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虚妄的路上,即使青菱身上仅剩那点大可忽略不计的法力,不过以防万一,穷奇还是封住了他的筋脉和丹田。可谓半点可反手的余地都不留。
虚妄之地,即使微风绕指,枯木也不曾逢春。
几分钟的功夫,眼前就转成了遍地朽木的场景。青菱也来过一次这种见鬼的地方,乃是过来实施封印术的。不过这一次拜访,却是违了自己的意愿被迫使的,想想都有些可笑。
身体受那男人所控,青菱无法按自己意愿行动。忍无可忍之际,他道:“要剐要杀就直接点,还在磨蹭个什么劲?”
下颚登时袭来一阵疼痛,忍着被人紧实箍着下颚的吃疼,青菱的目光掀不起半点波澜涟漪。“忍不住了?”能感觉出来眼前人的厌恶情绪,青菱笑而不再发言。
男人端庄的五官渐渐染上猩红,忽然眼神一个顿然,微微松开了手,似笑非笑道:“你大可宽下心,我会让你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怎么死的。一点一点地进行,充分体会到每刻每秒。至于是何种程度的苦痛,我就先不奉告了,迟早你也会知道。”
“现在吧……我倒有一事亦有兴趣尝试一番……”说话的空当,已经到了一个似殿堂的地方,苍穹暂且断了自己的话,手一扬,门被肉眼所瞧不见的外力推开。收回手,他迈了进去。青菱也不受控跟了进去。
门框当合上,男人悠然一个转身,“我知道皮肉之苦对你而言算不上什么,我也没打算只是简简单单给些皮肉苦……”面带浅笑,男人的身形逐渐模糊,轮廓也虚了,将散未散的感觉。身形变换得很是曼妙,除了稍小了些,还隐约……有了些许曲线。
再一个眨眼,面前就是个身姿娉婷,眉眼婉转的女子了。脂泽粉黛以饰之,一眼招魂。这只凶兽确实擅长化形,这化的皮相都是下凡可能会被围困拥堵的那种。不过就算再怎么倾城,终究也只是张皮相罢了。
“一个男身还化女相,我原先都不晓得,你还有这种癖好。”青菱虽不了解他的意图,但话痨的性子终究还是改不了。浅浅一笑,每个字都带着愚弄的意味。
“当然是为了方便,否则你以为我无缘无故做这个是为的什么。”话里明显有余话,但隐晦得很。不过不打紧,他即使不说,接下来也能叫青菱猜着几分了。
苍穹幻化的女子真可谓容颜纯净而隐隐可透出柔美,偏过头挑起唇角的一瞬,会让仙人都误以为自己是撞见了哪位下凡的神女。她把手轻轻搭上青菱的肩,观察着青菱的神色。娇弱笑一笑,手指扣住衣领后,不假思索就拉了下去,外袍顷刻掉落在地。
“你要做什么?!”青菱后知后觉继大惊失色,身体动弹不得之余,死死盯着那人。
“反应这么大?”女子被他这反应弄愣了,娇嗔着,还真就停了一停,“你是明知故问还是真不知道?我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应该无需我再作个解释了吧?”
“有本事你就碎了我的魂魄,也好过你做这种无耻卑劣的事情。”青菱已在怒不可遏的边缘徘徊着。他就是千想万想,也万万想不到这人首件事并不是折磨他,而是要羞辱他。
“很卑劣吗?不过我说过了,不必着急。我会给你一种很完美的死法,只不过不是现在。”女子歪过脑袋,笑靥如花,温柔地贴过去道。穷奇原来就不是个洁身的妖魔,他恰好就很享受这种时候。在将凡间或是天界的女子哄入怀里后,他就能无比温柔地折断她们的脖子并且捏碎她们的魂魄,对于他而言那简直是堪比天堂的欢愉。
苍穹所化的女子身上携了百花的清甜气息,这本是男子都该钟情倾向的气息,却惹得青菱嫌恶得很。
“离我远点。”青菱不咸不淡道着,无力再去点起怒火。知道苍穹本就不在意脸皮这种东西,就算把他骂入尘埃里他也能笑意漫漫地与你继续着话题。
“你觉得这话对我有用吗?”女子笑声如淙淙溪水,叮咚悦耳,止了笑后,又露出怜悯的神色,“不过你也真是可怜,法力尽丧,就是想捏死我也只是痴人说梦。你也就只能口头做一些无意义的斥责了。”
纤手仍落于肩,这次手指往回扣住了里衣,还特地做了个不小的停顿。也没什么原特别原因,纯粹就是闲来无事刻意为之的。
坦然接过青菱的怒视,手指一个轻拨,里衣已然褪下了一半。半数肌肤接触着凉嗖嗖的空气,能生生将人冻出几个寒颤。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么多年了,青菱都未曾有过这般淡漠的眼神。若他法力依旧,在这人碰自己一分一毫前他就早已将穷奇捏成粉末了。自己当年还是下手轻了,就该废了他再丢进封印之地里,这凶兽也不会再有作妖的本事了。
“你应该知道的……我敬爱的神君……”还别说,苍穹易容之余还将自己的嗓音也一同换了,持着这样细腻柔软的嗓音,连三尺的冰都能被一同化了去。
道完这话,女子不顾青菱极度排斥的态度。仰首,一手攀上他,将唇印了上去。那是个没入多少情的,目的都尚不明确的吻。女子也仅仅只是吮着那片冰凉,动静简单而明了。
贴上了不过几秒,一阵刺疼自唇上侵入。女子稍拢过眉,立即就移开了脸,还舔了舔唇边残存的血迹。好在反应够快,否则非要被咬下一块肉不可。
“怎么,这么热情?”苍穹不怒反笑,他对青菱这反应还算满意。对于神兽,对于神君,羞辱他比将他千刀万剐要更痛快上些许。青菱宁死也不肯受辱,苍穹还偏就逆了他的意愿。反其道而行之,这才是泄愤的良好方法之一。
“我还没有什么动作,你就迫不及待要咬了?”说着,那女子往里处走了过去。青菱的身体仍没脱离穷奇的咒术控制,身体由不了他自己,就那么随其后跟过去。
“你大可再试一次,我不介意把你的舌咬下。”青菱冷冷警告。
“那就不用了。”苍穹的眉眼神态没有一处会不觉着这是个正值大好年华的佳丽粉黛,连娇羞的神情都展现的极尽,把额前的细碎头发拨至耳后,笑道:“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毕竟前戏一次就够了,具体该怎么做,我自己还是有分寸的。”
往里走,再往里走,就看清了里头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床塌,足够容纳几人的床榻。
走着走着,苍穹就换回了男身的形态,一边走一边留意后面人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而后,青菱动作僵硬着停下了脚步,男人越过他就坐在了榻上。
看了好一会儿了,招了招手,道:“来。”本质上其实就是在下令,因身体根本不受青菱所控。拖着僵直的身体过去,青菱眼眸是漆黑的,一动不动盯着这人。
“别这么看着我,现在是你落在我手上。你求个饶都比摆出这样的脸色要管用的多。”苍穹空出原来用来撑脸的手,慢慢移到青菱腰间,两个手指轻而易举就捏住了衣带。接下来的动作就更简单,只要拉开了就好了。
“我给你个机会,若是能让我有幸听见你的求饶,我或许会再三斟酌推脱一些时辰。”脑袋转向,苍穹的手却不曾从衣带上撤走过。
青菱虽动不了,但其中一手违了穷奇的咒一点一点攥紧。“你敢。”连说话都是颤着的,那是因愠怒生的颤。
苍穹一点也没把青菱的愠意放心上,一手直接揽过青菱并放倒在床上。双手分别撑在青菱两边,飘飘然逸出一句话:“你是在激我吗?你已经是个废人了,你说我敢不敢?”
身上的人动作很快,男人几下就拉开那人的衣带,明明面带着微笑,动作上却没有半分情感。“千年来,我还真不晓得男人是什么样的滋味。”随后垂首在青菱耳边轻声细语,“不过不打紧,很快就知道了。”
想先摆弄着青菱的身体,苍穹却发现自己在自己的咒上栽了个跟头。这个咒也致青菱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直,不知道的他甚至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冰窟窿里冻上了一阵。
这当然不是他想要的,反正青菱没了法力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苍穹眨了眨眼,咒术刹那解除。
当他还想接着方才的动作时,下面忽然一个甚可掀狂澜的推力,把苍穹猛地推下榻。青菱缓和着自己的呼吸,若是法力还允许,他巴不得把眼前这个身着血色衣袍的男人抽了筋剥了皮。
“滚。”理智被冲得一干二净,除了这一字,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青菱连眸子都映出了薄薄一层红色,血泊一般。依旧坐在榻上,青菱全身上下毫无半点遮蔽物,也知道了何事为奇耻大辱。
“先不要冲动。”苍穹展笑,也料到了解开咒术会出现怎样的走向,用上抚慰的口吻道:“我给你看样东西,看过后,兴许你还会心甘情愿把你自己交出来呢……”
榻上人没有理会这席话,或是根本就不在意这话。
得不到答复,苍穹无谓一个耸肩。直接奔主题,伸出一手,唤出一物,正于手上漂浮着。
把手微微往青菱那边靠了靠,苍穹期待着青菱的反应,甚至不寻常地有了些许兴奋:“作为神君,你可识得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