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荣光 (一城半阙)

　　☆、联邦（三）

　　这两天内的，罗兹都会准时给特罗洛提供药剂。而特罗洛则以一副要努力气死奥德兰的态度，不顾反对，喝下去。奥德兰绝望得看着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小孩是不是和赫卡特提前串通了什么。
　　特罗洛也趁着这个机会，拉着奥德兰在阿尔托星的著名旅游景点逛逛。他们一出府邸，鹰隼就无声地飞过来，跟在他们后面。
　　“你看你，不要这么不高兴，我觉得那个药剂很好很，真的能让我感觉很好。”
　　“那我就有理由怀疑这有致瘾成分。”
　　“陛下，我觉得这就是所谓的被害妄想症。”鹰隼接过话茬。
　　“你又知道什么了？”奥德兰对鹰隼喜欢半路接过话茬的表现很不满意。
　　特罗洛满不在乎奥德兰的想法，牵着陛下的手和他一起穿过人群。“我觉得这里比首都星好，首都星上的人都自认为高人一等，气氛太压抑了。像这类这么大人流的场所，除了开大型议会，其他时候根本不可能见到。”
　　奥德兰帮他挡住周围的人，笑着说：“但帝国其他普通的星球都是这样的，那里的居民也过着普通的生活。因为阿尔托星并不是联邦真正意义上的政治中心，所以才有这么和谐的景象。”
　　“可是……”特罗洛有些犹豫。等他们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特罗洛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奥德兰：”我想好了，我可以尝试一下，陪着你过首都星枯燥乏味的日子，但是我觉得我履行不好皇后的职责。”
　　“我向你保证，你不会成为一个单板无趣的木偶皇后，你是独一无二的。”奥德兰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将他拥在怀中。特罗洛踮起脚尖，亲了奥德兰一下，奥德兰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想要加深这个吻，被特罗洛躲了过去。“陛下，您忘了现在在哪里吗？”旁边有三三两两的人注意到了他们，假装没看见，有人吹了声口哨，用余光打量着两人。
　　奥德兰无所谓地笑了笑，将特罗洛的项链取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用手捂了下，串了进去，帮他挂在脖子上。戒指没有了凉意，乖巧地贴在特洛的胸口。“上次之后，我就一直随身带着，我想总有一天……”
　　两天后，特罗洛就见到了赫卡特女士。她留着栗色的短发，长得十分秀气，大概和特罗洛差不多高，整个人都很温和，几乎感受不到雄性特有的霸道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和特罗洛几乎一模一样的蓝眼睛，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深沉。奥德兰突然想到，直接他见赫卡特的时候就觉得她十分独特，现在特罗洛和她站在一起，他才意识到，他有了几分猜测。
　　赫卡特连着开了几天的会，又着急赶回来，有点疲惫，但她还是撑着招待了两人。特罗洛这时才意识到，奥德兰已经和她联系过了，只能悄悄地向他表示不满。赫卡特看着两人的互动，那些小心思全看在眼里。用餐后，罗兹过来请奥德兰回房间稍作休息，自家先生和特罗洛有要事相谈。
　　“我建议你现在还是快点回去看看，奥茨帝国多个星系受到虫族攻击，情况有点严重。而且首都星的情况也有点混乱。”赫卡特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奥德兰起身看了特罗洛一眼，特罗洛立刻向她致歉，陪奥德兰出去商量。
　　“你先回去吧，这么大的事，仅靠事务官是扛不住的，而且安德鲁的身份也没有公开，我已经把药剂配方全部传给周文了，虽然缺少原料，但替代药剂会研发出来的。我和赫卡特女士谈完后会立刻回去的。”特罗洛眼中有一丝担忧。
　　“你自己小心，我会购买普通飞梭回去，鹰隼留给你，我虽然暂时相信赫卡特不会加害你，但是在联邦一定要小心，记得及时回来。”奥德兰在特罗洛的终端里留了一个签名。“临时权限，在协议之下，联邦不敢乱动你的。或许你现在呆在这里更安全。”
　　特罗洛留恋地看了奥德兰一眼，转身回去了。
　　“谈好了？”
　　特罗洛规规矩矩地坐下，眼中带着迷茫。罗兹给特罗洛和赫卡特都递上他这几天一直喝的药剂。
　　“你是我的儿子。”赫卡特一份文件给他看。“放松点，我们只是聊聊天。”她看出特罗洛在紧张，出声安抚他。
　　“为什么？”特罗洛茫然地问，他现在思路有点乱。
　　“我二十多年前因为种种原因被罗贝塔财团中的一些人驱逐，为了躲避他们，我逃到了奥茨帝国，被殷小姐救下了，曾经是一名雌性。”特罗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要这么惊讶，两个雌性为什么不能相爱。并且殷小姐当时也备受困扰，正在研发变性的药，我求她，用我做实验。”赫卡特轻松地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勇气，那个实验的死亡率是百分之八十五，但是我说我们都走投无路了，我愿意接受实验，我还答应了我会娶她。但是，实验成功后，我认为这种药可以让我们达到权力的巅峰，但是殷小姐不认可，她还是保持传统的观念，亚雌性和雌性需要肩负起繁衍的重任……”赫卡特陷入了回忆。
　　“你为什么要毁掉配方？”卧室里，两人再次爆发了争吵。
　　“因为这个配方太危险了，虽然亚雌性和雌性都梦寐以求不被歧视，但是不应该用这种方法。”殷茗冷静地回答。
　　“你知道，联邦那种制度毁了多少人吗？他们生不如死，我们应该去拯救他们。”赫卡特央求她。
　　“亲爱的，你冷静一下，你只这样并不能帮到他们。百分之八十五的致死率，种族的延续，药剂的依赖，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而你只是想用它来夺回你的权力。”
　　赫卡特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苦涩地笑了：“是啊，我想要夺回权力我有错吗？这本来就是我创造的辉煌，他们利用了我，又想用制度把我一脚踹开。茗，以我的身份，宣先生现在根本不可能同意我们，我爱你，我只有强大，才能更好地保护你。”
　　殷茗苦笑地看着她：“白，你真的爱我吗？你爱的是权力，爱的是你自己。我时常悔恨，为你做了这个实验，我不在乎你是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赫卡特走过抱住她，殷茗慢慢捂住她的双眼，两人动情地吻在一起。
　　“茗，我答应，我放弃了，以后我只陪在你身边。”
　　赫卡特看了一眼特罗洛，他继承了殷茗优秀的基因，只有一双眼睛，像极了自己。“对不起，后来我逃走了，虽然没有带走药剂但是这个身份也足够我走上这个位子。”
　　特罗洛许久没有说话，他显然不知道怎么去评价父辈们的爱情观与行为，他沉默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母亲的最后几年精神很不好，她是被逼疯的，然后自杀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她，或许孤独终老就是我的报应。我走到今天，没有爱人，没有孩子，连朋友都没有，只有无数的敌人，难道不是一个笑话。因为那个实验，我终身要与药剂为伴，你或多或少会受到一点影响，我把配方给你，记得自己照顾自己。”
　　

　　☆、联邦（四）

　　特罗洛对这一切依旧保持沉默，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母亲，而且还是联邦的现任主席，他不知道该表达什么。虽然塞西卡几乎没有对他尽过父亲的责任，甚至整个家族都排斥他，但自从母亲去世后，殷宣和师傅赶来照顾他，上学后又有奥德兰和许多好友的陪伴，他并不缺少感情，也并不孤独，只是从小安全感和归属感的丧失让他不愿意真正敞开自己。
　　赫卡特知道自己是认不回自己的儿子了，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身份，但二十几年的孤独让她迫切地想找个人陪伴。她斟酌了许久，小心翼翼地开口：“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联邦的身份，你也看到了，联邦相对比帝国自由，你在这里，可以有你自己的事业，还有我会一直陪着你。”
　　“联邦的婚配制度自由？”
　　“我已经在努力了，很快，我很快就能改变这种制度。”赫卡特有些走神，她满脑子都是她对殷宣的悔恨，像一坛陈酿了二十四年的酒，一朝打开，悔意被放大数万倍。她依旧是平静的神色，但伪装了多年的皮囊下，是一双早已紧张出汗的双手。
　　“我不喜欢这里，我喜欢奥德兰，我想回去。”特罗洛简单直白地告诉她。
　　“你既然这么想我也不会强迫你，但现在帝国政坛动荡，你过一段时间再回去，你也就当陪陪我，好吗？”
　　特罗洛想着，自己的确不能帮得上忙，还经常给奥德兰添乱，自己留在赫卡特身边，奥德兰想必是放心的，于是同意了。
　　赫卡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我没有看着你长大，你的事情我也没有发言权，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皇宫不是一个令人开心的地方，起码不适合你。抱歉，和你说这些，但我只是想以长辈的身份再劝你好好考虑。”
　　“我想好了，不会再变了。”特罗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坚定地说。“我这里有一份文件，我从我……父亲手里偷来的，有关于我母亲，语言有些特殊，您可以帮我看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