此时正故作风流的摇着折扇,时不时还投向他师兄一个挑衅嚣张的笑容。
气得法宗掌门大弟子对他怒目而视,恨不得冲上来替师父教训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师弟。
顾南城的脸上没有牵强,也没有故作开怀,这是沈寒松一直所珍视的。不知何时,这毛头小子也有了师兄弟和朋友。
而不是像初见他时,像个将自己关进屋子里偷偷舔’舐伤口的小兽,总算是长大了,也勇敢了。
沈寒松眼里浮上欣慰,这个同是二十一世纪的孩子,此时也能独当一面了,世事变幻,都在经历成长,长成各自最好的样子,长大了。
— — — — — —
空山雨前夜,一坛酒水见底。
身量已然高挑见硕的沈寒松靠近属下的人,将这个半大的孩子扶了起来,转身背在了身后,然后向外门弟子所住的山峰走去。
今夜的夜格外寂静,以往的虫鸣也消失了个遍,沈寒松暗色的瞳孔中一片平静,如水又如墨玉的清凉。
他眼里没有星辰,只有淡淡的清风。
背上的人扭动着几次就要掉下来,沈寒松耐心的一次次从坠落的半中央又将他甩回了背上。
自己倒还好,只是少年却被他甩得晕乎乎的,全身不自在的疼痛。
少年嘴里嘟囔着什么,沈寒松没有刻意去听,却还是有只言片语进入耳中,他沉默着听了进去。
“爸、妈~嗝,老弟......我想你们了,嗝——”沈寒松背着他继续走,没什么反应。
“我想吃炸鸡,我想喝阔落,我想......嗝,呜呜呜~这里啥也没有~想吃.....”他隐隐带着的哭腔依旧没有引起沈寒松任何的情绪波动,甚至腾出一只手又拉他的腿,将后仰的他荡回背上。
过于轻柔的月光总是会勾起人心里的柔软,思乡之情也在深夜醉梦中盈盈缠绕。
只可惜
沈寒松不曾有过。
他脚步稳健,循着那条小路,顺着山沿走回了小屋,毫不客气地将人丢到属于顾南城的床上,自己梳洗后便在另一张床上倒头睡下。
闭眼,又是一片黑暗袭来。
“我想回家。”
沈寒松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一眼对面同样漆黑的床铺,那里有个影子小小的团成了一团,泣声断断续续。
透过床的月光从他身上移向了对床,照亮了床铺上的一片狼藉,点点湿濡浸湿了枕头,也糊住了少年的眼角。
沈寒松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儿,突然翻了个身,拉上了被子,盖到身上。
明日还要去给十亩灵田施灵雨术,修炼也要加紧了。
他是双灵根,比不上天灵根的修行速度。
这一晚的雨终是在梦中凄凄历历的下了起来,润泽了一方山林卧野。
— — — — — —
就在亭中的众人渐渐熟络起来时,一阵丝鸣从远处湖泊上传来,有轻舟浮毛而来,看似缓,实则急,眨眼便来到了近前。
一袭银衣负手而立,帷帽飘起了一角,露出了言印的面容,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随后又被垂下的纱幔遮住。
他御灵行舟,到了方亭处,他道:“诸位随我来。”语毕,舟停在了亭前,从水底冒上来二十多只小舟,翻滚一周后飘在了湖面上,瞬间便没了水汽,干得透透的。
“哇!”苏玲珑惊讶出声,其他人也都一副惊讶的表情。
沈寒松看了一眼这不止二十数的小舟,将视线转向言印。
在他望向言印的时候,言印似有预料的回他一个颔首。
“沈寒松、沈白枫、苏玲珑你们三人也来。”说完,就像他来的时候那样,小舟突然开始后退,急速的停了下来,慢慢悠悠的倒转了个方向,渐渐驶离亭前的木廊。
众人对视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顾南城一马当先,笑着便跳到了舟上,小舟便开始行驶,朝着言印所去的方向自发飘去。
顾南城的动作大了些,小舟也不见有任何的颠簸,稳稳地走了。
法宗真传弟子大师兄见状,也不再犹豫,他也跳上一艘舟,语重心长的跟上顾南城,骂他怎得又如此莽撞,失了法宗掌门弟子的门面。
顾南城掏掏耳朵,左耳进,右耳出,并不将他所说放在心上。气得大师兄在小舟上直跳脚,说他有辱门风,有丧师尊的教诲。
“寒松!”顾南城冲他扮了个鬼脸,随后热情的朝沈寒松招手,让他快点来。
沈苍槐脚下一动,下一秒便站到了其中一艘船上,衣袂停息的时候,身侧的舟上也站定了一个白衣的青年,两人眉眼相近,对视一眼,索然无波。
又两艘小舟驶离亭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小队(大雾)已经集齐,先升一波经验提等级,然后打boss...
[团队编制(bushi)]
队长:枫崽崽(受)
跟宠:玲珑
战士:人形兵器柏、槐
法师:不知道啥名的法宗大师兄,南城宝宝
射手:。。。。有名字的言印(拉进来凑数的)
辅助:???不知道松崽(攻)算不算
刺客:。。。黑衣人(感觉有点像)
其他编制人员待定:佛宗5人,剑宗4人,魔宗4人,法宗2人,他。
团队代步:每人一条(小得只站得下一个人的)轻舟
*
ps:以上都是司胡扯的,别信。
☆、铁塔
法宗,剑宗,还有佛宗的人一个个离开,最后沈白枫带着苏玲珑也上了轻舟,两人离开时,前方已经有不少人了。
沈寒松站在岸边没有动,等了一会儿,几个黑衣的魔宗修士也上了轻舟,离开此处。
终于,一个隐没在暗处的人从亭中阴影处步伐无声的走出来,黑色的劲装上连那花纹的形状和色泽都是玄色的,没有丝毫的反射,与暗敛一词相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