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圆圆轻抿了一口粥,小声道:“嗯,多谢楚大哥开导我,我已经好多了。”
直到吃完早饭,楚龄都没有反应过来,其他人不知道,可他和陆危行昨天可是眼睁睁看着余圆圆自杀的啊,一块碎玻璃,血都喷了一米高。
脖子断成那样还能活吗?
显然不能,可偏偏余圆圆好端端的坐在那,好的不能再好,就连前几天挑剔的饮食都能吃了下去。
楚龄:“圆圆竟然又活了,怎么会这样?”
陆危行道:“看样子是活了,但回来的具体是不是余圆圆就不知道了。”
余圆圆吃完饭后,一个人抱着豆豆坐在院子里,有说有笑。
在看到楚龄两人时,豆豆脸上扬起一个莫名的笑容,圆圆的眼睛一瞬间变成竖型,咧着一口尖牙,充满了挑衅。
楚龄:“……这孩子还挺记仇。”
惦记着昨天的诡异景象,他们出去逛了一圈,重点查探那些昨天去杜松树林的人家,这看了才知道,不止余圆圆,昨天躺进土坑的那些人全都回来了,身体还变得更好了。
之前一个说话有点咳嗽的老大爷,现在说话也不喘,走路也不哆嗦,看着比楚龄还精神。
“奇怪,这也太奇怪了。”楚龄说,“难道昨天那个土坑是什么复活点?”
“有病没病,进去躺躺就好了?”
陆危行:“你说什么?”
“复活点?有病没病进去躺躺?”
陆危行转头看着村头那个方向,眸子微微上扬:“你说得对,那地方说不定真的是个复活点。”
“嗯?”楚龄道,“你想干嘛?你不会要一锅端吧……”
意识到那个想法后,楚龄一双杏眼瞪圆,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小男孩。
陆危行回头,对着楚龄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轻声道:“你怕吗?”
楚龄:“……不愧是你,果然够危险。”
中午吃饭的时候,楚龄他们来得早,其他人还没到,坐下刚吃两口,就听门外有人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楚龄起身,抬眼望去,小黄拉着小蓝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吕邵闫,吕邵闫死了!”
“在哪死的?”
小黄:“河里,就村里那条小河!”
楚龄这才注意到面前两人的鞋子都湿漉漉的,他跟着小黄去了村边那条小河,吕邵闫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
浑身肿胀发白,被泡得不成样子,嘴角和鼻腔里都有淤泥,手腕处有两个红色的,小小的手印,像是小孩子按出来的。
又死人了,算上余圆圆的话,只剩下五个人,可现在,余圆圆到底算不算个人,还是问题。
众人回去的时候,余圆圆还抱着豆豆在晒太阳,圆圆面色红润,气色看着比前两天还好,看到楚龄进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们去哪儿了?”
“我们?”楚龄笑了一声,“圆圆去玩过水吗?”
“没有。”
楚龄:“哦,那真可惜,我们刚刚就去玩水了,在水里玩打水仗可好玩了。”
余圆圆狐疑地看了一眼,发现两人的鞋子上真的沾了一些淤泥,登时面上露出一丝专属于孩童的天真:“真的吗?”
楚龄点点头:“真的啊。”
陆危行嘴巴一撇,急道:“不行不行,你怎么可以把这么好玩的事情告诉他们,小河被占了怎么办!”
楚龄也一脸慌张的样子,立即捂嘴道:“哎呀,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一点都不好玩的,你们千万别去。”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余圆圆瞬间上当,豆豆噘着嘴道:“我们就要去,你们已经晚了。”
“都是我的错。”楚龄咬着嘴唇,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抱着陆危行,叹了一声,“我,我不应该说的。”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楚龄收敛神情,拉着陆危行回房拿了点东西,又从厨房顺了两瓶油,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小黄那队。
小黄看了一眼楚龄,似乎在犹豫什么,最后走上前,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你们不要对那些孩子太好。”
楚龄:“怎么了?”
小黄神神秘秘道:“我打听到这个村子里有一种习俗,喜欢生大量的孩子,然后那些人又特别年轻,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你也要小心点。”楚龄想了想,补充道,“没事,别去河边玩,危险。”
“啊?好的,谢谢,谢谢。”
杜松树林里一颗茁壮当然杜松树前一大一小两个忙碌的身影,一个颇具规模的干柴堆已经堆好,上面还淋了两桶油,只要一点火,这片杜松树林势必化为灰烬。
“你们,你们两个想干嘛!”
“你们!”那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快来人啊,快来人,有人要烧树,要烧我们命根子了!”
不多时,村口就聚集了一大波村民,那些村民看着楚龄手里的打火机,眼神里都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你们不要烧树,这树不能烧!”
陆危行:“为什么?”
“这树是根啊,我们的根!”人群里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喊道,“我们就靠着这树才能火。”
“只要你同意不烧树,我们什么都答应你!”
楚龄:“是吗,你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财富,地位,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们都答应你。”
陆危行说:“我们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们更好奇,你们的年龄,还有那些死婴……”陆危行笑了笑,看着身后的杜松树林,“为什么你们要这么紧张呢,这里面应该埋了不少死婴吧,你们用这些孩子做什么,嗯……我想想看,和你们的长生有关系?”
第90章 药
村民看着树前那个年幼的男孩,动作一下子迟钝下来,缓缓道:“是的,他们都是药,他们就是药,养儿防老,包治百病的药。”
“孩子,好娃娃,你快放手。”村民说,“我们也给你药,让你以后可以青春永驻!”
楚龄:“青春永驻?”
村民一看楚龄似乎有兴趣,连忙一狠心,继续道:“对对对,只要你献祭一个同样血脉的孩子,你就可以在死后复活,换去二十年的生命,只要你的血脉够多,你就可以永远不死。”
楚龄咂舌,这就是村子里喜欢生孩子的原因吗?只要血脉够多,就可以永远不死。
看着楚龄不语的样子,众人以为他被说动了,立即趁热打铁道:“虽然你的孩子大了点,有点不合适,但是我们可以教你,你想要什么都有!”
陆危行黑宝石一般的眸子动了动,嘴角勾起:“你们是想献祭我?听起来不错。”
村民愤怒的看着陆危行,只觉得这个小孩像魔鬼一般,继续蛊惑楚龄道:“你只要长生不老还需要什么后代,还需要什么血脉?你有你自己就够了!”
“真是啰嗦。”陆危行刚要动手,就听一阵极其古怪的声音响起。
急匆匆赶来的鬼婴看着陆危行,露出疯狂的表情,一个个龇牙咧嘴,目露凶光:“爸爸……妈妈……”
“他,他们来了!”村民们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地兴奋表情,每个人都从脖子上取出一个项链,大喊道,“好孩子,杀了他们!”
楚龄微眯起双眼,发现那是一截骨头,有点类似于人的指骨,看大小应该是个六七岁孩子的。
一声声尖利的古怪叫声传来,远方一片黑色的小圆点由远及近。
铺天盖地的鬼婴爬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楚龄两人,嘴角流着黄色的口水,只是似乎在畏惧什么,一副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啧,你们的药来了啊。”
“可惜。”陆危行稚嫩的面孔上扬起一个笑容,“咯哒”一声,打火机窜出一小截橘红色的火苗。
村民们发出绝望的怒吼声,看着鬼婴迟迟不敢上前,甚至还有人捏着骨头威胁道:“快给我去杀了他们,你们这群废物,不然我就把你们的骨头扔进去!”
楚龄的目光游离在树林外那群鬼婴的身上:“明明是这群村民杀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帮着这群人。”
陆危行说:“为虎作伥,他们都是伥鬼,会继续帮着虎伤害别人,所以——”
“对他们来说,活着是一种折磨,死了反而解脱。”陆危行反手把打火机扔进柴堆,火势一触即发,他敏捷地拉着楚龄闪身跑开,身后无情的火焰瞬间吞没了一切。
“完了,我们的根都没了。”村民看着森林大火,霎时间泪流满面,不断的哀嚎着,竟无惧烈火就冲了进去,“救火,救火!”
“啊啊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看着大火,村民一个个飞蛾扑火般扑了进去,这一次不再有复活,全变成了一具具焦黑的尸体,还有好些留在原地地捂着脸跪在地上。
脊背迅速弯曲,满头黑发变成一头银发,个个变得满脸褶纹,因为杜松树林的,身强体壮的村民们被反噬地疾病折磨的在地上打滚。
鬼怪们也都停在原地露出茫然的神情,他们的面孔不在可怖,而是一个个恢复成正常孩子该有的样子,看起来雪白粉嫩,分外可爱。